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天, 依舊黑得晚,都已經過了七點半,落日餘晖還是那麽刺眼, 但是進了酒吧後,就只剩下一片昏暗, 也就沒什麽影響了。

夜生活還未正式開始, 陶哓哓坐在一個角落, 她拿過菜單,點了一堆東西, 就等着,看着門口的人零零散散進來幾個。手機放在一旁,關成震動卻一直響個不停,她索性調成靜音。

很快,東西送上來,陶哓哓看着桌上的啤酒, 憤憤的給自己到了一杯, 就面條大大喝了口進去。

她沒走很遠, 才跑出來就發現在祁亦言家附近有這麽一家酒吧,索性就進去給自己點了一打啤酒,還有一盤面。

手機屏幕不亮了,她看着上面的未接電話, 又看到還沒有退出的聊天界面, 一瞬間覺得委屈,眼睛酸酸的, 澀澀的。她吸了吸鼻子,不由自言自語小聲罵:“大騙子,大變态……”

罵完又拉過面條, 毫無形象的吃着,一口面條,一口啤酒,也不知道什麽滋味。吃了東西進去,還是覺得肚子空空的,心也空空的,心頭上烏雲密布的,迷糊了,該怎麽辦?該怎麽對他說?又該怎麽往前?她迷茫了,猜不透他的心思。

人越來越多,陶哓哓拉開簾子,外面天已經黑透,她數了數桌上空了的啤酒罐子,頭暈暈的,耳邊傳來慵懶略帶沙啞的歌聲。她趴在桌上,看着前面吧臺上駐唱的歌手,一手撥通了電話。

“岑歆呀?你在哪啊?你在幹嘛呀?你吃過飯了嗎?嘿嘿,我今天發工資,還有啊……”她說着說着,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一直往下掉,順着手臂流着。

“什麽?我在哪?我在哪啊?我想想。”她吸吸鼻子,抽紙擦着。

“我在酒吧,我才知道我家附近新開了一家酒吧,他家的東西還蠻好吃的,酒也不錯,你在哪呢?過來陪陪我好不好?”

聽着她清冷又帶着些擔心的聲音,突然就想到祁亦言了,說着說着不自覺就鼻子酸澀,眼淚越流越多。

她矯情什麽呀!可是就是忍不住,那種感覺就像她把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東西毫無保留的給了別人,但是卻永遠不知道對方是怎麽想,她被人騙多了,就真的怕了。

真的很讨厭自己這般,當然最讨厭還是祁亦言!

“你等會,我馬上到,等我,別跟人亂跑。”岑歆連忙交代。

“好啊好啊。”陶哓哓幹脆拉過紙巾,擦幹眼淚,握着手機點頭答應。

岑歆挂了電話,陶哓哓繼續趴了,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好在她坐在角落,也沒人過來。沒多久,岑歆又打過電話來,聽着是坐上出租車,一路都和她說着話。

岑歆來得很快,陶哓哓看到門口的岑歆,就站起來向她揮手。

岑歆小跑到她面前,看着桌子上的東西,陶哓哓揚起一個大笑臉,仰頭問:“呵呵,岑歆你來了?你想吃什麽?我請客。”

“你今天發工資了?”她坐下,收拾桌子上的空瓶子。

陶哓哓搖了搖面前的一瓶,還剩下一半,她往杯子裏倒了一杯,咕嚕咕嚕喝下肚,還啧啧嘴說:“沒有,沒有就不能來放縱下嗎?”

岑歆扶額,都已經大舌頭了,而且剛不是說她發工資,看來還真是沒少喝。

陶哓哓看到岑歆來了,越發肆無忌憚,她喝了一杯又一杯,還想繼續倒,岑歆連忙拉住她的手,制止說:“你失戀了?”

陶哓哓一頓,放下東西,突然眼眶一紅,鼻子一吸,就哭了起來,抽過一旁的紙巾,不顧形象的吹了鼻子,淚水一下子打濕了紙巾。

又整個腦袋趴在桌上,一邊抹眼淚一邊嘟囔道:“騙我就那麽有趣嗎?如果,如果,我早知道是他,我才不去招惹呢,當初也不是我的錯。他肯定是想報複我,我早就說天蠍座記仇,又變态。嗚嗚……我怎麽就那麽蠢呢,除了他,還會有誰?一早就該猜到的……嗚嗚……”

她只顧哭罵着,沒注意到岑歆拿出手機悄悄拍了張照片。

陶哓哓看到她敷衍她,越發不高興了,水汪汪的眼睛瞪着她,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巴拉巴拉往下掉。岑歆一瞬間慌了,向來都不怎麽會安慰人,擱着手機,連忙抽紙往她臉上擦。哪想,越擦她越哭得厲害。

岑歆無奈,也就把一包紙丢塞到她懷裏,陶哓哓抱着哭得厲害,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岑歆給她倒了杯水,把桌子前的東西收開,說:“哓哓,怎麽了?別哭了,是不是,因為祁亦言?”

陶哓哓不說話,偏頭靠着,氣嘟嘟的,岑歆知道自己猜對了。

“是不是,前些天你說勾搭的那個大神,其實是祁亦言?”

陶哓哓一瞬間又炸毛了,委屈到了極點,說:“你看,你都知道,就我不知道。我知道我笨,我傻,他什麽意思嘛?為什麽還騙我,總是騙我……”

“你先冷靜會兒,你再慢慢說,好不好?”

