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樂逍遙和醜姑二人迷路在無人的空寥街道上,此刻天空已經下起了大雨。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要不是您為了幫奴婢找到奴婢娘親留給奴婢的玉墜兒,也就不會耽擱的這麽晚,還導致迷路,現在下着這麽大的雨,肯定是回不去了,小姐,您打我罵我吧。”醜姑十分自責道。

“打你幹什麽,找到了就好,幸好這裏還有一間破屋子給我們躲雨。”然而因為屋子太破、太髒亂,兩人都決定還是躲在屋檐下避雨,雨勢越下越大,被淋透的兩人在風中瑟瑟發抖,尤其是感冒初愈的樂逍遙,這會兒更加感覺到有些頭暈目眩。

“小姐,你的手怎麽這麽涼啊,您該不會是又感染風寒了吧?都是醜姑的不是,醜姑……醜姑這就給你找大夫去。”

樂逍遙剛想攔着醜姑,卻因為手上無力,最終眼看着醜姑沖破雨簾往外跑去,在大雨中去給他找郎中。

這個傻丫頭,樂逍遙感嘆一聲,不免有些擔憂,扶着發燙的額頭蹲坐在了地上,不知不覺地便眩暈過去,倒在了地上。

一輛馬車,正好此刻停了下來,聶封率先下車為覃霍元撐着骨傘,穿過雨簾,覃霍元将一抹松綠色的樂逍遙抱起放置馬車內,自此逐漸消失在雨夜裏。

翌日,天剛微亮,大雨初停,屋檐上仍富有節奏的帶着滴滴答答的雨點聲。

覃霍元命小厮帶了早飯随同自己一起進入給樂逍遙安排的房間裏。

推門聲一響,樂逍遙就醒了過來,望了一眼一身墨藍色袍子的覃霍元,立馬從床上強撐起來。

覃霍元大跨步走至樂逍遙面前,自然而然的用手背探了探樂逍遙的額頭:“高燒總算是退了,你這會兒身體還很虛弱,先坐起來喝點熱粥吧。”

“我怎麽會在這兒,這是哪裏?”說着,樂逍遙同時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裹衣,顯然已經是換過的。

覃霍元意會到樂逍遙心中的疑問,忙從小厮手裏接過粥道:“樂姑娘放心吧,衣服是阿離幫你換上的,這裏是我目前暫住的客棧,昨晚看你暈倒在地,所以就把你給撿了回來,順便讓人給你瞧了下病。”

隔着窗,隐約看到一道紫色的身影立在外頭,應該就是覃霍元嘴裏的阿離,樂逍遙這才放心的從覃霍元手中接過粥碗來,忽然又想起來什麽似得,連忙急切地問道:“昨夜公子撿到我的同時,有看到我的貼身婢女嗎?”

“不曾看到,想必是已經回去了吧。”

怕就怕,醜姑回來後沒有找到自己,不敢回去,或者,遇到了什麽危險也說不定。

樂逍遙不敢再想下去,放下碗就準備起身回府看看,況且,她一夜未歸,府裏還不知道會亂成什麽樣子。

“樂姑娘如果是因為放心不下自己的婢女的話,大可不必如此着急,你現在身子還弱,不妨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我派人幫你回府看看如何?”

覃霍元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顯得格外的溫文爾雅。

“太……太麻煩恩公了吧?”樂逍遙顯得十分尴尬。

“不妨事,那姑娘先吃早飯,我這就去安排,晚點再送姑娘回去。”

“那就多謝恩公了。”

晌午時分,樂逍遙剛有些精神,卻在聽到醜姑并沒有回府的消息後,立即從床上下來,準備立馬回府,而覃霍元一早就出門兒辦事去了,只是讓聶封留在客棧照顧樂逍遙,樂逍遙率先坐着聶封駕的馬車回了府,她擔心的是,醜姑很有可能是被她那個老子樂岐山給關了起來,下了馬車,聶封便駕着馬揚長而去,樂逍遙連謝都來不及道一聲。

“回來了老爺,大小姐回來了……”管家一開門,就激動地沖着裏面叫嚣道。

只見樂岐山努力沖沖地帶着一幫家丁向樂逍遙迎面而來,仿佛要把樂逍遙大卸八塊。

“來人啊!把大小姐給我綁起來!”

“慢着!爹,您問都不問問女兒,就要把女兒綁起來嗎?”樂逍遙滿臉不可思議的質問着。

“哼!你還有臉說!身為丞相府的千金卻不成體統,竟然敢一夜不歸,還好意思讓為父問你去哪兒了!你一個女孩子,你不要名節,老夫還要臉呢!來人啊,給我綁了!”樂岐山怒不可遏。

“等一下,爹,您要綁女兒,女兒無話可說,只是女兒想請你放了醜姑,醜姑只是被女兒給連累的。”

“哼,自己都自身不保了,還想要為一個賤婢求情,這個賤婢許是不敢回來了,她要是回來,腿都給她打斷!”

聽樂岐山如是說,樂逍遙瞬間反應過來,醜姑昨晚根本沒有回府,那這麽說,很有可能是遇到危險了,要是再被她撞到昨天下午那幫綁她的人,那醜姑一定就兇多吉少了。

可是眼下,她這個老子又要将她綁起來,那醜姑恐怕更加危險了。

正在樂逍遙急的熱火朝天之時,大門外,司徒顯帶着一幫人登門拜訪,樂岐山忙迎上前去。

“不知道司徒将軍此次前來,有何貴幹啊?”

司徒顯雙手作揖道:“昨日就想上府來拜訪了,卻因為臨時有事被皇上召進了宮裏,昨日有幸與樂大小姐在街上相逢,見樂小姐受到了驚吓,不知樂大小姐現如今怎麽樣了。”

樂逍遙遠遠地便聽見了司徒顯的話,忽然靈機一動,忙湊過去急急道:“司徒将軍,您終于來了,昨日由于驚吓過度,誘發了風寒,暈倒在街上,幸好得一醫者所救,今日一早才急急趕了回來。”說着,忙又咳嗽了兩聲。

“是嗎?”司徒顯立即緊張的為樂逍遙把起脈來,樂逍遙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大将軍居然還會把脈,心底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撒謊。

“确實有些虛弱,不過好在已無大礙,但還應多加休息才是。”

“咳咳……”見司徒顯仍舊抓着樂逍遙的手,一旁的樂岐山不由得咳嗽了兩聲,顯然已經看出了司徒顯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