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冥這麽說着,眼底滿是期盼,他盼望着她點頭,盼望着她能夠答應自己,盼望着她能夠留下來……
顧月梨聽了這番話,整個人怔在了原地,“子析,你在說什麽呢?我已經嫁人了啊?”
她已經是世子妃了,又怎麽能再嫁給廖冥呢,再說,她和廖冥之間,只是朋友而已啊。
“我哪裏比不上傅星胤了?”廖冥眸色一沉,一手按在牆上,直直盯着顧月梨,“小丫頭,你當真沒有一點兒喜歡我?”
“你開什麽玩笑啊,我已将嫁人了,而且我們兩個之間,只能算得上是朋友啊。”廖冥的話,将她吓了一跳。顧月梨一個勁兒的拒絕着,竟沒想到,他對自己有了這樣的心思。
廖冥苦笑一聲,“小丫頭,你以為,我是那麽蠢的人嗎,傅菁菁那個廢物,值得我用五十年的和平來換嗎?”
這句話,深深的蕩進了顧月梨心坎裏,她原本還想說些什麽讓他放自己回去的話,可是聽了這話,顧月梨再也不反抗了,她沒有想到,廖冥會對她産生那種心思,更沒想到,傅菁菁這樣做,他才是幕後人,也難怪,柳兒不放過她。
“這都是你做的?”雖然顧月梨心裏已經有底了,只是她還是不敢相信。
廖冥點了點頭,幽暗的眼睛如同燈盞上的燭火般,“是啊,為了得到你,我做了不少事。”
公主府的黑衣人是他,自從那日他被刺客傷了之後,廖冥便想着将顧月梨接到自己身邊來,只是國內瑣事繁多,尤其是上一次,因為他保護不周的緣故,顧月梨差點受傷。
沒錯,上次他們在淩熙城內,挾持顧月梨的人,正是二皇子。
而二皇子的母親龍貴妃,為非作歹慣了,甚至想憑借着皇帝對她的寵愛,想讓二皇子稱帝,只可惜他們打錯了算盤……
廖冥原本想留着他們過些日子,可偏偏他們不知死活,動了不該動的人,将二皇子正法之後,他總算是有時間見見顧月梨了。
只可惜,他放在心間上的人,似乎不怎麽願意同他見面。除卻方才的一句關心,兩個人再也沒有過什麽交心的話了。
顧月梨已經有些蒙了,她怎麽也沒想到,廖冥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她到底是哪裏做錯了,惹來了這麽多的麻煩。
“你還要回去嗎,你離開也可以,只不過你怕是還沒到宸國,我徐國的大軍就先到了。”廖冥懶洋洋的說着,神色卻帶着一絲威嚴,他這模樣,在告訴顧月梨,自己沒有說謊。
“你!”顧月梨被他逼得說不出話來。
廖冥的意思太過露骨,只要她敢離開,免不了一場大戰。而到時候帶兵打仗的人,不是別人,是她的夫君,傅星胤。
廖冥輕笑一聲,一雙桃花眼微眯,讓人看着着急,“怎麽樣,現在想沒想好,是留下來還是離開?”
顧月梨冷哼一聲,“想讓我留下來,絕不可能,要嫁來這裏的人根本就不該是我!”
“是不是你,不是你說了算,我徐國的子民親眼所見,被我抱進東宮的太子妃,就是你。”廖冥這麽說着,冷哼一聲,得理不饒人,可是他才是沒有理的那一個。
顧月梨沒有辦法,如今身在東宮,她哪裏都去不得,更別提想要跟廖冥講道理了,徐國的天氣不如宸國,一場大雪悄然而降,鋪天蓋地的白讓人覺得孤冷。
“好了,你且安心住下吧,其他的事,你無需擔心。”廖冥還有其他事要忙,見顧月梨不理她,嘆了口氣,就離開了。
柳兒正在門外侯着,見廖冥出來了,急忙行禮。
廖冥朝她看了一眼,“照顧好她,她想要什麽,盡量滿足她,只是別讓她跑了。”
柳兒點頭稱是,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進去的時候,顧月梨正在窗戶旁邊發呆,她雙眼無神,望着外頭白茫茫的一片出神。
見她這個模樣,柳兒心裏有些難受,微咳一聲,輕聲詢問道:“娘娘,您一天沒吃東西了,要傳膳嗎?”
顧月梨沒有理會她,一直發呆,她怎麽這麽蠢,着了傅菁菁的道,替她嫁來了徐國,夫君若是知道了,一定會不要她了吧?
