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斐笑而不語。
可是他這樣的态度卻比不說話更讓莊格心裏發顫,莊格讪笑:“我只是開玩笑,這就買。”他直接将手下芒果類的食物下單付款一口氣呵成。
輕飄飄地看了一眼,莊格心就開始煩躁。
芒果啊……
讨厭。
莊格臉色變來變去,不知不覺間就回到了兩人的出租屋,再次站在這裏,他有些唏噓,前幾天來還是為了丢東西,現在來是為了重新住在一起。
桌子上的東西瞬間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切擺設還和他離開那天一樣。
所有他的東西孔斐都沒有扔。
餘光注意到孔斐提着他的行李往卧室走,他眉頭微微皺起,三步并作兩步朝着孔斐走去,很快就走到了孔斐身邊,手放在孔斐提着行李箱的那只手上,“我們暫時還是不要住在一起。”
就他們兩這樣對彼此信息素的排斥。
要是晚上信息素分泌異常,他們倆因為味道昏迷,或者休克,可沒人幫助他們打急救。
“我們還是循序漸進。”莊格慢慢地将孔斐的手掰開,将行李箱挪到自己這裏,然後朝着客房走去。只是剛走了一步,手中的行李箱就傳來很大的阻力,他回頭一看,只見孔斐正按着他的行李箱。
他不解地看着孔斐。
剛才他們不是達成協議了,現在這是做什麽?
就算莊格沒有将心中的話說出來,但是孔斐還是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他笑着将莊格的手從行李箱上拿開,讓行李箱完全落在自己手中:“我可沒有答應過你。”
他提着行李箱朝着主卧走去。
莊格連忙跟上,想要奪回自己的行李箱,可是孔斐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般,他每每伸手堪堪被避開,每次都差那麽一點。
最後一次!
就是這裏!
莊格眼睛一亮,徑直朝前方伸出手,指尖堪堪擦過孔斐的手指,他又失敗了。
哪有這麽巧的事情!
“你是不是故意的!”莊格生氣地擡頭看向孔斐,正好對上孔斐含着笑意的雙眸,這下他也知道自己剛才是被耍了,他含着怒氣說:“給我!”
孔斐揉了一把莊格的頭發,“不給。”他加快了腳步,三兩步就走到了主卧。
他将行李箱放在地上。
只是看着行李箱的密碼,他有些猶豫,不知道還是不是那個密碼。
他試探着伸出手,可是手指距離行李箱的識別界面只有半指節的距離時,手下的行李箱不見了,行李箱被莊格踢到了一旁。
就在莊格從孔斐身後走過,孔斐起身,往後倒去,沒有注意到他動作的莊格沒能及時避開,身體重心偏移,直接朝着外側倒去。
孔斐輕聲一笑,他側了側身體,攬着莊格腰,将兩人的姿勢對調,這下是他在下面,而莊格在上面。他緊緊地抱住莊格,控制住莊格的舉動,另一只手去拿行李箱。
“你在做什麽?!”莊格生氣地說。
孔斐笑了笑:“只是收拾東西。”
“我自己會收,不需要你幫我。”莊格聲音中濃濃的不滿。
不過孔斐安撫地用下巴蹭了蹭莊格的頭發,輕聲說:“我想幫你。”
一瞬間莊格心中的憤怒就像是氣球被人戳了一個洞,越來越小,他提醒道:“我們不能住在一起。”
“我知道。”孔斐明白莊格的意思:“我沒打算和你住在一起。”
莊格猛然擡頭。
只聽見嘭的一聲。
原來是孔斐因為莊格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被迫合上了嘴,還咬了自己的舌頭,疼痛感瞬間從舌尖傳到大腦,他稍微側了側移開頭,忍着疼痛對莊格說:“那個書房只有一個簡易床,我去睡書房,你睡這裏。”
這才是他提行李箱目的,沒有一開始就告訴莊格,只是想逗逗他。
沒想到後果就是這消不去的疼痛。
口腔中的血腥味讓他有些許無奈,他寵溺地看着莊格:“起來吧。”
這次莊格沒有再和孔斐産生争執,他從孔斐身上起來,站在孔斐旁邊,一邊看着他整理,一邊和他聊天:“我……”
剛說了一個字,門鈴就響了。
同時,莊格也收到了訊息,是他買的東西到了:“我去拿東西。”
他走到門口,從外賣機器人手中接過了自己的東西,明明東西都還沒有拆封,可是這時他已經聞到了濃郁的芒果味。
略微不适。
莊格疾步走到茶幾邊,嫌棄地将自己手中的袋子扔在桌子上,然後就去卧室尋找孔斐。
他進去的時候,孔斐已經整理好了,并且在收拾他自己的衣服和被褥,打算搬去書房。
莊格走到孔斐身邊,和他一起搬東西。
突然,莊格聞到若有若無的芒果味,他腳步一頓,沒有刻意拉開和孔斐之間的距離,只是步伐變慢了一些。
一直用餘光注意着莊格的孔斐自己沒有錯過這些,他停下了腳步。
在他身後的莊格見他停下了,自己也停下了腳步,不解地詢問他:“怎麽了?”
