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樣才聽話,只要你好好聽話,我不會虧待你們母子的。”廖冥說着拉着顧月梨的手往餐桌走去了。

下人們此時早已經把菜都上好了,廖冥也已經恢複了平靜,體貼的給顧月梨夾菜,這頓飯顧月梨吃的是如坐針氈。

她一邊應付着廖冥,一邊在心裏盤算怎麽聯系傅星胤,還要考慮他們怎麽安全的逃出徐國,回到安王府,畢竟自己的肚子這麽大了。

顧月梨的小心思,廖冥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呢?看着她拿着筷子發呆的模樣,他不禁苦笑一聲。

五個月了,他将她留在自己身邊已經整整五個月了,可是眼前的這個小女子,似乎一點兒也不記得他的好,滿心滿眼裏,都是那個傅星胤。

想到這裏,廖冥怒火中燒,狹長的眼睛裏迸發出寒意。

“子析,你…”他的反常,吓到了顧月梨。

察覺到她害怕了,廖冥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只是不想放你走,小丫頭,你知道嗎,我從沒有這麽在乎過一個人。”

廖冥的強勢,顧月梨不陌生,只是如今眼前這個無奈的人,她倒是覺得很陌生,就像是一個乞丐,祈求着她留下一個饅頭,那樣殷切的目光,讓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罪過。

“子析,你聽着,感情不是兩個人的事,你喜歡我,我卻沒辦法喜歡你,一廂情願的感情,總是會不歡而散的。”

顧月梨這麽說着,試圖讓他明白。

廖冥忽然站起來,搖了搖頭,“道理誰不明白,我就是不想放下,因為我放不下啊。”

放下,放下,無數人勸他放下,卻沒有哪個人,教他如何放下。廖冥緊攥着拳頭,只覺得喉嚨一股腥甜。

“罷了,既然你想走,我是留不住的,但是,我要和你賭最後一次。”廖冥似是想通了什麽,他微阖着眸子,出聲道,“倘若他能夠不懷疑你,并且能一生一世對你好,我就放你走。”

聽了這話,顧月梨眼裏放光,真的這麽簡單嗎?可是顧月梨遲疑了,自己這副模樣,夫君他,真的不會懷疑嗎?

兩個人正沉默着,忽有一道劍氣襲來,廖冥一個飛身,握住了劍柄。

“廖冥,你真是活膩了!”傅星胤的聲音裏帶着火氣,那一劍刺的,用了他全身的力氣,廖冥雖然厲害,可傅星胤也不是吃素的。來了徐國兩天,總算是混進來了。

“夫君…”看見傅星胤的那一刻,顧月梨整個人都愣住了,她在這裏的每一天,無時無刻都在想着傅星胤會來救她,宛若天神般,降臨拯救她。

“小梨兒。”傅星胤看向了一旁的顧月梨,語氣是莫名的溫柔,神色裏,夾雜着愧疚,“小梨兒,是我的錯,這麽晚才察覺出異樣。”

若是他早些發現,也不至于讓他的小梨兒遭受這麽多的罪。

“不怪夫君,是我太不小心了。”顧月梨低頭說着,早已經熱淚盈眶了。

看着他們兩個深情對話,廖冥冷哼一聲,将劍彈出去,傅星胤因為慣性,不得不後退了幾步。

“先別急着認錯,傅星胤,你的娘子,如今已經是本宮的太子妃了,她還懷了本宮的孩子,你不覺得,你在這裏很多餘嗎?”

廖冥眯着一雙桃花眼,禍國殃民的模樣讓人看着眼氣。

不得不說,這話徹底激怒了傅星胤,他一開始還沒注意到顧月梨的肚子,聽了廖冥的話,才看向了她隆起的小腹,不,他不相信,不相信這是真的。

“不…”顧月梨剛想說明實情,卻不料被廖冥點了穴道,一下子定在了那裏,廖冥看着她那雙染了水霧的大眼睛,心裏心疼極了,他伸手拂去了顧月梨額前的雜發,故意貼近了她的耳朵,輕聲道:“小丫頭,記住你方才和我的約定。”

這樣親昵的動作,讓傅星胤頭腦一熱,再也忍不住了,他一劍朝廖冥刺了過去,整個人飛身上前,一拳打在了廖冥臉上,不得不說,這一拳,他早就想打了。

“氣急敗壞了?小丫頭她已經愛上我了,你就別在這裏礙手礙腳了。”廖冥吐了一口血,薄唇紅的厲害,說出來的話,更是欠揍。

“胡說八道!廖冥你真好意思,小梨兒她是我的,小梨兒,你說話,你到底喜不喜歡他?”傅星胤看着顧月梨,希望她能開口,說不喜歡。只要她說不喜歡,他就信她。

此時的顧月梨,可謂是心急如焚,她倒是想說不喜歡,想搖頭,奈何她整個人都被定住了,只能無助的眨眼睛。

傅星胤正在氣頭上,沒有發現顧月梨的異樣,只以為她是真的為難,再加上廖冥在一旁的冷嘲熱諷。

“別再逼她了,本宮是太子,亦是日後的國君,你不過是一個世子,你給不了她最好的,難道還不允許她離開你嗎?”

