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是死者的朋友?”

“我是。”風栖久沒有表情,只有旁邊的蕭蠻看出風栖久的狀态不太對。

“醫生,有什麽跟我說吧。”蕭蠻把風栖久擋在身後,試圖讓他離這些事遠一點。

“是這樣,到現在我們都沒有聯系上死者家屬,你們是我們聯系上的唯一兩個人,我想請你們聯系一下他的家人。”張醫生道。

“能說一下具體情況嗎?”蕭蠻道。

“吳警官,你來說吧。”張醫生後退一步,把位置讓給了那個中年警官。

吳警官整個人還有些倦容,半夜出警的确實很考驗一個人的身體素質。“你好,我是第一大隊的,我姓吳。”

“你好,蕭,蕭蠻。”蕭蠻與吳警官握了握手。

“昨天晚上23時47分,我們接到民衆的報警電話趕過來,發現是一輛車的車主酒後駕駛,死者是被不小心波及的,當時救護車已經來了。但是,還是救治無效身亡。酒駕車主也當場死亡。”

吳警官面色憔悴,臉上還有些悲痛,風栖久就當是他看不得這種事。

“就沒有別的原因?确定是意外?”蕭蠻道。

“從目前看來,的确是意外。”吳警官回答道。

這時,門口的門被打開。一個小警官走了進來,眼睛紅紅的,看到一屋子的人欲言又止。

“說。”吳警官揉了揉眉心,示意小警官繼續,不用在意周圍。

“隊長,劉哥,劉哥沒搶救過來。”小警官話沒說完就開始哭,聲音哽咽得讓人聽不真切,但是風栖久二人還是聽到了那個姓。

“人呢?”吳警官大步走到小警官身邊,雙目赤紅。

小警官說不出話,指了指身後,也就是門外。吳警官沒有管周圍的人,大步走了出去。

“張醫生,劉警官?”風栖久有一個猜測,可是,太過荒唐。

“他是第一個沖到現場的,明明人都清理出來了,誰知道那個酒駕車突然爆炸……淩晨就送過來,搶救幾個小時,還是……”

張醫生搖了搖頭,見慣生死的他也不免為一個警官的殉職而悲痛。

“真,是他。”風栖久深吸口氣,就今天,就這麽一個小時,他認識的兩個人死掉了。

這讓他深刻的意識到,死亡真的就在他身邊,他并不是一個旁觀者,他身在其中。

“對了,你們記得聯系死者家屬,醫院最多可以保留三天,你們就得接走他。”張醫生說完告訴他們屍體的位置就離開了。

小護士跟在風栖久二人的旁邊,試圖在适當的時候給他們領路。

“你不去見他?”蕭蠻發現風栖久并不是往羅丞的方向走,而是離開醫院的方向。

“他可不願意在我面前露出醜陋的一面了……我還是不去招他罵了。”

風栖久淡淡一笑,嘴角扯的僵硬,眼睛紅紅的,實在是讓人心疼。

“我跟羅丞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家跟他們家是世交,從小我跟他被瞞着窮養,我們倆可會存錢了,我們還能存着假期出去旅游。

他成績不太好,就跟我考了一個地區的大學,工作了也算是面試好多次才進的我們公司,他做什麽都喜歡跟我一起,這次他沒跟我一趟我就該想到的。

他不喜歡記電話號碼,他前兩天才換的手機,連父母的電話都沒有,裏面卻有我的電話,我這個朋友怎麽當的?本來就是異地,我答應他父母的,我怎麽跟他們說?”風栖久的話都有些語無論次。

清晨四周都還沒什麽人,蕭蠻突然停下來。

“怎麽了……”風栖久話還沒有說完就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不是你的錯,你不該自責。”蕭蠻輕輕拍着他的背,把他的頭按在自己肩上。

“我……”

“別說,你聽我說,聽吳警官的話可以知道,羅丞的死跟夢境沒有一點關系,是在進去之前就出事了的,他也沒辦法預知這些事,同樣你也不能,所以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蕭蠻輕輕揉着他的頭發,很軟。

“我知道,我需要時間冷靜。”風栖久狠狠的吸了一口氣,鼻腔裏滿滿的蕭蠻的味道,安心多了,他慢慢擡頭,就見蕭蠻的喉結,真好看。

蕭蠻似乎感覺到了風栖久擡頭的動作,又抱了抱他,慢慢放開。“眼睛閉上,給你個東西。”

“什麽?”風栖久不明所以。

“乖。”蕭蠻輕輕捂上風栖久的眼睛。

風栖久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卻很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蕭蠻從自己的外衣口袋裏拿出來,牽起風栖久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風栖久只覺得手心冰冰涼涼的,金屬質地,就好像是,鈴铛的形狀。

風栖久有些驚訝的睜開眼睛,發現就是一個跟夢境裏一模一樣的鈴铛,手感顏色沒有一點區別。“你怎麽帶它出來的?”

