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惜:點點點點,在不在在不在~~】

【.:嗯】

【七惜:接過吻沒?】

【.:嗯?】

【七惜:接吻什麽感覺啊?】

【.:嗯?】

【七惜:為師需要一個接吻描寫,勸你好好給我描述一下,不要逼我跪下來求你(。﹏。*)】

【.:師父,沒接過吻嗎?】

岑惜:?

為什麽從這話裏看出了嘲諷?

她初中以前情窦未開,高中後班主任是她媽,大學了教授跟她爸是同事,這種情況放到其他任何人身上,可能談戀愛嗎?

別說戀愛了,就算屁放的大聲點爸媽都能第一時間知道,跟鬼接吻嗎!

偶像包袱當前,岑惜忍住了質問的沖動。

隔着網絡別人又不知道她被壓迫的有多慘,于是她小手一揮,噼裏啪啦信口雌黃。

【七惜:當然不是啦,我天天接吻,所以習以為常,回憶不起來了~】

隔了很久對面沒回複,岑惜以為點點是在碼字沒空切換出來看□□,正準備跳過這個片段寫下一個片段,胖企鵝後知後覺的跳動了起來。

切,隔這麽久才回複,是不情願嗎?

瞧不起為師咯?

【.:聽說像是在親果凍】

聽說?

所以,點點也沒有接過吻?

岑惜得到了一種淡定的平衡,仿若超脫,喜滋滋的重回師傅寶座。

她匆匆寫完關于接吻這個片段的描寫,瞥眼看了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鐘,快到11點了,快到了睡覺的時間,下線前她跟小徒弟打了聲招呼。

【七惜:點點,我快期中考試啦,最近一段時間就不約着一起碼字了,但你有什麽問題還是可以問我】

【.:好,早點休息】

【七惜:晚安ヽ(▽)ノ】

【.:晚安】

躺下後她打開手機,聊天記錄已經同步過來了。

把手機放在枕邊,岑惜趴在床上看着一點點看着光線弱下去,最後完全變成黑色,像看着她想象中的點點在她身邊一點點睡熟,她輕輕地說,“晚安。”

瑩白的月亮如水,樹葉在耳邊沙沙作響。

往後将近一周的時間,岑惜都沒再碼字,舍友們習慣去圖書館,只有她習慣自己悶在宿舍裏做題,低頭時碎發如果擋到眼睛,她随手拿筆帽就能給卡上去,做累了還能摳摳腳丫子,這種過于真實的行為,她在圖書館通通不能做。

期中考試的早上,點點意外的給她發了消息,只不過與考試無關。

【.:櫻花果凍?】

岑惜先是迷茫的眨了下眼,随後明白了點點在說什麽,她暗藏私心,描寫接吻的時候加了櫻花兩個字,不過她現在沒時間說這件事了,因為她昨天刷題刷到半夜三點多,快要遲到了!

匆匆忙忙的把同樣半夜刷題的舍友叫醒後,岑惜邊往教室跑邊給點點回了一條語音,“我快遲到了先不跟你聊了,考完試說!”

到了教室,岑惜發現自己竟然記錯時間了……

四個女生集體早到55分鐘。

寝室的其他三個人,早上匆忙被叫醒的時候壓根沒看表,迷迷糊糊到了這看見教室裏沒幾個人時才意識到來早了。

好在大家都帶了書跟題卷過來,跟教室裏其他學習的同學一起安靜地看書學習。

半小時後,距離開始考試還有二十多分鐘,教室裏的人陸陸續續的多了,簡珂也進教室了。

大家都覺得有些意外,以往簡神都是卡點進教室的,今天竟然來的這麽早。如果不是因為今天考試要複習,恐怕這會兒又要津津樂道起來了。

教室裏的人不多,氧氣分明夠用,但是不知道怎麽的,從他進來的那刻起,岑惜呼吸就有點困難。

淡淡的木質柑橘味從講臺上飄到她所在的區域,像是一只柔軟的手,在心上輕輕撫摸後,又猝不及防的攥緊。

總是忍不住想偷偷看他。

但是教室裏的人太少了,如果偷看的話,會被發現的。

岑惜掐住自己的大腿。

忍住。

分明之前沒有這麽誇張的,不知道最近是怎麽了?

又過了十分鐘,距離考試還有十五分鐘,岑惜聞到了一股垂涎欲滴的香氣。

“簡同學,這是你訂的早飯不呀?”門衛大叔笑眯眯的推過來了一個小車。

學校處于半封校狀态,一般同學們的早飯只能送到門口自己去取,像簡珂這種助教或者是學校裏的教授老師,門衛才會幫忙帶進來。

但是……

簡珂吃的也太多了吧?

岑惜看了一眼,滿滿當當一個小車的漢堡,一個疊一個的摞起來的話比他都高!

岑惜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舍友四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大家都從彼此的眼中看見了“我也想吃”的訊號。

簡珂起身,跟大叔道過謝後看了一眼滿框的漢堡,淡聲道,“沒來得及吃早飯的同學,自己來拿。”

沒人敢動,他閑閑的掃了一眼下面,補充道,“考試前吃完就行。”

第一排一直盯着漢堡看的男同學吞了下口水,和簡神對視後弱弱的問了一句,“真的可以嗎?”

