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下

新帝登基,減少賦稅,廣施恩澤,就連地牢囚犯也跟着沾光,今日夥食總不再是爛白菜葉,每人都添了些葷腥。

獄卒首領将飯送進最後那間鐵籠,青年不似旁的囚犯因能到頓好的欣喜若狂,着急用膳。

他骨瘦如柴,靜靜靠在籠邊毫無反應,直至獄卒統領出言,“這是女帝賞的,你當真不吃?”

話落,青年伸出那雙鮮血淋漓的手接過飯碗,狼吞虎咽下去。

黎衍眼神空洞,體內寒毒又要發作,他清楚自己死期将至,病态笑笑,“請您告知皇上,若想我放棄重生,便來見我最後一面。”

那獄卒統領只覺這“徐清宴”真是被關瘋了,竟連重生都幻想出來了。

原是不想搭理他的,但記起上頭吩咐,若是他氣息微弱又胡言亂語,得來回禀一聲。

一個時辰後,地牢火光通明。

黎衍寒毒發作,痛苦地倒在地面。

直至腳步漸近,他漆黑的睫顫抖,費力擡眸望去,這次見面,黎衍等了一年零四個月。

“果然……只有以此為借口,皇上才肯來見我。”

黎衍面色慘白如紙,被病痛刑罰折磨的消瘦失去人樣,他強撐着站起,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狼狽。

“徐清宴的這副皮囊真的很醜。”他雙眸情緒萬千,哀怨又悲傷,“皇上是什麽時候發現我不是他的?”

黎衍內心仍抱有一絲僥幸與幻想,期待清歡回答是在入宮才知曉他不是徐清宴的事。

這樣便不全是利用。

清歡語氣平緩,“師父穿越到徐清宴身上的第一天,朕便知道他不是他了。”

黎衍眼底被死灰覆蓋,失去最後的神采,“所以在将軍府,你為護我與沈臨熙刀劍相向……”

他心髒好似被千刀萬剮般,費力道,“都是假的?”

清歡神情認真,列舉着各種她有意設計讓黎衍受傷的事件,“不止,還有朕讓你熬雞湯及霍晏禮手下刺傷你。”

她眼神冰冷,嘲笑他的愚蠢。

黎衍耀黑雙眸滾落淚珠,無力一笑,“皇上何必這般大費周章”

他眼尾泛紅,“你所求的,我拼勁全力都會助你達成。”他話音一頓,偏執道,“包括你想讓我死。”

清歡聞言堪稱冷漠,“人心隔肚皮,就像從前,朕為你上山采藥,摔斷腿。”

“你當年也是話說得好聽,事做的殘忍,朕如今效仿的如何?是不是名師出高徒?”

黎衍全身血液冰涼徹骨,他神情崩潰無望,就連他的愛,她也不相信是真的。

他孤零零轉過身,撿起角落一個細又尖銳的樹杈,獄卒護住清歡,“你個逆賊,要做什麽?”

黎衍眼睫垂落,将樹杈抵住自己心口,“我怎麽會傷害她?”

下一瞬,他握樹杈用力劃開心口。

皮肉裂開,鮮血迸濺,黎衍眼神病态又缱倦,那雙蒼白消瘦的手強撐着将自己心髒掏出。

他吐出鮮血,跪倒在地,如虔誠信徒跪爬清歡,但黎衍失血太多,未待道出愛你,鮮紅跳動,能證明愛是真的心髒便撲通摔落。

他朝她露出個溫潤如玉的微笑,一如初見,費力吐出幾字,“恨我也沒關系。”

“只要,別忘記我。”黎衍倒在地面,雙眼合上,再無生息。

但黎衍忘記了,這是徐清宴的軀體。

他謊話連篇,編造太多的騙局。

真話也顯得那麽假。

清歡不相信他的愛,也會遺忘他這個人。

獄卒被這血腥一幕驚得緩不過神,清歡卻沒什麽太大反應,只是嫌棄道,“扔去亂葬崗。”

