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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眼鏡一個人窩在床上,本來付清是跟眼鏡一個房間的,但是鑒于眼鏡白天作死,他選擇了另一個房間,一個鐵定出事的房間和一個可能出事的房間肯定選擇那個可能啊,他又不傻。

眼鏡窩在床上,怎麽都睡不着,腦袋裏全是自己抱着那個頭骨的畫面。

“怎麽就手賤呢?”眼鏡不知道第幾次打自己的手了。

他是新人,他一看白天風栖久他們對那個腦袋的态度就不太對。

而且,他看出來了,除了白小姐跟付清,其他人都是認識的,說不定他們知道什麽線索卻沒告訴他,他可不能坐以待斃。

明顯的腦袋有問題風栖久他們不願意共享,自己把這個告訴付清他竟然不相信他?

看吧,事實證明真的有問題,他們就是在瞞着他!付清不願意跟他結盟行動肯定會吃虧的。

眼鏡自诩運氣一直很好頭腦也好使,就算是到了這個奇怪的世界他也可以很好的适應,這次線索就是他發現的,那個頭骨,他聽到了,就是迪奧父母的。

他們不該感恩戴德嗎?怎麽像瘟神一樣躲着他。

眼鏡想着想着完全忘了是自己不願意出門,被吓到了。

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誰啊?大半夜的。”眼鏡正想着事呢,突然的敲門聲把他吓了一跳。

外面沒應,但是敲門聲仍然在繼續。

“不是,能不敲了嗎?大晚上的怪吓人的。”眼鏡裹緊了被子,他可不敢開門,要是是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自己就完了。

不知道為什麽,那個頭骨的樣子再一次冒了出來。

“誰知道那是頭蓋骨啊,我還以為水泥雕的呢!”眼鏡自暴自棄的沖外面一吼。

敲門聲停止了。

眼鏡試探着探出頭來仔細聽,他剛準備松一口氣,就見兩個人影站在靠近窗戶的地方。一股燒焦味撲面而來。

“你很喜歡腦袋啊?”陰恻恻的女聲從矮個子的那個人影那裏傳出來。

“不……”眼鏡直接吓得差點失禁,他顫抖着聲音往床頭退。

“我們來幫你吧。”高的人影陰恻恻的一笑,就慢慢靠近眼鏡。

“別過來!別過來!救命,救命啊。”眼鏡沖到門口,打算打開門,卻怎麽也打不開。

一瞬間,兩個人影已經來到了眼鏡的背後,一只手掐住了眼鏡的脖子。粘膩的感覺讓眼鏡接近失聲。

那手一使勁,眼鏡便再無意識。

……

再一次,風栖久夢到了那個夢,為什麽?

風栖久坐在駕駛位上,他又嘗試着往副駕駛上看去,本以為會像前兩次一樣看不清楚,結果這次竟然看見了他是誰。

“羅丞?”風栖久有些驚訝,沒想到在夢裏的人一直都是羅丞!

“怎麽了?別告訴我你不去了啊?你答應去的。這個沒得商量。”羅丞坐直了,一把抓住風栖久的手臂生怕他反悔。

“可是……等會兒會出車禍。”風栖久把車停下,解開安全帶就對羅丞說到:“雖然是夢,但是依然有些痛的,你先下車,我們換條小路走。”說着就從車頭繞過來,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不是,七九,你不能不去啊,我都答應人家了。”羅丞扒着方向盤不願意下車,在他看來風栖久就是反悔了。

“不管你說的我答應了你什麽,我都做到,你能不能先下車?我的話你都不信了嗎?”風栖久已經隐隐覺得胳膊疼了,再不下車就來不及了。

“我信。”羅丞猶猶豫豫的下車,剛站直,一輛失控得大巴車就橫沖直撞過來,撞到了最近的一輛小車,那一瞬間風栖久看清了車裏面的人,他還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劇烈的疼痛再次彌漫開來,風栖久腦袋裏面只有一個想法,“又來一次!”

“風先生,風先生堅持住!”熟悉的聲音。

“可是啊,那個車裏怎麽會是蕭蠻呢?”

風栖久疑惑的面對一片黑暗。

“九老師……九老師醒醒,九老師……”

風栖久皺了皺眉,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啊,似乎是,迪奧!

