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逍遙眨了眨眼眸,望着跪在自己腳邊的樂房芽笑了笑:“你以為就憑你現在的瘋言瘋語,鄭王會信你嗎?只要我一日不采取行動,便一直相安無事,而你……恐怕就會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我可以說你是不受勞役,不小心失足墜入了湖中,死法……多的很。”
樂逍遙刻意吓唬樂房芽,好教她無從選擇。随後又露出一副十分悲鳴的模樣,繼續道:
“自從娘親死後,我的身邊就只有倩兮一個親人。如今倩兮被深宮之中的妃嫔害死,我心灰意冷。只想一死百了,只是死前,想再把那個負心人給救出來而已,好教他永遠記得我。臨死前,我還想知道,害死我娘親的真兇到底是誰。”
如是,樂房芽這才将信将疑的問着:“你想讓我怎麽做?”
樂逍遙一本正經地望着樂房芽,語氣嚴肅道:“你在這皇宮中也已住了一陣子了,想必對很多地方都較為熟悉,我要你想辦法幫我打聽到皇上的消息。”
樂房芽扯着嘴角,有些不屑一顧的呵了一聲:“那個葉如笙不是比我更有本事嗎?說起來她還是你的老朋友了,你怎麽不去找她呢?”
一想到這個曾經利用過她的善良的女人,樂逍遙心中滿是氣惱,若非是當初覃霍元睿智,說不定早着了她的道。
“她太忠于鄭王了,不像你,你不忠于任何人,你只忠于你自己,我們的目标很明确,你想要的無非是我的命,而我最後的心願,就是這兩點而已。”
樂房芽緩緩起身,模樣極是輕蔑:“鄭國皇宮守衛森嚴,就算是你知道了他的藏匿地點又怎麽樣?”
“我就想再見他一面而已,至于他能不能出去,全都看他的造化了,好了,你去掃地吧。”
“你讓我去掃地?!”樂房芽對着她吶喊咆哮着。
“我和你相互達成了交易條件,但是其中沒有一條是可以讓你不用做粗活的吧?”樂逍遙睥睨着她。
樂房芽咬了咬牙,轉身離去。
夜,十分地靜,異國他鄉之地,樂逍遙忽然很想念在現代的生活,亦有些想念樂府。自己的穿越之謎仍未解開,還要在這亂世之中茍且偷生,實在是可悲可嘆。
對着燭火,望着窗外的樹影搖動,一點睡意都沒有。獨自提了燈往外走去,未曾讓一人跟随。大約不知走了多久,忽然被一聲笛音所吸引。遠遠地望過去,只見一個妙齡女子正立于湖邊吹着笛,瞧着那背影,格外的清瘦,卻又給人氣質出塵。
樂逍遙緩緩地走了過去,随着她的腳步聲愈來愈近,笛聲突然戛然而止。只見那女子緩緩回過頭來,月色下,恍然一眼,那女子的容顏,令樂逍遙不禁有些吓了一跳。
而那女子也是十分地吃驚,手握着笛子癡癡地望着她道:“你……你就是那位近日新封的妃子嗎?”
樂逍遙咽了咽口水,沉下心來:“你怎麽知道?”
那女子笑了笑,漸漸走近,撫摸着樂逍遙腰間的一塊玉,眼神十分憂郁地道:“因為……我認的這塊玉。”
“因為……這塊玉……原本該佩戴在我腰間的。”
樂逍遙瞬間明白了,原來蕭子琰心中的人是她。她眼前的這個女子,氣質如蘭,清新脫俗,眉眼間與她竟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氣質各有不同。而那女子的面龐上也因為有一塊巨大的燙傷疤痕,遮掩了她原本的美貌。
“敢問姑娘……如何稱呼呢?”
“蕭月晚。”
“你……也姓蕭?”樂逍遙有些詫異,如此那不是跟蕭子琰同姓嗎?
“是,我是他的親姐姐。”
“親姐姐?”樂逍遙更加驚訝了,依她的判斷,蕭子琰那家夥分明表露出來的愛意是愛情啊,又怎麽會是親情呢?
只聽的那女子握着笛子緩緩道來:“母後當年誕下我,卻因為我是個女兒身,便命人偷偷将我抱出了宮送人,又用一個死去的男嬰來代替我,就說我死于難産,以此來陷害當時與她争寵的魏貴人。當時皇上正盛寵母後,所以,沒過兩年,母後便又誕下如今的皇上。也就是我的弟弟。”
樂逍遙不禁有些震撼,這聽起來真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宮鬥大戲:“那這麽說起來,你應該很恨你的母後吧,可是你後來既然是在宮外長大的,又怎麽會再與你弟弟,也就是現在的皇上有交集呢?”
蕭月晚有些凄涼的笑了笑:“大約是我母後遭到了自己的報應吧,沒過多久,她所做的那些糊塗事,全部都被揭穿來,被當時的皇上賜死。弟弟便又魏貴人撫養,後來歷經艱辛,才終于得坐皇位。只不過如今仍舊被魏太後把持着朝政。至于你說的恨,原本是沒有的,可是直到我愛上我的弟弟,直到那個時候突然得知自己的身世後,我便開始恨,很恨很恨。”
樂逍遙咂舌,原來其中還另有隐情。
“當年,受我母後所托,我本由一個出宮的老宮女撫養,可惜後來母後東窗事發,為了逃命,我輾轉流落到一個大戶人家做歌姬,被人別有用心的安排進了宮,以此讨皇上歡心,成功被封為了貴人,只是後來,他遭奸人暗算,陷入一場大火中,我為了保護他,容貌盡毀,又無意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便再也……再也不敢出現在他面前了。”
說到這裏,蕭月晚表情顯得十分痛苦,聲音也有些許哽咽。
“後來,我做了自己假死在那場火海中現象,然後一直隐居宮中,做一個灑掃宮女,如此每天看着他從我身邊安然無恙的經過,我的心中,就會覺得萬般歡喜。自那次意外後,他就再也沒有納過妃子,所以聽說他最近納了新妃,便想來看一看,可是又不敢進去,沒想到,你會被我的笛聲吸引過來,所以當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我的心……忽然變得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