坤寧宮如今變成沈臨熙住處,他慘白張臉,知曉黎衍獻出心髒慘死獄中,變得慌亂。

一年前,沈臨熙被系統告知清歡是裝病設計他。

他并不想知道這個真相,甚至想将這記憶從腦中挖出,他甘願被清歡騙。

但後來沈臨熙想通,裝作不知情就好了。

既然清歡心底因為從前的事記恨他,那他便配合清歡,送她登上皇位,再讓她毒殺自己。

反正,他們會不停重生。

總有一世,他會感化她,讓她憐愛自己。

沈臨熙胸口悶痛,捂帕咳出血,他生怕清歡對黎衍生出憐憫,讓李公公請清歡陪他喝藥。

清歡從地牢出來便異常興奮,她看見黎衍跌落神壇,如蝼蟻般徹底死去那刻,心情是久違的愉悅。

她不必再如前世,殺死天之驕子後,為躲避追殺,東躲西藏尋求保護。

她站在這萬人之巅,足以庇佑自己。

而沈臨熙對她沒有半點利用價值了。

清歡怕夜長夢多,先前給沈臨熙服的慢性毒藥,不出意外,要年底才能薨逝。

但是人心難測,一年清歡等不了。

夜色漆黑,繁星漫天。

沈臨熙神情矜傲,死死盯着案面上的香爐,燒盡四柱香,清歡還未來陪他。

李得全這廢物,請個人都請不來。

他眼神病态,擡手扔花瓶宣洩情緒,定是黎衍那賤男人,在地牢向清歡诋毀他了。

直至殿外傳來女官高喊,“皇上駕到。”

沈臨熙茶眸綻放光亮,方才冷靜下來。

清歡入殿便見滿地狼藉,知曉如今正是毒殺他的最佳時機,沈臨熙脾性差勁,但在清歡面前永遠溫順懂事,像條搖着尾巴,等垂愛的大狗。

他低垂着眸,露出溫柔的笑,“我就是太想你了,以後你能不能一下朝就來陪我。”

這一年,清歡對沈臨熙溫柔以外,不過分的要求皆能應允,但如今她耐心耗盡,輕聲道,“我們先喝藥吧,喝完藥再說。”

宮人被屏退,沈臨熙見清歡今夜給他的藥與往日不同,還未等他詢問,主神便強撐着出言,提醒沈臨熙,這是鸩毒,服下去必死無疑。

燭火昏暗,清歡那張面容清冷又美豔,她紅唇微動,“喝了我們好歇息。”

沈臨熙垂眸,盯着清歡看了許久,沉默接過藥吞咽下去,“就這麽迫不及待殺死我?”

清歡聞言并不意外,甚至沒有半分慌亂,她冷靜笑笑,“看來你早知道當年真相了。”

“那朕沒有勝算了。”

沈臨熙見不得清歡黯然神傷,他原想利用此次下毒,如黎衍那般扮可憐,讓清歡憐愛。

作出副明知你要殺我,我也甘之如饴。

但沈臨熙知曉只要他的心不死,便還會重生很多世,他語氣軟下來,“我又沒怪你,我會僞裝成自己自戕,沒人敢懷疑你。”

清歡神情平靜,一字一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我殺你總要付出代價的。”

“誰敢讓你付出代價,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他。”沈臨熙目光變得狠戾,此話說得極其認真。

清歡語氣平靜,“那幾個時辰後的毒發,你會選擇繼續重生嗎?”

沈臨熙眼睫輕顫,薄唇輕抿,“我知曉你恨我,你可以每一世都殺我,殺到你解氣為止。”

清歡只是笑笑,“沒機會了。”

她擡頭望着沈臨熙,“天道要求主神需給覺醒配角兩世悔改機會,若我執迷不悟接連殺死男主兩世肉身,主神便可不顧法則懲戒我。”

“所以沈臨熙,你若在死後選擇重生,下一世就再無我,但你也不用難過。”

“再睜眼你會徹底遺忘我,在沒有我的世界坐擁權勢,享無盡富貴,成就千秋霸業。”

與此同時,主神出言,“沈臨熙,你與姜清歡便是段孽緣,她害你至此,更害你母後只活了一年就憂郁而終。”

“徹底遺忘這毒婦,何嘗不是解脫?”