蕭蠻淡淡一笑,道:“定不是,這個是我找人特別定制的,我只是想告訴你,你還有我,這個鈴铛就是見證。”

風栖久心跳突然快了,這樣的蕭蠻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些溫柔,只是才失去朋友的他并不能想到太多,只是淡淡道:“謝謝。”

風栖久收下鈴铛揣在口袋裏,繼續往家的方向走,蕭蠻看着風栖久的背影眼神暗了暗,這冷淡的态度就是風栖久的态度嗎?

是不是該采取啥措施了呢?

蕭蠻舔了舔嘴角,也沒攆上去,默默地跟在他身後,也不快,就只是跟着。

一個小時風栖久才回到自己的公寓,林寰已經離開了,東西都似乎收拾過,很整齊,風栖久把鈴铛拿出來看了兩眼,又默默地揣了回去。

他回到卧室,收拾了兩件常穿的衣服,下樓,開車去了自己父母家。

作者有話要說:

時隔兩個多月,我又來了,開始是因為快考試了,就一直沒更,後又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一直拖,真不好意思,不過吧,懶的機制可能不會改的

78、走出來,搬家

作為二十七歲的青年,遇到事情直接逃回家的确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風栖久本以為自己經歷這麽多事情已經能從容面對死亡了,結果遇到自己所熟悉的就潰不成軍。

他已經在家待到周三了,仍然頹廢在家,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他一回家已經把事情跟父母說了,他父母已經聯系了羅丞的父母,應該已經接到羅丞了吧。

風栖久在床上轉了個身,門外傳來敲門聲,“小九啊,不出去走走?”

這是風母這幾天第三次來敲門了,只是她知道,不讓風栖久自己想清楚是不太可能走出來的。

風栖久未應聲,門口的拖鞋聲響起來,她離開了。

手機鈴聲是時響起來。是蕭蠻的電話,這是這幾天以來蕭蠻打的第一個電話。

其實風栖久一直在等蕭蠻的電話,現在看響起來了又突然不想接了。

電話熄了,風栖久突然覺得莫名的失落。電話突然又響起來,這次風栖久倒是立即接了起來。

雙方都沉默了一會兒。對面道:“要不,你搬來我家吧。”

風栖久腦袋有些恍惚,這幾天來第一次聽到蕭蠻的聲音,突然覺得心安了下來。

“嗯?”不對,蕭蠻剛剛說什麽?

“既然蓉林路有問題,你就遠離那裏就是,搬來跟我一起吧。”

蕭蠻這個決定可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可以借此機會讓風栖久搬來跟自己住,又不會顯得很有目的性,依照蕭蠻對風栖久的了解,他應該會同意的吧。

風栖久并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現在是在哪兒?”

對面沉默,過了一會,話筒裏傳來輕微的呼吸聲,是深呼吸?蕭蠻輕聲道:“你家外面。”

像是有些委屈的語氣。

風栖久像是跟他心有靈犀似的,往自己窗戶的樓下望去。遠處,蕭蠻倚在自己車旁,靜靜地看着風栖久的窗戶。

也許蕭蠻口中的他家應該是公寓,而不是他父母家,風栖久不想去糾結這些,他與蕭蠻對視了幾秒,風栖久回到自己房中,快速換上衣服去廁所洗了把臉。

鏡子裏的自己胡子拉碴,頭發有些亂,還好不是特別憔悴,他離開房間,風母還在樓下客廳,見風栖久出來立即站了起來,臉上是有些欣喜,“小九……”

“我沒事。”風栖久留下有些疑惑的風母離開了別墅。

蕭蠻正倚在車上,手裏是一瓶紅酒,正把玩着,他聽到了風栖久的聲音,擡起頭來。

只見風栖久沉默着往他這邊跑了兩步,見蕭蠻看到他了又假裝鎮定的慢悠悠地走過來。

蕭蠻歪了歪頭,示意風栖久上車。風栖久沉默的打算拉開後座車門,蕭蠻按住他,同時打開了副駕駛的位置,道:“這是打算把我當司機了?”

風栖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