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哓哓那天之後就慫了, 一直躲到填志願那天。
她專挑了人少的時候來,報完志願就沖出去,卻好巧不巧, 整好撞見趙文文。
她尴尬的擡手:“文文,好……”
巧字沒說出口, 趙文文扭頭就走, 眼眶紅紅的, 她尴尬收回手,餘光看到周浩然追在後面。
陶哓哓垂眸, 躲在樹下等徐瑾,卻被人拉到樓梯的拐角處。今天是周末,放着假,報志願統一在另外一棟樓,離這邊有些距離,教學樓這會已經空蕩蕩的沒有一人, 她只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祁亦言伸手困住她, 她才所以縮下身子, 就被拎起立正站好。陶哓哓拉外套捂住自己半邊臉,又悄悄低頭半蹲從旁邊繞過他的手臂,就被祁亦言一把提起肩膀,緊挨着牆。
牆上貼着瓷磚, 冷冰冰的,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臉和眼睛,趕忙說:“那天, 我,我沒有去偷聽,我沒說謊, 我,我不是故意阻止她表白的,我……”
她慌張亂七八糟說着,祁亦言卻皺了皺眉心,拉下她的手,握在一手心,另一手拉下她的外套,整理好順勢摟住她的腰,冰涼的唇印到她唇上,溫熱的舌頭舔舐着她的唇齒。
陶哓哓瞪大雙眸,眨巴眨巴眼,腰被強有力的手臂摟住,兩個身體緊挨着。
“撲通,撲通……”
心髒越跳越快。
“乖,閉上眼。”她聽到一個帶着磁性的聲音響起,腦袋只感覺突然一片空白,陶哓哓又緊張又興奮,聽話的閉上的眼睛,小心的輕啓紅唇,青澀的回應。
祁亦言這時候卻睜開了眸子,眸光變得犀利,欲/望毫不遮掩,他盯着面前的人,靈活的舌頭侵/略口腔。
欲/望越來越強烈,他緊扣着陶哓哓的腰,陶哓哓如同寒風下的花朵,很是可憐。
“不要,停下。”她拉住他的手,推開他的吻,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的望着祁亦言,棕色的眸子幹淨純粹。祁亦言那時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嚣,真的很想,很想,私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
他別過頭去,調整呼吸,陶哓哓不知道該怎麽辦,心中有種感覺,很害怕,她抓住他的胳膊說:“我,我害怕。”
祁亦言輕柔的碰着她後腦勺,按在他肩膀出,那急/促的呼吸落在他耳邊。他咬咬牙,扯了扯嘴角,輕推開她,幫她整理好了衣服,又變成那個翩翩少年,仿佛剛剛失控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溫柔的的捋了捋她的劉海,說:“哓哓,我喜歡你,別害怕我,別抗拒我。”
陶哓哓腦袋已經成了一團漿糊,他剛剛說的是喜歡嗎?
“你剛剛說什麽?”
祁亦言星眸彎下,嘴唇上揚,看着她迷茫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陶哓哓,我喜歡你。”
所以,你只能是我的,我也只會是你的。
手掌捧着她白皙的脖頸,脈搏跳動從指腹傳來,血液有條有序的流動,竟然會有一種上/瘾的感覺,他喜歡,他沉溺。
陶哓哓正消化着這個信息,又羞澀,又開心說:“那,你什麽時候……不對,那你為什麽那天不回答我?”
祁亦言含笑說:“因為你說想好好考試。”
陶哓哓撇撇嘴,又問:“那你那天,為什麽還,還和趙文文……”
“她在說考試的事。”
“哪裏,她還問你假期有沒有時間,還說喜歡……”說着說着,她驚覺自己漏嘴,立馬推開他。
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說:“不和你說了。”才說完,就“噔噔噔”跑下樓。
祁亦言也沒追,轉身看着她,沒多會,她又跑上來,仰頭問他:“祁亦言,你也報了南城?”
“恩。”
“我們現在什麽關系?”
“男女朋友。”
“那你生日是那一天?”
“11月22日。”
她低頭數了下日子,又仰頭說:“好遠哦。不過,你想要什麽,我提前準備。”
“什麽都可以?”
陶哓哓想了想,皺眉,“別太貴就行。”
“到時候告訴你。”
“好啊,對了,你今天別送我了,我想自己回去。”陶哓哓笑着,她怕路上竊喜的模樣,怕猥瑣到吓着你。
祁亦言笑了笑,點頭,看着她離開。
只是他才走出去教學樓,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祁亦言停住腳步,直到身後有人走出,他嘴角勾起冷冷一笑。
周浩然眉頭緊蹙着,也毫不掩飾,徑直走到他面前,擺着手機上的信息問:“這信息,是不是你發的?”