內室死寂無聲,沈臨熙臉色慘白,那雙眼通紅,絕望盯着清歡,“姜清歡,你…就這麽恨我嗎?”

清歡黛眉輕蹙,一字一句道,“從前我感念上蒼,姜氏一族還留我活口,給報仇雪恨的機會。”

“後來我才想明白,我死了全家,獨留我活着的意義,并非是振興姜氏。”

清歡眼神晦暗,一字一句道,“而是要活着受你們欺淩,成為你們成王霸業路上的墊腳石。”

她秀眉輕蹙,淚驀然滴落,“人死了,仇恨才能煙消雲散。”

“但是不斷重生,讓我看着你們身居高位,阖家美滿,而我孤苦無依,讓我如何釋懷?”

沈臨熙雙手顫抖,輕輕替她擦拭淚水,她握着他的手腕,“不公平…我此番算計,若沒那妖物系統告知于你,你不會懷疑我。”

她淚眼朦胧,“這不公平……”

內室寂靜許久,沈臨熙表情哀傷落魄,他捧着清歡的臉,“若是我沒有算計過你,是真的受傷被你救下,你會愛上我的,對嗎?”

他茶眸通紅,亮起微弱的光,嗓音也變得嘶啞,不斷重複你會愛我,試圖得到确切答案。

清歡笑意疲憊,“若是沒有攻略,我們便不會遇見,或許就如那妖邪系統所言,是一段孽緣。”

沈臨熙死死盯着清歡,見她喪失生的希望,好似預料到他會選擇重生。

沈臨熙睫毛顫抖,冷聲譏諷,“孤才不要遺忘你,孤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明德一年十月二十日,君後于殿內自戕。

二月後,聖宸殿。

清歡批閱奏折時,李公公将整理的沈臨熙遺物奉上,而清歡體內的面板沈臨熙名字消失不見,意味着他放棄了重生,身心俱滅。

清歡餘出些耐心,願看他留下的遺書。

日光透過窗子照入殿內,那封信紙上面的紙鮮紅,是拿血跡寫的,字跡歪歪扭扭。

“姜清歡,孤要與你生同衾,死同穴。”

“可憐可憐我,百年之後與我合葬。”

“也請,別愛上別人。”

這封情意綿長的信,清歡看到一半,便扔進炭盆,将信燒成灰燼。

她揉着眉心,只差最後一個男主。

殿外女官出聲道,“季大人求見。”

季言臻今身着雅青色官袍,神情卻不似往日般古板抗拒,反倒多了幾分沉穩從容。

他雙手作緝,“微臣季臻,參加皇上。”

清歡眼睫輕顫,提筆的手有些僵硬,她朱唇微抿,擡眼看向規矩站着的青年,“你…想起來了?”

“沈臨熙去世,男主氣運減少,微臣前世記憶便能恢複。”他感念清歡的救弟之恩,便要下跪道,“多謝皇上能認出微臣。”

清歡忙去攙扶季言臻,“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能受你這般大禮。”

徐清宴死前曾告知過他,季臻或許也會轉世投胎,而且因他将氣運給你,保住你技能的緣故,所以必定命運多舛。

清歡從未看清過季臻面容,只以為他是個系統,但記得他不肯離身的那盞燈。

清歡原聽聞國師弟弟藥石無醫,便想一去,看看是否能救治,以此收買國師為他所用。

但見到季言臻第一眼,清歡便覺得熟悉,那個琉璃燈盞玉佩,她便能确定他是季臻轉世。

敘舊二句,清歡便步入正題,“你可曾法子收集男主氣運?”