廖冥這麽說着,将顧月梨擋在了自己身後,他也怕傅星胤看出端倪來。

“混蛋!”傅星胤徹底被激怒了,沒有一點兒理智,他現在只想将眼前的男人殺掉,這個男人,真是個混球。

廖冥冷笑一聲,任由他朝自己打過來,論武力,他不是傅星胤的對手,只是傅星胤現在盛怒,根本猜不出他要做什麽。

廖冥硬生生接下了傅星胤的一掌,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趁機解開了顧月梨的穴道,倚着她倒了下去。

顧月梨本想着和傅星胤解釋,卻沒想到廖冥傷的這麽重,而且傅星胤似乎還沒完,又要一掌打過來。

“夫君,你別打了!”擔心廖冥會撐不住,顧月梨擋在廖冥身前,大聲喊着。

她這一聲,将傅星胤喊醒了,見她這麽維護廖冥,傅星胤苦笑一聲,“顧月梨,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傅星胤苦笑着,轉身離開了。根本不顧身後顧月梨的喊聲,她很想追過去告訴他實情,可廖冥傷的很重,已經昏過去了。

看着昏過去的廖冥,顧月梨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傅星胤離開。可又有誰知道她的心在滴血,她沒有想到,傅星胤會不信她。

顧月梨喚來了下人,将廖冥挪到了寝殿裏,又找來大夫給他診治,傅星胤力氣太大,廖冥又是故意受傷,這麽一鬧,他傷的還挺重。

“傅菁菁,你就是個賤人,怎麽害阿冥受這麽重的傷?”顧月梨本就心煩,如今聽到這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只能閉上了眼睛。

來的人,正是阿菱,自從上次她來這裏找茬兒,被廖冥訓過一次之後,阿菱就再也沒來過了,如今廖冥受了傷,她終于有理由趾高氣昂的出現了。

顧月梨擡頭看着她,眼睛裏帶着疏離,“姑娘來我這裏做什麽?”

“你還有理了?阿冥他怎麽成這個樣子了!”看着床榻上臉色蒼白的廖冥,阿菱氣不打一處來。

顧月梨冷笑一聲,“這些事,還不勞你費心吧?”

經過上次的事,柳兒已經将這個阿菱的身份給顧月梨說了,阿菱不過是宮裏的一個丫鬟,廖冥的母親死後,一直是她在照顧廖冥,廖冥心善,留着她在府上做了丫鬟,只是她的身份比一般丫鬟高貴些罷了。

只不過在阿菱看來,這一份特殊是她獨有的。更何況太子這幾年沒有侍妾,她便以為自己是府上的女主人,作威作福慣了,但是前幾個月廖冥迎娶宸國公主,真是給了她不小的打擊。

“菱姑娘,方才有刺客來了,這根本不關娘娘的事。”柳兒出面解釋着,對阿菱還算客氣。

“刺客?怎麽刺客不傷她,非要傷阿冥。依我看,她怕是和刺客是一夥兒的吧?”阿菱趾高氣揚的說着。眼神裏透露着諷刺和嫌棄。

顧月梨沒心思理會她,滿腦子都是傅星胤傷心離開的畫面,她要怎麽解釋,傅星胤才會再相信她呢。

“醜八怪,我在和你說話呢,你聽沒聽見?”見顧月梨不理會她,阿菱幾乎發狂,一手就要打她一巴掌。

柳兒驚呼一聲,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就見床上躺着的廖冥忽然睜開眼睛,一把握住了阿菱的手腕。

“阿冥,你醒了?”見廖冥醒了過來,阿菱面色一驚,更何況,自己的手腕,還被他握着。

廖冥沒有說話,眼底帶着陰霾,他擔憂的看着一旁的顧月梨,見她沒什麽事,臉色才好轉了一些。

“阿菱,本宮不是說過,你不能來這裏嗎?怎麽,本宮的話,不好使了?”廖冥冷眼看着阿菱,語氣裏滿是寒意。

阿菱被他這樣子吓了一跳,假笑了兩聲,“阿冥,我不是擔心你嗎?”

“日後,你還是喚本宮殿下吧,阿菱,記住你的身份。”廖冥不是很高興,一把将阿菱推出去,柳兒在一旁看着,心裏過瘾的不行。

阿菱原本也是很有地位的,只是人不自知,便會高看了自己,阿菱就是這樣,忘了自己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