風栖久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巨大的畫,畫有些折痕,應該是被一個不太高的人舉着的,畫上是畫的兩個人,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女孩手裏面拿着一個娃娃,跟迪奧和莫娜長得及其相似,就是女孩的眼睛沒有眼白,男孩的表情很漠然,卻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風栖久腦袋嗡的一聲,這是迪奧的世界……

迪奧的世界裏只有迪奧和莫娜……

而他看到了這幅畫……

“九老師,我看下午你對那幅畫的興致不太高,我找了這幅畫給你,我昨天晚上才畫完的,你滿意嗎?”迪奧從畫的後面探出腦袋,歪着頭露齒一笑。

風栖久發現,這時的迪奧,沒有眼球……黑洞洞的。

“我他媽真謝謝你!”風栖久下床,一把奪過迪奧手裏面的畫。

這畫不能讓它存在,不能,要是蕭蠻他們看到了就完了。

風栖久粗喘着氣在房間尋找可以毀掉畫的東西,心裏卻在想:我就快死了?我昨天才跟蕭蠻表白來着,我死了他會不會難過啊,畢竟他說他喜歡我。可是,說不定感情不深……也不會太難過吧?

風栖久最後在床頭櫃裏找到了一個打火機!

身後是迪奧的笑聲,小孩子獨有的笑聲,在半夜聽到是有些瘆得慌。

就在風栖久拿出打火機的一瞬間,迪奧噤聲了。他疑惑的看着風栖久,道:“九老師,你要做什麽?”

“你這不是知道嗎?”明明沒有仔細看畫上畫的什麽,畫上的內容卻很清晰的印在風栖久的腦海裏,怎麽也去不掉。

風栖久輕聲道:“你輸了哦。”他一按打火機,因為是油畫,根本不給迪奧反應的機會,畫卷一下就被點燃了。

迪奧尖叫了一聲,一下就撲了過來。風栖久早就防着他,他直接打開了早就按着的門把手,一拉門,迪奧就撲了出去。風栖久把門反鎖起來。

地上是燃燒的油畫,那是迪奧的世界,是畫着兩個人一男一女一個娃娃的油畫。

風栖久自嘲的笑了一下,明明不想這麽形容這幅畫的,他只想說這是幅畫的不好看的油畫,可是畫面跟名字卻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風栖久覺得自己頭很疼,呼吸也不太順暢,或許是剛剛夢境的後遺症吧,地上的畫還在燃燒,火光打在風栖久的臉上。

要是有人能看到他的話就會發現現在的風栖久瞳孔在慢慢渙散,沒有聚焦。

風栖久慢慢摸出自己口袋裏的鈴铛,輕聲道:“蕭蠻,你送我的東西我一次都沒有搖呢,可能之後就沒機會了。”

風栖久輕輕晃動手腕,清脆的鈴铛聲就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他繼續說道:“你說你是怎麽想的,第一次送我東西就送這個?本來說好的我還有你的,現在,我要離開了,你不會嫌棄我吧?

這個鈴铛也不知道會不會随着我消失,要是不消失的話,你得帶着啊。這樣,就不會忘了我了……”

風栖久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沒有力氣了,他垂下手,輕輕用鈴铛敲擊地板,“怎麽這麽倒黴,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一滴微涼的東西劃過臉頰,風栖久微微擡眸,只見那灰燼裏,靜靜的躺着一把鑰匙。

哈,還是有價值的,找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哈?主角死啦?害,終于死了

——真實的世界——

————

98、真實的世界

如果說風栖久有什麽不甘心的話,就是忽略了本來就不正常畫室,他竟然沒有看出來那個畫室是不常用的畫室,而真正的畫是被迪奧藏起來的,可是他卻沒注意到,又因為完全沒想到迪奧這小孩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不知道怎麽的直接把畫舉到他面前,一睜眼就能看到。

可是,他是怎麽出發死亡條件的呢?難道就是因為迪奧想給他看?就給他了?

害,我??真是謝謝他了!

“醫生!醫生!他動了一下!”

聲音,很遠,但好像又很近,是誰呢?

好疼,動不了……

我這是……在哪兒?

“這是……要醒了?”

好熟悉的聲音啊,是在哪兒聽過呢?

風栖久覺得自己的身體很重很僵硬也很冷,他這是死了嗎?

他是死了嗎?

風栖久嘗試着動了動手,想努力睜開眼睛卻怎麽都做不到。

“小九?小九,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好像是媽媽的聲音,我這是怎麽了?我好像不記得了。

風栖久覺得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可是,觸感不對啊,被握住的那只手不對啊。

我好像想起來了,我……在去自己的畫展路上出車禍了,羅丞也在,被一輛大巴車,還撞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