孔斐回頭看向莊格:“說好了适應彼此。”要不是現在雙手不允許,他已經直接用手攬着莊格。
莊格尴尬地望着孔斐,小聲嘟囔:“我只是抱着有點累,步伐慢了一些,才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兩三步走到孔斐身邊,再次和孔斐并肩:“走吧。”
芒果味漸漸得纏繞在他身上。
這是Alpha的本能,就像野獸一般會用氣味标記自己的所有物,Alpha也會氣味标記自己看中Omega,并讓Omega身上染上自己的氣息,以此告訴其他Alpha,這個Omega有主了。
只是這樣的本能在現在這個時刻讓莊格很不适應,竄入他的鼻腔中的芒果越發濃郁,他眼睛已經有些迷離,瞳孔有些分散。
他已經有些不知道在做什麽。
抱在手中枕頭滑落到地上,而他也朝着前方倒去,在他身側的孔斐直接扔下自己手中的東西去擁抱他,這才讓他免于和地面親密接觸。
孔斐望着莊格眉頭微微皺起,他将莊格放在沙發上,然後轉身回到卧室,拿出自己買的其他類型的腺體貼。
他的手指停留在完全阻隔類的腺體貼上。
只是他眼底有些猶豫。
這樣始終不是長久之計,要是他們真的想永遠在一起,那麽始終都要習慣彼此的信息素味道。
于是他的手再次放到過濾型的腺體貼上,将腺體貼貼上。
有了兩層過濾性的腺體貼,芒果味比之前弱了,不過孔斐聞着這個味道還是有點忐忑,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拿了一張完全阻隔型的腺體貼放在自己的包裏,然後繼續去搬東西。
他搬完了,可是莊格還是沒有醒。
孔斐走到莊格身邊,坐在他的身邊,然後将莊格的頭移到他的大腿上,指尖落在了莊格腺體的位置,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着。
莊格感受到脖頸處傳來的癢意,有些不适,他慢慢地張開眼睛,直接與孔斐那認真的眼睛對上。
孔斐手一頓,他眉頭舒展了,笑着說:“醒了。”
莊格:“我昏了多久?”
孔斐:“五分鐘。”
也不是太長。
只是……
莊格向孔斐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我們真的能在一起嗎?”
他們這樣彼此讨厭對方的信息素,他們真的能在一起嗎?
這一刻莊格眼中滿是茫然。
“我們會的。”孔斐指尖滑到莊格的眼角,用指尖一點點描摹着他的眉眼,“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直到白發蒼蒼,就連死後也會葬在同一處。”
莊格燦然一笑:“不要騙我。”
孔斐:“我很少對你說假話。”
莊格也想逗逗孔斐,他故意說:“但你有時候也會說。”
孔斐寵溺地望着莊格:“這次不是。”
細微的芒果味湧入莊格的鼻腔,可是這次他卻不覺得不适,心中倒是有股暖暖的感覺,腺體仿佛也和心情契合一般,分泌更多的信息素,那個貼在腺體位置的過濾型的腺體貼一時間沒有過濾這麽濃郁的信息素,奶香味飄散在空中,落入孔斐的鼻腔。
孔斐指尖的輕顫,他竭力用自己的抑制控制身體的反應,可是不見成效,手指還是在顫抖,就連手也有點。
為了不讓莊格發現,他收回手,輕聲說:“晚餐吃什麽?”
“酸菜魚,蛋花湯。”莊格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太夠,他說:“還要一份炒雞蛋。”
“好。”孔斐溫柔地說:“起來吧,我去做飯。”
可是聽到他話的莊格并沒有動,莊格甚至還是拒絕:“讓我再待一會兒。”說完,他逼上了眼睛。
孔斐無奈地看着莊格,只是竭力讓自己的身體不要抖動的厲害,片刻,他聽到莊格的平緩的呼吸聲,算是徹底了松了一口氣。
他小心地将莊格的頭從他的大腿上挪開,然後慢慢地起身。
只是他并沒有去廚房,而是去了洗手間,他将門關上,甚至還打開的設備制造聲音,不讓莊格有任何聽到或者看到他的行為的可能。
他在水池俯下身幹嘔。
還真是讨厭的奶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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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短篇,應該會很快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