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大學生瑟瑟發抖,不約而同的用悲痛的眼神看向聿九音,仿佛他是什麽不解風情的大豬蹄子。

可實際上,聿九音也不是故意要吓唬他們。畢竟人鬼殊途,強行留兇宅一家四口在陽間也未必就是好事。因此,在剛剛解決了兇宅的事後,聿九音就想送他們去往生極樂。結果卻意外發現人皮娃娃壞了,這一家子靈魂不完整,必須需要先溫養一陣子。

最後,聿九音就幹脆先讓他們在鬼屋裏住着等養好了再說。至于鬼屋打工,也是他們一家四口為了報答聿九音而主動要求的。而聿九音為了他們住得舒适,也把鬼屋一期建造成和他們原本住家類似的縮小版。為了讓一家四口能夠在死後稍微得到一些安慰。

當然,對于鬼來說自然是幸福的。可對于那三個大學生就未免太凄慘了點。打工的地方是鬼屋,同事是貨真價實的厲鬼,這種經歷不管這麽想,都有點太過刺激了。

可另外一邊,遠遠還有人比這三個大學生還要驚魂不定。就是正在拘留室的那個中年老板。

一般來說,像他這種反社會人格的罪犯,百分之六十都會有一定精神層面上的疾病。畢竟天生的壞痞實在是太少了。這也是為什麽,當初中年老板被律師帶來的專家判定是神經病,那些警察們恨得咬牙切齒,也不得不接受的原因。

但是現在,他們卻莫名因為這個鄰居的詭異狀态而感到迷茫了起來。

拘留所裏,還沒等進門就聽到凄厲的叫喊

“我太無聊了,我需要狩獵。放我回去,再這樣無聊下去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都是動物,豬牛羊能被吃,人就也可以成為玩具。”

“物競天擇!我無罪!我沒有罪!”

整個拘留所裏,水泥牆壁上血跡斑斑,大多都是中年老板自殘時候留下的血點子,在暈染開以後,自然而然的成為了可怖的黑紅。可誰也不知道,他不是故意這樣子,而是真的崩潰了。

沒日沒夜,甚至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能感受到那些被他殺死的人的靈魂所在。

他們都來報仇了。

粘稠的血液彌漫了整個拘留所,帶着腐臭味的胳膊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如果他不用力哭,那手就會欠的他喘不過氣來。至于四肢更是被人抓住,不停的朝着五個方向拉扯,那種仿佛是要被五馬分屍的觸痛,他只有不停的咬自己,把自己咬得皮開肉綻,才能被稍微放過。

因此,按照拘留所的警察們的觀察,這鄰居明顯已經瘋了,=、可偏偏諷刺的是,當初剛把人抓住的時候,他分明就是個清醒的,故意強行裝瘋。可現在人真的瘋了,反而查不出來了。

拘留室陸陸續續來過不少正直專家。他們反複會診,最後都得出一個相同的結論,這人沒病,更不是精神病,所有的一切都是裝的,只是為了逃過法律制裁。他根本就是個健康到了極點的好人。

而這種崩潰和絕望,一直延續到了他被執行死刑的哪天。

——

“回來了?”鬼屋裏,聿九音坐在床邊,饒有興致的撥弄着一個小巧的紙人,夕陽的餘晖落在他臉上顯得格外溫柔。但如果有人看到他正在聊天的對象,肯定會第一時間吓得驚叫出聲。

只見扒着窗戶看他的,正是之前聿九音為兇宅一家子做得那四個布偶,今天是中年老板赴死的日子,他們親自去送了他一程。

而聿九音手裏的紙人也在那娃娃回來的瞬間,就沒有緣由的化成了灰燼,功成身退。

這是降術。

雖然名字一樣,但卻并非是泰國那邊的邪術,而是華國茅山術的變異。至于此刻聿九音用的,就是其中的替身降。他用定魂針定住了中年老板的三魂七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不讓他真正發瘋。

在聿九音看來,人都被他害死了,瘋了被監管關到瘋人院算什麽懲罰?更何況,按照容家的架勢,還會讓中年老板喜樂無憂的度過餘生。可他畢竟背負了這麽多條人命,又有什麽資格享受錦衣玉食?

不配為人,就理應受到清算。既然活着的時候無法還清,那就讓靈魂去地獄接受永久的審判和懲罰。

這麽想着,聿九音伸手抱起一家四口,放在桌上。

“在等等,你們的家就快建好了。不過咱們說好了,到時候真有游客進來,可要記得把持住尺度,別把人吓壞了。”

“九音放心,我賊靠譜!”其中那個小女孩主動站出來,驕傲的拍了拍小胸口。之前聿九音做布偶的時候,特意給他們做了舌頭。所以現在的一家四口又能開口和人交流。

“好好好,鈴铛最棒了。”聿九音捏了一把她的臉,忍不住笑了。

還真是連鬼都知道投桃報李。兇宅一家子自報奮勇的打工給聿九音提供了更好的經營鬼屋的方法。并且按照玄學協會的要求,天師不得亂用風水道術,可卻沒有任何一條規定說,不能有鬼神主動打工。

所以他現在可沒犯忌諱,任務也好好完成了呢!就是不知道那些自認膽大的游客,在碰見真正的厲鬼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畫面,聿九音的眼裏充滿了惡劣的戲谑。

——

聿九音這邊按部就班的裝修着鬼屋,另外一邊位于S市的容家卻整個炸了。

“我要找大少讨個說法!容堪的确不是容家本家人,可那也是我們分支唯一的根兒了,大少爺兄弟凋零,正是需要人幫襯的時候,為什麽不救要眼睜睜的看着他死!”打扮富貴的老女人站在辦公室門前不停的哭訴着。

接待她的秘書聽她車轱辘話說了半天,心裏也是煩躁得不行,唯有面上還保持着基本的冷靜。

“夫人您得講道理,不是容總不救,而是救不了。天子犯法都和庶民同罪,更何況現在是法治社會,他殺了那麽多人,你說要怎麽救?你現在過來撒潑,當初為什麽不好好把人關在家裏?”

