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會有掙紮,到了後來,他被撩撥得沒了耐性,直接反身将她壓在了沙發上,失控了一般吻着她。
房間內是睡得正安穩的老人,老人耳朵不好,夜裏睡得沉,兩個人壓抑着情動的聲音,在彼此的身體之中互相探索着。
他顫抖着聲音問她,願不願意和他一起走下去?她緊緊抱着他沒有說話,他問了很多次,她也次次沒有理會,就算是在身體抵達了極限,在他懷中軟得一塌糊塗的時候,她也沒有回應過。
他想,那就是她給的答案了。
他張曉武再如何不可一世,也終究是留下了一個遺憾。
天将明時,她在他懷中微動,驚醒了他,她起身,穿好了衣服,背對着他,“曉武,我要走了。”
“你好好的,一定別荒廢了前程。”
他突然之間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心頭微凜,幾步上前就抓住了她,“你要走?”
她沒說話,抽回了自己的手。
“施純,你什麽意思?!到底有沒有良心?!”
他們這個到底算什麽?他對她好,難道就是為了做這種事情麽?!
她低着頭看不清表情,“我就是還有一點良知,才會拒絕你。”
“曉武,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這樣的人,配不上你,我即使是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子。”
這些話,他一直不明白。
他回了北京後,便開始着手準備創業,各種應酬,各種虛假面孔,繁華而快速的城市,仿佛才是他張曉武真正的歸宿。
可他卻想念着在南市的那一段清淨的日子,每天早起,起床有她精心做的早餐,吃過了早餐帶着老人出門散步,順便買菜,回家後她就開始張羅着午餐,午餐後老人喜歡午休,這一段時間,是他最喜歡的獨處時光。
他見識過她砍價不依不饒的小市民模樣,也見過她細心為老人揮開蚊蟲的樣子,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很多,相較于曾經她的虛僞,這樣反而真實了太多。
只是他知道,這樣的日子已經是可望而不可即,她走了,去了一個遙遠的國家,帶着老人,開始了新的生活。
他的日子一天一天地繼續,好像沒有受到她的影響,就好像這個人一直沒有離開過,一直在他想見,便即可就能看到的城市。
這樣的日子麻木将行,持續了快一年,如果不是因為飯桌上那些人無意的那一句“小張總好像沒女朋友,唉,你喜歡什麽樣兒類型的吶?”就是這一句,如果不是因為這一句話的突然點醒,他也許還沒有意識到,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那遲緩了太久太久的心痛終于,在那一刻開始蔓延開來。
原來,失去是這樣的感覺。
他對她,不知道底線,不知道原則,他甚至連她對自己到底是什麽心意,都不明白。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他投資的項目因為市場不夠景氣而宣布破産,他的所有錢都打了水漂,那個時候,互聯網還只是一個待實現的框架,如果能再給他十年的時間,他或許,就不會混得如此狼狽。
再後來,他頹廢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是父親一腳将自己踢出了那扇門,告訴自己,沒本事就學,沒見識就去長見識,老子當年白手起家,比你這困難多了。
于是,他找到了闊別已久的許由光,告別了許老,告別了她。
他在這裏留下過很多的回憶,快樂的,難過的,酸澀的,無趣的,曾耀武揚威地開車跑過空曠的馬路,也曾歇斯底裏瘋狂在燈紅酒綠的酒吧,他曾經張揚地目中無人,最後卻歸于塵埃,放下了身段。
是在很多很多年以後,他再次歸國,身邊的人與事已是滄海桑田,他無意在家中的郵箱之中翻到了一封信。
這個年代已經很少有人親手寫信了,他拆開來,入目便是一手熟悉的清秀字體,只有一排小小的字——
“古鎮一別,此去經年,珍重,感謝。”
落款,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