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盡管顧策這樣說,段清逸還是覺得有些懷疑,畢竟秦正就躺在這張床上,看顧策的樣子也是對他悉心照顧的,而且他們二人之間有私情,段清逸一直都知曉,一直站在睿親王身後的又是秦家,這讓他怎麽放心把所有的事都交給顧策來辦?
“你和他是怎麽回事?他是怎麽受傷的?”段清逸沒有立刻問顧策有什麽計劃。
顧策聞言渾身一僵,轉頭看向秦正,又拿着手裏的熱毛巾在他蒼白的臉上擦了擦,過了好久才緩緩地說道:“為了救我受的傷,這筆賬我也得向睿親王讨回來。”
朝中人都知曉,刑部尚書顧元景為人冷冽能力出衆,唯一的弱點就是他的家人,兩個習武的弟弟要他保護,上面駐守邊疆的兵馬大将軍他也要護着,只是卻沒有幾個人知道,顧策心裏還有一片連他自己都不想觸碰的逆鱗。
段清逸還等着顧策繼續說下去,可是卻看到他又閉口不言,知道顧策并不想把這件事全都告訴自己,段清逸一時間更加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應不應該相信顧策。
“我怎麽信任你?我不能拿昭昭的江山和性命和你賭。”段清逸冷冷地說道:“我現在只想讓昭昭能平安回京!”
顧策轉頭看他,波瀾不驚地說道:“段少俠,你如果不信任顧某,還有什麽其他的法子麽?”
段清逸一愣,似乎從他一開始認識顧策的時候,就永遠會被他用這一個理由牽着鼻子走,也難怪莫昭幾次都要求助于顧策,他當時只覺得莫昭軟弱無能,現在自己被推到了這個位置,才明白莫昭是真的別無選擇。
“陛下讓你回來,就等于是完全将京中的事托付于我,我等了這許多天,等的不過就是皇上回京,如今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和陛下就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不管我顧策有沒有異心,也斷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壞了皇上的好事!”顧策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身形虛晃了幾下才扶着床邊站穩,但是說出口的話卻絲毫不見虛弱的樣子,依舊是那個能在朝中拉攏群臣和秦家對抗的尚書大人。
段清逸被他說的啞口無言。他忽然湧上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莫名覺得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朝中這些勾心鬥角他看得懂卻摸不透,甚至連莫昭都不如。
可是顧策卻不給他遲疑的機會,直接整了整衣冠,一邊說道:“段少俠還是回宮去,顧戎的令牌交予你手,我留在外面造勢,等到陛下帶着人馬一到,我們裏應外合,定會殺睿親王一個措手不及。”
“你知道昭昭會帶人來?”段清逸不解地問道。
顧策笑了笑,道:“陛下乃真龍天子,你可懂這四個字的含義?”他轉頭看了段清逸一眼,根本不等他回答,又道:“帝王之家一脈相承,他身上流着的是和睿親王一樣的血液,睿親王能做得出來的事,他一樣做得出來!”
說完,顧策又看了一眼秦正,眼神裏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是最終卻什麽都沒有說得出口,只是給顧戎使了個眼色,然後自顧自地離開了。
“你別走……”段清逸剛想追上去,就被顧戎伸手攔住了。
“段少俠,這是我統領手下禁軍侍衛的令牌。”顧戎從腰間取下令牌,遞到段清逸面前:“太後為了縮小我大哥的勢力範圍,已經将我的人大部分調出了宮,宮裏剩下還可以聽我差遣的人不多,不過我手下都是精英,若是到時真的發生宮變,剩下那二十八人足夠在宮中抵擋一陣。”
段清逸接過令牌,還沒來得及細細瞧看一番,就聽到顧戎的這些話,頓時覺得如遭雷劈一般,難以置信地問道:“就算除去昭昭帶走的那些人,宮中起碼還剩下幾百人,二十八人對幾百,你覺得我有多少勝算?”
顧戎一僵,而後擡起頭和段清逸對視,眼神堅毅而又決絕,道:“不需要勝算,你只要帶着他們拖延時間就行了,他們定會……以死相搏!”