這一頓擠兌,直接把女人擠兌的哭天搶地。

“可容堪不是別人,是大少爺這一輩裏唯一的兄弟了啊!”話題又回到了親情牌上,女人尖銳的哭腔十分刺耳,只讓人心都跟着發緊。

“在吵什麽?”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從裏面打開,一個坐着輪椅的少年出現在門口。

他看起來不良于行,卻不顯半分孱弱,反而透出一種說不出的溫柔沉穩。尤其是那雙漂亮的眼,竟然是少見的重瞳,深邃如同夏日的夜空。

這個少年正是容家大少爺容情,也是容家本家唯一的血脈。年紀輕輕就繼承了容家的祖業。然而他的身世,卻是整個容家最忌諱的存在。

據傳說,容情的父親并不是人,而是厲鬼。

當年,容情的母親也就是容家大小姐被厲鬼纏身。分明是處女,卻意外懷孕生子。而容情出生那日,更是天象驟變,驚雷滾滾,仿佛末日來臨。

至于後面的事,就更讓人匪夷所思到了極點。容情的确是能者上位,小小年紀就能掌控整個容家,但未嘗沒有異像幫助的緣故在裏面。據說當年所有想陷害容情的,全都死于非命,查無可查。而後面,那些質疑容情血脈的,也都或多或少的出現了問題。

最後,還是容情母親早逝,逼他承諾有生之年護容家榮耀,這才讓異像徹底消停下來。因此,現在的容家人。一方面享受着容情的庇護,透支着他的身體,但同時又覺得他是容家污點,可卻畏懼着不敢多言。

眼下,容情已經是二十幾歲,外表看起來卻依然像是十六七歲的少年,身體也孱弱,常年在輪椅之上。不過能力毋庸置疑,最起碼,商場這點事兒對容情來說,不過輕描淡寫。

至于現在,他就這麽簡簡單單的看着,就能讓那女人啞口無言。等他挪着輪椅在靠近一些,女人的身體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大少爺。”女人戰戰兢兢的喊了他一聲。

“嗯?”容情微微笑着,聲音依舊很溫柔,但只這麽一個音節,就足以讓那女人忘記了剛才的糾纏,連滾帶爬的跑出去。

“欺軟怕硬。”秘書冷笑一聲,給容情披上件外套。接着忍不住追問道,“話說容總,我記得容堪之前就是因為神經病被送去B市的。怎麽這次出事了反而檢查不出來?”

“遇見高人了!”容情輕嘆,“我也很驚訝,現在居然還有會茅山降術的玄學中人。你去查查,最近新加入玄學協會的都有誰?”

“是。”秘書把容情安置好,然後就下去調查。

而獨自留下的容情卻用一種深遠的眼神看着窗外,盯着的方向正是聿九音所在的B市,他在心裏默默地嘆了口氣,覺得這個讓容堪伏法的人也下手太快了。不過倒是也好,省得他再去B市親手料理。

這幾年他人在國外,容家分支的事兒都交給二叔打理,結果非但弄得烏煙瘴氣,更是什麽牛鬼蛇神都敢出來橫行,幸好為時不晚,容情覺得,自己是時候清理門戶了。

——

而此時的聿九音尚且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他還在為鬼屋的重新營業做準備。包工隊努力了兩周半,終于把場景搭構完全,明天就能開始營業。

他盤算着明天的計劃,對三個大學生說道,“明天開業,你們每人帶十個人過來捧場。”

“可聿哥,這真的不會出事嗎?畢竟那可是……”活着的厲鬼。

“不會,我們鈴铛這麽懂事,怎麽能随便吃人?”

“沒錯,我都聽九音的。”布偶可愛的眨眨眼,咧開嘴露出血紅色的口腔,森白的牙齒齒尖相當尖銳。

“哎呀~奶兇奶兇的真可愛。”聿九音感嘆了一聲,忍不住又順手又揉了一把軟乎乎的小肚子。只把三個大學生看得頭皮發麻。趕緊答應着出了屋子,希望明天自己同學來的時候不要被吓死。

畢竟他們的九音爸爸對可愛的定義真的是——非常喪心病狂了。

——

就這麽的,三個大學生回到學校,商量着要如何快速的把明天去鬼屋的人快速湊齊。

可三個人一人十個就是三十個,如果在男生宿舍挨個敲門邀請,肯定會比較麻煩,也未必會有人願意答應。所以他們打算想一個特別的辦法。

于是,當天夜裏,一個神奇的帖子出現在了他們校園網的夜談論壇上。

#極品帥哥深夜在線寵愛口口娃娃#

作者有話要說:

夜話論壇的游客們:傳播淫穢舉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