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梨在外面聽了那麽久,現下也明白了,老管家和王老夫人有什麽事瞞着王承,讓王承一直誤會是王老夫人殺了自己的生母,所以這才把王老夫人記恨上了……
不過那王老夫人真是良苦用心,即使被王承趕出家門,也沒有告訴他真相,全部罪名都自己背下了……
“老婦人,我只是不忍心看你變成現在這樣,您本該在府裏頤養天年的,所以我才要來替你讨回公道的,你別攔着我我要說。”老管家苦口婆心的說道。
“管家,當初你答應我要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裏,你可不能食言,我現在這樣覺得沒有什麽不妥的,只要他過的好就行了。”王老夫人說道。
王承此時看着他們二人你來我往的說着,并沒有覺得有什麽纰漏,反倒是覺得他們倆要商量什麽計謀來欺騙自己,現在的王承可真是當局者迷,她顧月梨知道局外人都知道了事情肯定不是王承說的那麽簡單,可是王承就是沒有想到那一層。
“夫人,你好好看看,他到現在還是執迷不悟,你為他背負了這麽多有意義嗎,她是怎麽對你的。”老管家說道。
“我不在乎,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不怪他。”王老夫人回答到。
“好了,二位老人家,我覺得你們應該把話說清楚,你們一直以為他好為借口隐瞞一些事情,可是你們有問過他的意見嗎,萬一他想知道真相吶。”傅星胤看着意見一直不統一的兩個人,不耐煩的說道。
他覺得這些人真是太磨叽了,有什麽話說出來就是,用得着這樣拐彎抹角,廢話一大堆還沒有說道點子上,真是浪費他們的時間。
管家聽到傅星胤發話了,知道這就是自己送信的巡撫大人,他看看一直隐忍的王老夫人,還有不知悔改的王承,當即狠下心不顧王老夫人的阻止,要把真相說出來。
“你們還有什麽計謀都使出來吧,不要在這裏惺惺作态,以為我是多麽的大逆不道,現在巡撫大人也在這,你們說,本來我還想饒了這個女人一命,可是如今她居然自己去巡撫大人面前告狀,那就是她自尋死路。”王承不耐煩的說道。
顧月梨聽了他的話,真是替王承感到可憐,關鍵和王老夫人明顯是有事瞞着他,可他就是不願意相信,堅持認為自己知道的是真的真相。
“老夫人,你就不要在阻攔我了,讓我說出來吧,要不然老奴我死不瞑目啊,我不忍心看他犯下讓世人譴責的大錯,您要是為他好,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吧。”老管家懇求的說道。
“不行,我答應過故人,不能說,我現在這樣挺好的,你不用擔心,人老了,也沒有多長的日子可活了,別平白的污了他的眼。”王老夫人還是堅持己見的說道。
顧月梨和傅星胤頭上一排烏鴉飛過,這人真是不聽勸,還在這磨磨唧唧的,照他們這個速度,估計明天也說不出來事情的真相,真是太麻煩,那個王承也真是的,這些事全都是因他而起,可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對一切漠不關心,靜靜的看着他們,到現在還認為他們是在演戲。
縣衙裏,王老夫人和管家還沒有商量出到底要不要告訴王承,那個王承剛開始還是一副你說你的,我聽算我輸的架勢,但是不知怎的是不是突然開竅了,竟然開口讓管家繼續說下去。
“管家,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給我講清楚,不能有所隐瞞。”王承威嚴的聲音說道。
王老夫人聽到王承發話了,再加上剛剛傅星胤和顧月梨的話,她沒有在開口阻止管家,由着王承,讓管家說下去,畢竟他也有權知道事情的始末。
傅星胤夫婦聽到王承終于發話了都欣喜不已,這個榆木腦袋終于開竅了,知道事件的關鍵點在哪裏,沒有再浪費時間了。
管家聽到了王承的話,再看看王老夫人,發現她沒有再出言阻止,于是開口把塵封的往事緩緩到來。
“你口口聲聲說王老夫人殺了你的母親,因為嫉妒你的母親能生養,便把你從她身邊搶來,在你心中你的親生母親就是那麽好嗎?”老管家開口問到。
王承甚是不解,難道這件事還是他親生母親的錯了?莫名其妙的被人謀殺奪子,平白無故的丢了性命。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母親怎麽了,她不是受害者嗎?”王承問到。
