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将你照顧的很妥帖。”楚凝躺在次卧舒适的床上,再次想起他的承諾。他做出此承諾時,是在去紐約的頭等艙,她也是躺着,蓋着毯子,可就算是閉着眼睛,也知道他正側着身子,一直盯着自己看。

房頂那盞看似簡單的燈,楚凝覺得很舒服,那麽,價格必定是不菲的,原來物質是真的可以給人以美好的精神享受的。

池崇陽走後,楚凝看過這三個房間,主卧連床上用品都是黑白系,淡淡的散着他的氣味,這一點楚凝很肯定,他的氣味,就算是一絲一毫,楚凝都能聞的出來,并且心跳會與它的濃烈程度成正比。

朝北的一間很明顯是書房,他說這套房子只是暫住,書櫥中的書籍卻很多,聽說哈佛的人每天都要大量閱讀,youarewhatyouread(閱讀造就了你)。

次卧是空置的,楚凝剛走進來,就收到一條短信:“衣櫃中有被子,新的。洗手間的壁櫃中有洗簌用品,新的。早點睡,晚安,好夢,嗯,kiss,要回。”

楚凝不知不覺笑了一下,回:“謝謝。”

馬上就收到了回信,字裏行間楚凝都能感受到他的不滿:“謝什麽謝,我要你回的是什麽?kiss!就打四個字母一個單詞來哄我開心,不行嗎?”

“算了,你睡吧,明早就用實際行動感謝我,好嗎?^_^”緊接着又一條短信飛來。

楚凝又笑了一下,早已經習慣了他喜怒變化之快,不過,他只有對自己的時候才如此,對別人,總是裝的即潇灑倜傥又穩操勝券的樣子,舉手投足都像是經過演練過的,時時可以定格為電影畫面,他肯定是知道的,這會讓一衆小女生中毒,中了他的無解之毒。

這個頑劣的intern!楚凝腦海中突然冒出這句話,又笑了一下,這樣的人能把她照顧的很妥帖?看樣子不像,實際上他确實又做到了。

自從離開了媽媽,還真的從來沒有靠過誰,他,是第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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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池崇陽也在床上翻來覆去,他在想,小時候認床那個毛病随着長大,随着他各地的輾轉已經改掉了,怎麽,今晚這是又犯了?

不由自主的在腦海中勾劃那個整天裝的很冷傲很堅強的大女人躺在自己曾經躺過的床,池崇陽心裏竟是竊喜,她肯定不知道,自己也睡過次卧幾天,哈哈,突然又想起這裏離工廠的班車點有些遠,不管她同不同意,還是要送她到公司的好。池崇陽連忙翻身起來定了個鬧鐘,才又重新躺下。

可是,還是,怎麽也,睡不着……

“叮鈴鈴….叮鈴鈴…”池崇陽大手從被子裏伸了出來,摸索着關了鬧鐘,眼睛又合上了,他昨晚睡不着,就想太多了,想的太遠了,竟然連和她生的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也是服了自己,雖然跳躍的太嚴重,可,若是整個孩子出來,事情是不是就好辦多了,她得奉子成婚,家裏的那四個老人家不得不同意吧,畢竟是第一個重孫輩。

嗯,不錯,不錯,這真是一個好主意,幸虧那幾個哥哥都在萬花從中迷了眼,拜托他們在他孩子出來之前繼續在紙醉金迷中流連忘返!

猛然,池崇陽雙眼睜大,把鬧鐘拿到眼前一看,立刻“騰”的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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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崇陽刷牙洗臉穿衣服同步進行,三分鐘後便提拉着鞋按着電梯,不顧衆人的目光在電梯裏系好鞋帶,到了8樓按門鈴,沒有人開門,再按,還是無人應答。池崇陽拿出鑰匙開門,進去推開每個房門找了一圈,連個人影都沒有。

“靠!”池崇陽罵了句,甩上大門,再按電梯,下到地下停車庫,跑到了車前,上車,一轉方向,一腳油門,那車便沖出了小區。

楚凝正在小區門外伸手攔出租車的時候,一輛q7“唰”的一下停在了面前,玻璃窗搖了下來,一張帥臉帶着怒氣,喊:“上車!”

楚凝聽話的上了車,還沒有系好安全帶,q7就已經開動,往工廠方向快速駛去。

池崇陽一直黑着臉,他在等,可惜女人并沒有承認錯誤的覺悟,等了幾分鐘,池崇陽終于忍不住了,開口問道:“昨晚,我和你說什麽了?有沒有說今天要送你?有沒有?你還攔什麽出租車?是嫌錢沒處花?還是覺得出租車更幹淨?你說寶馬太豪,做不起,我就換成了q7,我拿你的話當成金科玉律,你拿我的話呢當成什麽?當成空氣嗎?”

那個女人沉默。

“視若無睹,充耳不聞!你怎麽養成的這臭毛病!你這28年都是這麽過的嗎?總是這麽的拿別人的好心當作驢肝肺,這樣強維持的自尊,你活的辛苦不辛苦?累不累?”

她仍沉默。

池崇陽看了她一眼,md,看了一眼,就再也不忍心訓她了,但是餘氣未消,又說了一句:“你就不會等我嗎?!”

“我等了。”楚凝說話了,只說了三個字。

不說還好,一說池崇陽更氣了,他一打方向盤,車停到馬路邊,偏過臉來問:“等我?你等了我幾分鐘?我和你約的是7點半,我7點33分來接都已經沒有人了!你說,你等了我1分鐘還是2分鐘?!”

池崇陽陡然心涼,他對這個女人已經夠用心了!他從來沒有把一個女人這麽放在心上。男人愛上女人,想做的第一件事都差不多,就是占有,可他怕她接受不了,就依着她的性子徐徐漸進,昨晚他想讓她安心的在那邊睡覺,明明本來可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可他,轉身就走了,甚至連個吻都都沒有索求,她呢,不懂他這個份心不說,連三分鐘都不願意等!

這麽女人,楚凝,不會等他!

池崇陽怒了:“我有這麽不值得等嗎?!”

而那個女人卻還是處變不驚的樣子,池崇陽更氣,直接把女人拽過來,想把昨夜謀劃的吻執行,楚凝急将兩個手放在池崇陽胸前,撐開兩人的距離,說:“誰讓你遲到?!”

“終于多說了幾個字!”池崇陽覺得自己真是沒有用,人家不但不道歉不補償就這麽質問一句,他竟然覺得也對,她說的也對,做的也對,是自己遲到在先,不能怪她。

怎麽辦?氣已經消了一半,這場戲怎麽接着演?池崇陽臉上還裝着怒,惡狠狠的說:“以後不要坐班車了,知不知道?我每天會送你,以後,不會遲到了。”

“好!”楚凝衡量了一下,同意了,又說:“那早上,你能不能在公交車站放我下來?我走着進公司就好,就幾分鐘的路。”

“朕恩準了。”池崇陽重新開車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