段清逸震驚,不知那被留下的二十八人,心裏知不知曉自己已經成了這場宮變中的一顆死棋。
顧戎将那二十八人的名單一一寫給了段清逸,段清逸回到宮中第一件事就是讓李順福秘密地去将這二十八人分別找來,他必須得逐一将計劃跟他們說明。
好在顧戎的令牌十分有用,這些人對顧家又全都忠心耿耿,當段清逸說出緣由的時候,他們心裏大概也猜得出一二,只是沒有任何一人推脫,全都一口答應下來。
段清逸頓時覺得自己肩上的重擔更重了,顧戎将這二十八人交到他的手中,他無論如何也一定要保他們平安。
剩下的時間裏,段清逸不敢離開宮中,生怕一個不注意就發生什麽大事,果然,過了沒有兩日,太後就親自上門來找段清逸的麻煩了。
好在段清逸早就料到,早早地就準備好,等太後到的時候,他已經換號了衣服坐在堂前等着。
自從莫昭出事之後,這個皇後一直稱病不見人,太後一直沒有把他放在心上,畢竟顧策那邊都翻了船,這麽個相貌奇特毫無背景的女流之輩又能作出什麽名堂來。
只不過這幾天原本十分平靜的京中突然橫生了很多枝節,無緣無故地開始有人頻繁鬧事,整個奉康烏煙瘴氣,顧策突然失蹤,根本沒有人去維護京城的秩序,太後細細一思量,覺得這件事一定是顧策在背後搗鬼。
可是顧策自從被人從宮中救出之後就一直沒有音信,她派了多少人前前後後找了各種理由在顧家搜了幾次,卻都毫無收獲。
顧戎那邊本就是剛烈的性子,她也無可奈何,唯一還能找出和顧策有關聯能說得上話的,也就是這位皇後娘娘了。
段清逸見了太後,先是迎上去行了個禮,然後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等着太後開口。
太後似乎并不急着跟他求證些什麽,只是緩緩地繞着堂中走上了幾步,目光銳利地四處看了看,然後才轉頭看向段清逸,居高臨下地問道:“皇後身子可好些了?”
“謝太後挂念,已經好利索了。”段清逸捏着嗓子恭敬地回答。
太後淡淡地點點頭,走走了兩步坐在了小榻上,懶洋洋地掀開眼皮看着段清逸,又問道:“皇後最近可還和顧元景顧大人有過來往?”
段清逸心裏冷笑,看來顧策那邊已經有了行動,太後按捺不住才來他這裏打探消息的。
這太後也是個可憐人,被睿親王捏在手掌心耍得團團轉,自己卻渾然不覺。
段清逸裝作一臉茫然,道:“回太後,顧大人最近不是出了事不見蹤影了麽?臣妾怎麽見得到他?”
太後猛地變了臉色,“你身居宮中又身體欠佳,是怎麽知道顧大人失蹤的事的!”
太後明擺着是在找段清逸的麻煩,大初的規矩,前朝和後宮必須泾渭分明,後宮之人萬萬不參與朝中之事,段清逸深居宮中,若是可以打聽朝廷上的事,那可是重罪。
段清逸卻絲毫不露怯色,只是低下了頭從容道:“臣妾也是道聽途說罷了。”
太後重重地用力一拍桌案,道:“放肆!道聽途說?你難道不知後宮之人打聽朝中之事可是最大的忌諱嗎!”
段清逸點點頭,擡頭看着太後,道:“太後說的是,臣妾自然知道這個規矩,只是臣妾也不是刻意要打聽的,不過就是那日經過太後寝宮外面,聽到太後宮裏幾個小宮女在嚼舌根罷了,臣妾也不敢多聽,立刻就離開了。”
太後神色一僵,萬萬想不到段清逸居然會把這口黑鍋推到自己身上來,看來這個武夫之女也并非是什麽等閑之輩,恐怕早早就想好這套說辭要對付自己了。
“你最好和顧家沒什麽牽扯,現在顧元景自己都自身難保,你就算想要護着他,也要看看自己本家有沒有這個本事!”太後冷冷地說道。
段清逸笑了,道:“太後教訓的是,不過畢竟現在陛下不在宮中,有些事臣妾也不能全都聽您的安排。”
太後看向段清逸,表情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道:“你不要仗着有皇帝和顧家撐腰,就覺得能在哀家面前指手畫腳了,你要是聰明些,看得清形勢,說不定日後我還能留你一條命!”
說完,太後也不再和他啰嗦,直接讓朱公公扶着她快步離開了段清逸的寝宮。
段清逸擡起頭看着太後的背影,心裏默默覺得好笑,這個女人心裏似乎底氣十足,她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只是睿親王的一個利用的對象,莫說篡位之事還未成定局,就算是睿親王真的能坐上龍椅,到時候也未必還會讓這個女人活着。
段清逸收回思緒,想起方才太後說的那些話,知道肯定是顧策已經在行動了,奉康如今被顧策攪得一團亂,也就給了莫昭帶人殺進城的機會,正好可以趁亂給睿親王一個措手不及。
段清逸嘆了口氣,看着窗外陰沉的天氣,低聲喃喃道:“昭昭,你千萬別出事。”
最近就很喪_(:3J∠)_感情不順,寫文又怎麽努力都寫不好,就覺得整個人和廢物一樣,沒有一件事做得好。
這周每天都在培訓,白天沒時間碼字_(:3J∠)_下周應該不會天天培訓了,盡量恢複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