陶哓哓一手攬過裝紙的盒子,自己抱着紙哭了會,緩過來,趁岑歆不注意,又喝了一杯。

意識飄忽,後勁上頭,哭累了,她開始拉着岑歆胡言亂語,話題也從罵祁亦言到說其他。

祁亦言收到信息的時候,差不多已經繞了城市一圈,怎麽都沒想到她就在家附近。窗子外的燈火通明,路上的車不算多,可祁亦言心頭越來越急躁。

他感受到慌張,一路上他開的很慢,路邊走過一個人,他都要看上幾眼。總想着,她會不會蹲在路邊哭?會不會又一次突然的離開?又一次懷疑,又一次害怕,他要不要繼續……

直到陸衎傳來照片,懸着的心才着地,但是卻看到她哭得紅腫的眼睛,桌上擺着的酒瓶,又一次心被懸挂起,心疼的無法用言語形容。

他飛快的掉頭,朝酒吧方向駛去。

陶哓哓正發酒瘋,喋喋不休,一下抱着空酒瓶罵人,一下又抱着紙哭,這下突然拉住岑歆的手,紅着臉,正色道:“岑歆,岑歆,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岑歆有氣無力,她已經問了她無數個問題。

“你,喜歡陸警官嗎?”

岑歆愣住了,她擡起眼眸,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加了塊冰,擡在手中,搖晃着,連敷衍也不會了。

陶哓哓問完就眯着眼傻笑,看吧,哪怕是沒心沒肺如岑歆這樣的人,在愛情面前,也會大變樣。所有人都一樣,哪裏有人可以獨善其身呢?

“嘿嘿,你喜歡他,你看你臉都紅了,別躲了,坦白不好嗎?”

其實她是羨慕岑歆的,能有陸衎那麽好的人陪伴,小心翼翼的護在身邊。知道她曾經受過很嚴重的傷,她也會害怕。陶哓哓懂的,祁亦言也知道,就是他害怕了。

陶哓哓兩手抓住岑歆,半個身子都趴在桌子上,語重心長道:“岑歆,我跟你說,我跟你說,其實人的生命,很短暫的,不要有那麽多顧慮,喜歡就喜歡了,怕什麽呢……”

也不知道是在對岑歆說,還是什麽人,她恍惚中,過去的很多人在她腦海裏閃過,最後停留在祁亦言那裏。陶哓哓搖搖頭,皺着眉頭想把他甩出腦海,又拉着岑歆繼續說:“陸警官挺好的,你看啊,他身材又好,家世也不錯,我聽說體力也棒……”

才不像祁亦言呢!

“對了對了,說到體力,我跟你哦,岑歆岑歆,你過來點,別害羞嘛。這個,體力真的很重要,我悄悄告訴你,這個體力好的男人,嘿嘿……”

她招招手,眼睛笑得有那麽一絲猥瑣,岑歆嘆了口氣,配合的湊過身子,卻看到向她們走來得人,動作停在半空中,的目光看着陶哓哓身後。

“咳咳……”岑歆趕忙坐好,咳嗽提醒。

或許酒吧太吵,陶哓哓沒聽到岑歆的提醒,繼續接着說:“你不想知道嗎?我看過視頻,他打架好厲害。而且,還有訓練的視頻哦,那肌肉,一看陸警官就是經常健身的人,我跟你說,在你們那時候,肯定……”

“咳咳咳!”岑歆好想跑開,又囧又急。

陶哓哓拍了下桌子,不滿道:“哎呀,你別總打斷我。”

陶哓哓立起身子,想走到岑歆那頭,身形搖晃,揮舞的手不小心打到身旁的人,她回頭準備道歉,擡頭卻楞在那裏。

酒一瞬間醒了一半,她咽了口水,轉過身子揉了揉眼睛,對着岑歆認真說:“岑歆,我覺得我喝多了,我都出現幻覺了,要不,我們走吧。”

岑歆扶額暗嘆,看到祁亦言整個臉都黑了,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眼眸深邃,眸光冰冷。

岑歆在心裏為陶哓哓點了根蠟燭,現在只想離開這地。

陶哓哓自然不傻,再說了,這次是他對不起她。

她拿起包起身,不知道是因為醉了的原因還是什麽原因,腦袋發暈,一頭栽進他的懷中。

額……

陶哓哓郁悶了,這見他就暈的病什麽時候才會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支持

下下本待開文案:

綠茶屬性僞嬌弱腹黑男明星vs愛腦補鋼鐵直女狗仔

阮歲歲五歲那年,隔壁老奶奶家來了一小男孩,瘦小卻很漂亮,唇紅齒白的,看着就會招人欺負。

于是,從小學到高中,梁沂年在阮歲歲的保護下,茁壯成長。高考結束,梁沂年奶奶去世,他被親生父親帶走了,阮歲歲哭了一整天,連譚老師的雞毛撣子都不管用了。

多年後,阮歲歲當上狗仔,第一個任務就是跟拍梁沂年,看着鏡頭裏的他,不由眉頭緊蹙,他怎麽還是像以前一樣招人欺負不吭聲呢?

于是,每次關于梁沂年的緋聞一出,阮歲歲立馬實力破謠言。

他看着她笑,看着她戀愛,看着她哭,最終,看着她身穿婚紗,從紅毯盡頭看着走向自己。

歲歲年年,天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