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行正欲開窗,卻不想聽到了兩人對話。
表少爺?!
那個廢物點心表哥來了?
“什麽?”春杏聲音裏透着憤怒,“他們怎麽會一起回來?”
傅景行也蹙眉,昨晚林山也沒有說,怎麽——
“這個問題,小春杏應該當面來問我呀!”一道突兀的男聲響起。
傅景行擡眸望去,就見一個手握折扇的藍衣公子,嬉笑着從外面進來。
他眼窩發青,腳步虛浮,瞧那樣子,不是縱欲過度,就是久病纏身,一看就不是體健長壽之相。
姜平是瞎了嗎?怎麽給姜瑟瑟,定了這樣一個娃娃親對象?!
春杏見到來人,不情不願叫了聲:“表少爺。”
“嘿嘿嘿,”藍衣公子靠過來,語氣暧昧,“一年不見,小春杏長成大春杏了呀!”
春杏忙躲開:“表少爺請自重!”
傅景行面無表情的想,姜平是真瞎了!
“你這丫頭,還是像以前一樣,不經逗啊!”藍衣公子啧了聲,收起折扇,“瑟瑟呢?這個小懶貓不會還在睡吧?”
說着,就擡腳上了臺階。
“哎,”春杏忙上前攔着,“小姐還沒起呢!表少爺您先去前廳坐坐。”
藍衣公子眨了下眼睛,“那好吧!不過你得親自帶我去。”
這個活寶今天這麽好說話?!
春杏心裏嘀咕,面上笑道:“好,奴婢帶您去。”
說着,春杏回身正欲引路時,那藍衣公子突然像掙脫繩的大狗,撒丫子就朝屋裏跑,“瑟瑟遲早是我媳婦兒,就別搞男女有防那一套啦!”
春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可卻已經來不及了。
那藍衣公子撞開門,朝屋裏沖去,高聲道:“瑟瑟,表哥來啦!”
他以為,下一瞬間,他嬌嬌軟軟的表妹會來迎他,卻沒想到,迎他的是當胸一腳。
春杏正要追進去時,就看到表少爺突然飛出來,吧唧摔到地上,然後不動了。
“表少爺!!!”春杏瞬間吓了個半死,這表少爺是家中獨苗,要是在姜家出事了,他們可怎麽向齊家交代!
“來人,快去找大夫,快去找大夫!”
春杏一面喊人,一面上前想去查看時,趴在地上的人,突然抽搐了一下。
“表表表少爺……”
“哪個龜孫子,踹的老子!”藍衣公子捂着臉,艱難擡頭,“老子非扒了你的……”
皮還沒說出口,他眼睛瞬間直了。
門口,立着一個高大體豐的女子,那女子輕紗覆面,只露出一雙清冷的眸子,似雪後新月,又冷又勾人。
被那雙眸子一掃,齊孟覺得自己腿都軟了。
以他閱女無數的經驗來看,這絕對是個美人!還是清高冷豔的美人!
傅景行垂眸,面紗下緩緩勾起一抹笑。
真巧,他和這個廢物點心想一塊了,他現在也想扒了他的皮。
啊啊啊!!!
美人笑了,美人笑了!
齊孟捂着胸口,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呼吸困難。
“表少爺,您是胸口不舒服嗎?您別急,大夫馬上就來了!”春杏急的團團轉,想去扶齊孟,卻被他一把推開。
齊孟踉跄着起來,用袖子擦了擦臉,理了理衣襟,然後拱手行禮:“小生齊孟,這廂有禮了。”
春杏差點咬到舌頭。
傅景行:“!!!”
誰都沒想到,會是這麽個走向,院內頓時一片死寂。
齊孟行完禮,桃花眼一眨,“敢問姑娘芳名是?”
傅景行冷笑一聲。
上一個問他‘芳名’的人,現在還在河裏泡着,既然他這麽想知道,那他……
“表哥?”姜瑟瑟的聲音猛的響起,傅景行回頭,就見她歡快朝齊孟跑去,“真的是你呀!瑟瑟還以為聽錯了呢!”
姜母和齊母是同胞姊妹,姜母早亡後,每年酷暑時,齊母都會遣人來京都,接姜瑟瑟姐妹倆去南州避暑。
說起來,姜瑟瑟和齊孟,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齊孟揉了揉姜瑟瑟的腦袋,“嘿嘿,一年不見,想我不?”
傅景行目光似箭,恨不得剁了齊孟的手。
姜瑟瑟毫無察覺,乖巧點頭,“想的。”
傅景行臉頓時黑成了鍋底。
看來昨晚,他懲罰的輕了!
齊孟餘光掃到傅景行,小聲道:“哎,瑟瑟,你那個新侍女,叫什麽名字?”
“姐姐麽?”
姜瑟瑟轉頭看過去,剛好對上傅景行的眼睛。
傅景行此時的眼神,同昨晚他‘咬’自己之前,一模一樣。
姜瑟有些怕,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知道。”
“她是你侍女,你怎麽可能不知道?”齊孟哄騙道,“好瑟瑟,你就告訴哥哥,哥哥給你……”
話還沒說完,齊孟突然就跪下了。
“表哥,你……你不要這樣,你趕快起來。”姜瑟瑟被吓了一跳,去拉齊孟。
齊孟呆若木雞,剛才他的腿是不聽使喚了嗎?不過姜瑟瑟心軟,他正好可以借機要挾,“不起不起,你不告訴我她的名字,我就不起。”
“表哥……”姜瑟瑟無法,眼神掙紮望向傅景行,表哥是她親近的人,也不能說麽?