簡珂颔首,像是為了不給別人壓力,他沒站在旁邊,走回到他的座位上繼續看書。

男同學帶頭起身,其他想吃的同學陸陸續續也都跟着起來,今天的考試太早了,沒時間去食堂吃,如果點餐的話又來不及自己去門口取,所以大家也都沒吃飯。

岑惜沒動,老二幫她從裏面随便拿了一個豬柳蛋漢堡,到她手裏還是溫熱的。

岑惜溫吞的咀嚼,手下也沒停,依舊畫筆記做最後的沖刺,但不知是怎麽的,她的手不自覺的摸了摸兜裏的手機。

她咬了一口漢堡。

要是自己能再優秀一點就好了,如果自己再優秀一點的話,總是能跟簡珂站在同一個高度,不用事事被他壓一頭。

就好了。

發現自己在想那些不切實際的夢,岑惜甩了甩頭,繼續吃着漢堡做題。

十五分鐘後,期中考試開始。

岑惜習慣性先看一遍卷子,把考試時間大概分布一下再做題,她的成績一直都算是名列前茅,但這次,她忽然想考出一個,好到讓所有人都驚訝的成績。

最好是,能夠被念到名字,當衆表揚的那種成績。

考試時從不分心的岑惜,第一次在考試的時候想別的事情。

高三那個暑假,當岑臻知道她要去B大,跟他說,“姐你瘋了啊,你高中被媽沒管夠?大學還要去B大被爸管?”

岑惜不記得自己那時候回答了什麽,但她記得那時候岑臻說的第二句話,“你別不是為了那個簡珂去的B大吧?”

卷子翻到第二頁,岑惜低頭奮筆疾書,在空白的地方留下一道道屬于自己的墨跡。

可是今天的岑臻比她的手指還活躍,不停地在她腦子裏晃。

“姐,我聽說你去給簡珂送資料被他當表白給拒絕啦?”

岑惜“嗯”了一聲,語氣聽不出情緒,“不過後來別人幫我澄清了。”

岑臻點頭,他的重點其實并不在這,那時的他喃喃道,“真奇怪,爸不是向來不喜歡別人經手他的文件麽?為啥讓你去送?是不是你主動要求的?”

岑惜搖搖頭,把腦海中的岑臻趕走,專注做題。

以前的她寫完卷子都會檢查一下,以确保會的沒有答錯,但是今天的她,卻盯着卷子發了好久的呆。

她沒忍住,在卷子的反面空白處寫了一句話——

“誰能憑愛意将富士山私有”。

漂亮的楷體之下,藏着女生說不清也道不明的紛亂心意。

再往後的一個月,岑惜都心神不寧,宿舍裏關于簡神的讨論還是同樣沒斷過,畢竟大家對于那樣身份的人總是充滿好奇和遐想,不同的是她已經不會再去打斷了。

一周後的民訴課,簡珂面色緊繃的走進教室。

自他代課以來,這個表情還是第一次出現在他臉上。

點名時底下的同學交頭接耳,紛紛認為簡神這個表情意味着如果他不是緊張,就一定很生氣。他都做了這麽久的助教了,不可能緊張,那他為什麽生氣?

岑惜的舍友們也在讨論這事,她默默的聽着不吭聲,畢竟這麽多人看着呢,連她岑惜都去讨論簡神,豈不是要坐實自己兩年前表白被拒的罪名?

就在她豎着耳朵偷聽時,忽然聽見臺上人喊了自己名字。

她下意識的,“到。”

按照一貫的順序,該是點一位陳姓同學的名字了,陳同學做好準備答到,卻聽見臺上人緩聲道,“下課去一趟呂教授的辦公室。”

底下針對“今天簡神為什麽心情不好”的讨論聲戛然而止。

岑惜也怔然擡頭,對上簡珂沒什麽表情的臉,他又順着往下點名了,沒往她這邊看,沒把這句話當成個事。

但同學們顯然不這麽覺得,剛期中考完試,簡神心情就不好了,現在又讓賽校花去呂教授辦公室——

這麽一串行為連下來,難道不是意味着,賽校花期中考試作弊,閱卷時被發現了?

岑惜這一節課上的魂不守舍,她坐在階梯教室中間偏後的位置,下課後延着樓梯走過,路過的同學關于她的讨論依然沒停,舍友們目送岑惜的背影盡數擔憂。

她肯定自己沒作弊,但是被叫到教授辦公室這種事,還是無法控制的膽戰心驚。

岑惜站在門口,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半晌無人應答,她猶豫了一下,按下了門把手。

辦公室裏的空無一人,窗戶沒有關緊,能聽見風吹進房間的聲音。

門口過往的同學太多,岑惜不想一直站在走廊裏被圍觀,她硬着頭皮進了辦公室,走到桌子上貼着“呂海龍”的标簽前,站定。

過了大約五分鐘不到的時間,岑惜聽見門打開的聲音,她本來以為是呂教授回來了,正準備開口解釋自己沒作弊——

回頭時,卻看見了一個清瘦修長的身影進來。

兩人之間隔着幾米的距離,鋪天蓋地的木質柑橘氣息已然席卷而來。

溫柔的風撲面而來,岑惜心跳如鼓噪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