祁亦言但笑不語,像是默認。
“你究竟想做什麽?”周浩然越來越覺得祁亦言和平時傳聞的不一樣,他和他打過一次籃球比賽,某一瞬間從他眼裏看出冷血和陰狠。
今天聽趙文文說過一些事後,隐約想起,是他上場前和陶哓哓打了招呼。
那,就一切能說通了。
“趁虛而入,雖說不怎麽正大光明,确實最能确保,得到自己想要的一種方法,不是嗎?”祁亦言目光看向他褲包,心相印紙巾包裝露出了一截,顯然是剛剛安慰某人的東西。
“祁亦言,陶哓哓她很單純,她……”
“周浩然是吧?”祁亦言突然冷言打斷,卸了了僞裝,深邃的黑眸宛如深淵,冰冷不見底。
“我實在不想從你嘴邊聽見你說我女朋友的名字。”
周浩然愣了下,随即馬上冷哼說:“哼,她知道你真實的樣子嗎?”年輕的人,最是無畏。
“我會讓她知道的。”
祁亦言滿臉的勢在必得,他自然會一點點讓她知道我,也自然會讓她沒法離開。真實的模樣,他會恐懼嗎?真可笑。
周浩然顯然被他的氣勢吓到,卻還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學校裏的傳聞是不是你傳的?我問過趙文文,你別否認,還有徐瑾,那是陶哓哓最好的朋友。”
祁亦言聽他說起“徐瑾”,目光看向他身後的某一處,又很快收回來,噙着若有若無的笑。印象中,經常都在陶哓哓身旁,那時候他就在想,怎麽可以她身旁還有其他人。
他不耐煩的打斷他說:“哓哓會知道,最後在她身邊的只會有我一個。這一點,徐瑾也知道,擔心好你自己。別再過問陶哓哓的事,否則,你不單單會失去她。”
祁亦言離開,走到一個拐角卻停下腳步,從角落走出一人。
她眼裏充滿了不甘,說:“是你!”
祁亦言轉身,清隽臉上的笑容卻讓人望而生畏,徐瑾緊緊捏緊拳頭。
“覺得我虛僞?徐瑾,別忘了,如果你沒有和我一樣的想法,便不會那樣去做了。”祁亦言一語擊中徐瑾的內心。
她擡眸看着面前的少年,祁亦言也不再僞裝,明明臉上挂着笑,卻感覺到周遭無比寒冷。
“你想告訴陶哓哓?她知道了然後呢?你能得到什麽?你會失去全部,包括在她身邊所有美好的印象,你也會毀了她。徐瑾,你說我做過什麽?我可是什麽都沒做,一直都用心喜歡她。”
徐瑾身體微微顫抖,牙齒咬住下唇,破了皮,血慢慢滲出。
“祁亦言,總有一天,她會看到你真面目,她也會離開你。”
祁亦言斂下眼眸,絲毫不被她影響,說:“威脅別人時,千萬別讓自己露出膽怯,要像你面對你父親那樣。”
“他不是!他不是!”她近乎嘶吼,說完嘴唇發顫,她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他怎麽會知道,那是她內心深處最恐懼的東西。
也是因為陶哓哓,她才有了勇氣去抗争,去努力保護自己,樂觀的活着。她本以為這樣的日子可以永遠,陶哓哓每次對她笑多一些,想要獨占的心思越來越強烈,直到某一天,她收到一個匿名短信,開啓了潘多拉的盒子。
她以為,祁亦言和周浩然一樣,總有一天陶哓哓會明白的,可是她看着陶哓哓越陷越深,才知道自己不過是祁亦言的一顆棋子。
他,真的很可怕,不費吹灰之力,就撕開人的外表,露出內心的黑暗。
“你想對陶哓哓做什麽?”
祁亦言卻沒有回答,他嘴梢上揚了些,說:“我可以幫你解決那人,從此他不會出現在你們生活中,你也可以無憂的讀完書,去想去的地方,但是條件你清楚。”
徐瑾冷靜下來,她深吸一口氣,揚起下巴,她說:“祁亦言,你會後悔的,我等着,等着你徹底失去的那天,會不會和我一樣。總有一天,她會看到你真實的模樣,她會害怕你走過的路,用過的手段,她會憎恨着,離開你。”
“所以,你是答應了。”
徐瑾隐忍着,咬牙切齒道:“是,但是,我只想一個人離開,連自己女兒都保護不了的人,我也不想要。”
“好。”
那冷情的模樣,讓祁亦言有一絲欣賞,倒也不在意,他只需要得到他要的。
六年後,深夜,祁亦言回想起曾經的事,他不後悔。
走到公寓落地窗前,燈火通明的城市,在夜色中總是顯得很溫暖。而這種溫暖,也像一張密密麻麻的網,不知道是黑暗罩住了它,還是它罩住了黑暗。
精密布置的漩渦裏,是誰先淪陷呢?
陶哓哓,我想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掉馬倒計時,哈哈哈……
裏面的人,其實都太過偏執,小說裏看看就好,現實中遇到這種人,任何一個都有多遠跑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