傅景行冷笑一聲,擡手摸了摸脖頸。
姜瑟瑟瞬間懂了,這是不能說的意思。
“行了,表少爺,您一路舟車勞頓的,先回去歇歇吧!”春杏見齊孟中氣十足,便知道他沒事,又道,“小姐,三小姐回來了,您要不要去看看她?”
姜瑟瑟詫異,“筝兒回來了?”
“是啊!還是跟表少爺一起回來的。”
齊孟扶着腰起來,“我路過街角,看見她們主仆倆,就捎了一程。”
“那我去看看她。”說着,姜瑟瑟就要走,猛的被人一把拽住,回頭就見傅景行,眉眼沉沉看着她。
她狐疑道:“姐姐,怎麽了?”
齊孟捂着胸口,覺得自己又要不行了。
他見過無數美人,完全沒見過傅景行這一卦的,冷的像塊玉一樣,讓他恨不得揣裏暖暖。
察覺到齊孟惡心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傅景行倏忽回頭,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幾個窟窿。
啊啊啊啊!美人看我了,美人看我了!!!!
齊孟抻了抻衣角,癡迷盯着傅景行,“在下南州刺史之子齊孟,尚未婚配,敢問姑娘……”
剛說到這裏,他鼻血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傅景行冷冷的想:南州刺史該換人了。
一看見血,齊孟瞬間兩眼一翻,直接栽了下去。
“表哥!”
“小姐別慌,表少爺只是暈血而已。”春杏說完,就見小丫鬟帶着大夫來了,奇怪道,“怎麽來得這麽快?”
小丫鬟道:“大夫本來是給三小姐看診的,但是去了又被轟出來了。”
“轟出來了?”春杏有些好奇,但當務之急是給表少爺看診,便喚小厮進來,把齊孟擡走了。
姜瑟瑟要跟去,被傅景行拽住,他擡手指了指姜筝的院子。
剛去姜筝院子,姜瑟瑟和傅景行就被擋住了。
柳姨娘面色憔悴道:“有勞二小姐惦念,只是筝兒剛睡下……”
“睡下就別吵醒她啦!我只是聽表哥說,筝兒臉色不太好,她沒事吧?”
“沒事,她昨天坐的馬車壞了,就住在杏花庵裏了,今晨走回來的,有些累,所以就睡了。”
柳姨娘急切解釋,話裏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不過,姜瑟瑟對這些向來不敏感,便道:“那就讓她好好睡,等她醒來了,我再來看她。”
“二小姐慢走。”
柳姨娘站在院門口,目送姜瑟瑟走遠,才神色慌張回了院子。
出來之後,姜瑟瑟道:“既然筝兒沒事,那我們就去看看表哥吧!也不知道他……”
話還沒說完,就被傅景行一把拽走。
“哎,姐姐,你慢點,慢點!”姜瑟瑟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傅景行的步伐,“這不是回去的路,姐姐你要帶我去哪兒呀!”
傅景行沉着臉沒說話,走到假山旁,才拖着姜瑟瑟進去。
“哎,姐姐,我們為什麽要……”
姜瑟瑟話還沒說完,天旋地轉間,她已經被壓在了假山上。
傅景行一把拽下面紗,狠狠親了下來。
面前是傅景行寬闊的胸膛,後面是傅景行橫在假山上的胳膊,姜瑟瑟被困在這一方天地間,鼻翼裏全是傅景行的味道。
跟昨夜的淺嘗辄止不同,今日的傅景行,帶有明顯的侵略性,似乎還帶着怒氣。
姜瑟瑟呼吸不暢,甚至有一瞬間,還出現了幻聽。
她聽到有人說: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傅景行的大掌,緊緊扣住她的腰,過了許久,才将頭埋進姜瑟瑟脖頸裏喘息。
“姐姐——”
姜瑟瑟氣息不穩道,“癢。”
回到她的是,傅景行又将她摟緊了幾分。
這個小丫頭,她怎麽什麽都不懂!男女之防,她怎麽就——
傅景行身子猛的一僵,因為姜瑟瑟回抱住了他。
“姐姐,你別生氣呀!”
雖然不知道,傅景行為什麽生氣,但是她感覺到了,姜瑟瑟輕拍着他的背心,無聲安撫着。
這世上,所有人懼怕,有人把他當神明,有人把他當魔鬼。
只有這個小姑娘,把他當一個普通人,敢靠近他,敢這樣抱着他,還讓他別生氣。
傅景行那顆殺伐果斷的心,瞬間軟了一角。
無聲嘆了口氣,扶住姜瑟瑟的腰,正要将她放下來時,姜瑟瑟突然道:“姐姐,哪兒怎麽有人呀!”
傅景行臉瞬間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表哥的名字,就是他的作用 (遁地走)感謝在2020-09-15 20:37:24~2020-09-16 20:52: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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