王老夫人聽到這裏,心裏想,完了,一切都完了,辛辛苦苦的隐瞞了這麽多年的事,今天要大白于天下了。
“你真是個傻子,你母親于氏本是歌姬出身,因為被老爺看上,而帶回府中做了小妾,得了老爺的寵幸,不久便誕下了少爺你,本來這一切很美好,但是後面發生的一切你都怪你母親自作自受。”老管家說道。
“我母親怎麽自作自受了,你給我好好說清楚,我不允許你這麽污蔑她。”王承聽到老管家說自己母親的不是,瞬間火大。
“你母親就是自作自受,我扪心自問老爺夫人對她好的不行,可是她吶,麻雀就是麻雀,即使嫁入了王府,還是變不了鳳凰,她那歌姬的本質刻在了骨子裏,怎麽也改變不了,那個女人不甘寂寞,生下你之後不聞不問,和府裏下人鬼混。”老管家看着王承積極維護于氏氣急敗壞的說道。
“鬼混也就罷了,可她居然把這件事鬧到了老爺面前,老爺那麽好面子的一個人,突然之間一頂綠帽子扣上來,很是生氣,于是老爺下令處死于氏。”老管家繼續說。
“不可能,我母親不是這樣的人,你們這是诽謗。”王承不願意相信的說道。
“那是夫人把你保護的好,沒有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可你吶,你竟然恩将仇報把她趕出府裏。你可知道夫人為什麽收養你?”老管家說:“是你母親于氏死之前,苦苦哀求夫人,她說自己犯下大錯,惹得老爺發怒,自知将不久于世,可是她怕老爺對你下手,所以求夫人收養你,可憐的夫人出于好心收養,卻不知道自己養了個白眼狼。”
“我不信,你們都是騙我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為什麽在我把她趕出家門的時候沒有說出來。”王承反問到。
“那是因為夫人答應過你母親,當時事情敗露後,你母親跑到夫人面前哭,說以老爺多疑的性格,寧願錯殺一百不願放過一個,肯定也會對你下手的,她求夫人收養你,護你周全,夫人也不忍心老爺做出弑子的事,便答應了你母親,為了好好撫養你,夫人都沒有要自己的孩子,可是她萬萬沒想想到,一直當做親生兒子的你,會在她風燭殘年的時候把她趕出家門,造孽啊。”老管家終于把事情的真相說完了。
一旁的王老夫人,此時早已淚流滿面,顧月梨看着瞬間蒼老的王老夫人,起身走到她的身邊,拿出手帕替她擦拭眼淚,她早就說王老夫人說的都是真的,這真是個偉大的母親,那個王承真的是大逆不道。
傅星胤也是一番唏噓,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機找尋的真相會是這樣的,兩個母親的苦心經營,為了一個孩子的前途,母愛真的是偉大。
老管家終于把埋在心裏十幾年的事情說出來了,如釋重負,他終于做了一件對的事情,在王承沒有釀成大錯之前,阻止了他。
而王承吶當他聽完老管家說的,懵了,他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為無辜的母親是個水性楊花的人,而他一直以為是弑母仇人的養母對自己這樣好。
“你知道嗎,老夫人隐藏了那麽多年,就是不想讓他們在你心中的影響坍塌,自己背負了那麽多,夫人從收養你的那一刻起,就吩咐下去,任何人不能把事情的告訴你,否則就會被趕出家門。”老管家把王老夫人的良苦用心給說出來了。
“既然她勒令府裏的人不準備傳播出去,那你是如何知道事情的始末?”王承抓住老管家話裏的漏洞說道。
“我怎麽會知道,那是因為辦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全程參與,你母親眼見老夫人也是我安排的,我真的不敢相信,對我這個下人都如此上心的人,怎麽會因為流言蜚語而把老夫人趕出門。”老管家回答到。
王承看到老管家從善如流的回答,沒有絲毫漏洞,心裏便了解了個大概,頓時覺得心涼。
白钰這時候也來到了縣衙,原來顧月梨在帶着王老夫人來縣衙的時候,傅星胤也派人去王府通知了白钰,白钰在旁邊聽了好久,也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白钰怕王承他承受不了這打擊,慢慢踱步到王承的身邊,小手緊緊地握住王承的大掌好讓他能夠安心一些。
她也知道他也是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