霍晏禮的确是征戰沙場的奇才,如今清歡初登基,羽翼未滿,是需要霍家為他效力的。

所以,清歡暫時不能殺了霍晏禮。

但這話本詛咒一夜不被打破,清歡日夜難安,季言臻看出她的心思,“微臣此番前來,便是要說此事。”

“只要霍晏禮甘願獻出氣運,微臣便能收集這份氣運,将氣運散于明德百姓,打破話本詛咒。”

寒風凜冽,烏雲密布。

軍營。

霍晏禮得知女帝親自駕臨消息,便回營梳洗,又挑選了個做工精致的面具佩戴右臉。

他望着銅鏡的自己,那張臉極其割裂,左臉完好無損,右臉被燙的面目全非,駭人至極。

霍晏禮自卑垂眼,如今他這副醜陋模樣,更配不上清歡,他擡手将面具系好,營帳外傳來腳步聲,他黑眸微亮,期待望去,見到是霍枝意。

霍枝意不似一年前瘦弱憔悴,清歡原想讓她留宮當女官,她卻選擇跟他在軍營,只是自母親去死後,姐弟之間的感情便日漸疏遠。

霍枝意環顧周遭,未見清歡蹤影便不打一聲招呼離去,霍晏禮低垂着眼,垂于袖擺的手握了又握,他清楚姐姐是記起前世記憶了。

姐姐只挂念清歡于她的恩情。

霍晏禮落寞垂眼,在他失神落魄之際,營外傳來女官聲音,“皇上駕到。”

他漆黑的眸子微微亮起,規矩作緝問安。

清歡輕點頭,伸手攙扶他,“愛卿平身。”

霍晏禮始終低垂着頭,不敢直視天顏,自徐音死後,他脾性大變,從前肆意妄為,能言善辯,如今變得沉默寡言。

甚至自卑他右臉那道醜陋的疤痕。

如今,正是奪去他氣運的好時候。

清歡屏退宮人,捂帕清咳,“朕近來心力交瘁,挂心青蒙之亂,邊境百姓安危,甚至就連夜裏都不得安眠,經常夢到主神說朕沒有帝王命格,說朕德不配位,必有災禍。”

霍晏禮耀黑的雙眸僅有清歡,見她殚精竭慮,心疼地眼眶泛紅,“青蒙之亂有臣在,您不必擔心。”

他替她斟茶,半膝跪地,認真道,“只要微臣在一日,便絕不允許有人動搖你的帝位。”

清歡今來時多敷粉,此刻臉色愈發蒼白,“朕知曉你衷心,但我們活在話本裏。”

“朕原本是早殇結局,近來幾日總有一系統入我夢,說我必定會重蹈書中結局。”

自沈臨熙死後,主神便被迫脫離綁定。

它被此幕氣的要死,耗盡最後能力與霍晏禮綁定,冰冷機械音在霍晏禮腦中響起,“姜清歡在編造謊話,她想要奪走你的氣運。”

霍晏禮聞言并沒什麽反應,只擔心這妖邪系統會傷害清歡,他眉眼乖順,安靜等着清歡說出要他男主氣運的言語。

霍晏禮沒有半分猶豫,直接答應下來。

他那雙漆黑的眸溫柔望着清歡,認真道,“微臣願意,願将自己一切獻給皇上。”

話落,清歡腰間佩戴的玉佩晃動,她體內的面板随最後一個男主名字的消失,也不見蹤影。

主神如遭雷劈,絞痛難忍,承受噬心之苦,最後被天道吞噬抹殺。

日光明媚,盤旋于天的烏雲散去,于年底下起新朝成立的第一場雪。

瑞雪兆豐年。

王屠戶妻子重病,買不起藥治病,但随之豬肉漲價,王屠戶有錢給妻子治病了。

李裁縫被拖欠薪饷,又被土財主臭罵一頓,委屈之下懸梁上吊之際,土財主被抓起來,薪晌也多發一貫錢。

王婆婆家徒四壁,日夜饞肉,出門時撿到別人掉落的豬肉,在這冬天吃到頓飽飯。

今年民間春節格外喜氣洋洋。

因為分散出來的那點氣運,每個人都好過了些,內心夢寐以求的小願望得以實現。

與此同時,皇宮也是熱鬧非凡。

夜色撩人,煙火炫目。

禦花園內,一雙璧人對月喝酒。

季言臻眼皮垂落,骨節分明的手合十,默不作聲地許下新年願望。

清歡在一旁看着,好奇詢問,“你許的什麽願望?”