“娘娘,奴婢知道您心裏不舒服,可殿下他對你是真心的,我從未見過他對那個女子這麽上心過。”
柳兒的話不假,她知曉廖冥是個什麽樣的人,肯拿五十年和平換取一個女人,能讓他做出這樣的退步的人,只有眼前的顧月梨了。
聞言,顧月梨冷笑一聲,她瞥頭看向柳兒,“真心?既然是真心待我,為何要将我軟禁在這裏,柳兒,我早就說了,我不是什麽慶明公主,我是宸國安王府世子妃。我不屬于這裏,更承受不起你家殿下的深情。”
雖然不知曉廖冥為何對自己動情,可這樣的情分,不是顧月梨需要的,或者說,這只會給她帶來負累。
“娘娘,殿下他為了你,當真做了很多事,而且殿下決定了的事,是沒有人能更改的。”柳兒這麽說着,語氣堅定的很。
“是嗎?還真是巧了,我決定了的事,也不會更改,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顧月梨閉上眼睛,只覺得寒意浸透了四肢百骸。
柳兒無奈的退了出去,顧月梨的心境,她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事情都發生了,她也沒辦法了。
翌日一早,柳兒早就在顧月梨門外等着了,推門進去服侍她,卻發現,她竟是一夜未眠。白皙的臉上,眼下的烏黑格外刺眼。
“娘娘何必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呢,還是吃些東西好好歇息吧。”看着她這個樣子,柳兒有些心疼。
只是還沒等顧月梨說什麽,這裏就來了不速之客。
來人一身大紅色襦裙,雪白的狐裘披在身上,眉宇間帶着傲氣,“你就是阿冥娶回來的太子妃?”
女子語氣生硬,身上還帶着外頭的冷氣。
顧月梨擡頭朝她看過來,見她這般敵視自己,又默默地看向了別處,這個女子,樣貌倒是好的,只是态度不太行。
“菱姑娘,這的确是太子妃。”柳兒朝着那個女子一拜,将太子妃三個字咬的極重。
“哦?我是在問她話,又不是問你,你一個丫鬟,瞎回答什麽?”女子沒好氣的瞪了柳兒一眼,朝着顧月梨走了過來。
打量着顧月梨的長相,女子又哼了一聲,“不過是普通樣貌,我還以為有多美呢?”
“菱姑娘,慎言。”柳兒面色微沉,語氣也冷了幾分。
對于女子的挑釁,顧月梨是不在意的,只是她沒有想到,整個東宮裏,人人都是畢恭畢敬的,唯獨這個紅衣女子,如此嚣張。
“慎言?阿冥都沒這麽說過我,你一個丫鬟竟然這麽說,好啊,你還真是不知好歹!”女子一生氣,伸手就要打柳兒巴掌。
顧月梨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用力往後一推,橫在了他們兩個之間,“這裏好歹是我的房間,要打,出去打。”
她本就心情不好,眼前還有這個女人鬧事,煩的不行。
見她出手維護自己,柳兒心裏一喜,更加喜歡起眼前的主子來。
女子原本還想說什麽,就見廖冥走了過來,廖冥一過來,看見顧月梨難看的臉色,眉頭微皺。
“阿菱,你不好好在自己院子待着,來這裏做什麽?”廖冥看了女子一眼,出聲問着。
那個叫阿菱的女人撇了撇嘴,“還不是聽說你的太子妃來了,我想來看看她,只是她好像不歡迎我。”
廖冥看了顧月梨一眼,眼底滿是無奈,又看向阿菱道,“太子妃怕生,日後你別來這兒了,等她什麽時候願意見你們了,你再來。”
阿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相信廖冥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卻也于事無補。
阿菱走後,廖冥嘆了口氣,看着顧月梨蒼白的臉色,道,“小丫頭,你莫要折磨自己了,安心在這裏住着。”
廖冥似乎很忙,交代了幾句之後,就又離開了,只是這次他吩咐了院內的守衛,沒有他的允許,誰都不能進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那個叫阿菱的女子,一直沒有出現,顧月梨依舊不肯用膳,平日裏的那些東西,當真管不了什麽作用。
柳兒在一旁看着,也是幹着急,她只能等着太子回來,好好勸勸顧月梨。
自從那日顧月梨在阿菱面前維護自己後,柳兒便忠心于她了。柳兒真的很擔心,這麽好的一個姑娘,會抑郁而終。
只是她也不能違抗了太子的命令,放走顧月梨啊……
又過了幾天,顧月梨在徐國過得如坐針氈,無時無刻不想回到安王府,可是奈何廖冥死不放人,顧月梨只好在這裏等待時機逃跑了。
今日顧月梨早早起床梳洗打扮,她一改往日郁郁不得志的模樣,今天顯得精神飽滿,原來今日是元宵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