季言臻一直很聽清歡的話,但此番卻微微笑着,輕輕搖頭道,“皇上恕臣隐瞞之罪,但願望說不出來,就不靈了,臣不能說。”

清歡未再為難,也效仿他向煙花許願。

季言臻望着清歡背影,目光溫柔缱倦,他往年的願望皆是希望弟弟的病好轉。

今年,他希望女帝歲歲平安,得償所願。

明德三年冬。

霍将軍自将氣運獻出後,便自請鎮守邊關,保衛百姓。

霍晏禮清楚他虧欠清歡太多,又是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不敢奢求,更不配與清歡相伴。

氣運消失,他不在福大命大,一次在邊關與蠻人交涉,不甚被毒箭偷襲,便藥石無醫了。

好在三年已過,阿姐已能獨擋一面,她能接任他的職位,清歡也獨攬政權,坐穩皇位。

他每月都會寄書信一封于京中挂年女帝是否安好,再毒發前,霍晏禮寄了最後一封。

與以往的挂念之詞不同,而是拾起勇氣,書寫自己情愫,微臣對您并非只是愧疚之情……

徹底倒下的最後一刻,霍晏禮腦中如走馬燈般回顧三世,最難遺忘的還是他捉弄清歡,與清歡過家家,她扮作他妻子的景象。

女帝知曉霍将軍去世後并無半分難過,但卻給足霍家體面,封賞其姐爵位,讓她接任将軍職位。

至于霍将軍那封表達情意的信,女帝并未拆封,如很多挂念安好信的結局相同,被女帝随手扔給女官,在不知名的角落裏落灰。

正文完

半夏小說/喬甜

還有一個季臻與清歡前世的情感糾葛的番外。

如果不想要男主,或者不喜歡這個男主的寶寶,看到這裏就結束了~

非常感謝訂閱留評投雷營養液的寶寶們一路支持~向流星許願,希望寶寶們天天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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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推薦一下我的預收,喜歡寶寶收藏一下~

白婉是小說裏最不起眼的路人甲炮灰。

懦弱無趣,出身低微,無才無顏,是外人對白婉的印象,原書裏,她高嫁魏王,魏王将她視作珍寶,幸福一生。

這于從前的她應是最好的結局。

但于如今白婉的卻不是,賞花會上的遙遙一見,她愛上那位形貌跌麗,意氣風發的太子。

太子殿下清正自律,端正賢明,是高懸于天的明月,一想到他會與旁的女子相伴一生,白婉便嫉妒得發狂。

三月後,上京發生件大事,太子殿下離奇失蹤,與此同時,白家的庶女因病逝世。

因是極不起眼的人物,除了魏王悲痛悼念,倒也無人在意。

謝扶聲清心寡欲,沉迷政務,此生所求是大昭百姓不再流離失所,安居樂業。

直至白婉出現,徹底毀了他規劃好的一生。

她偏執惡毒,甚至有病,因歡喜他就将他綁架囚禁到小山村,強迫他與她結為夫妻。

這段糟糕的日子維持了兩年,在他習慣這樣生活時皇家找到他,那個瘋魔女人如他所願般被下獄受刑。

他親筆書寫聖旨,聽着太監繪聲繪色描繪白婉獄中慘狀,謝扶聲将寫好的千刀萬剮,改為腰斬而死,到毒酒賜死,留她全屍。

謝扶聲清楚白婉患有瘋病,卻還是在她死前與她見了一面,她傷痕累累,看向他時再無缱倦愛意,詛咒他不得好死,便痛快飲下毒酒。

謝扶聲只覺可笑,但真見白婉斷氣慘死,心底卻未半分大仇得報的快感,更未覺得如釋重負。

多年後謝扶聲登基,仍未選秀納妃封後,直至宮宴,他見到魏王妃那刻,理智徹底瓦解。

這個曾經他誓為噩夢,想啖其血肉的女人,也是他如今魂牽夢繞,思念至極的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