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已是五月天,天氣開始越來越熱。太子最近在宮中忙于籌備婚事,實在沒有空閑出來。樂逍遙有事求于太子,便一早去醉香樓打包了幾份極品鹿肉和綠豆蓮子湯給太子送去。

最近沒有見到覃霍元,大約是籌備新店去了。抵達太子宮殿時,太子正優哉游哉地在書房裏看着書,一身墨白袍子端坐在矮塌上,十足的風雅。

“我還道殿下在忙于湊備婚事,竟沒想到太子殿下清閑的很麽,枉我還特地給你帶了醉香樓的好吃的來,看來是多此一舉了。”樂逍遙一邊走一邊打趣道。

知道是樂逍遙,太子明珏大笑着從矮塌上起身,先是給樂逍遙看座,再命人上一壺好茶來。

“正所謂忙裏偷閑麽,有你這麽個逍遙散人來看本宮,本宮心下歡喜的很,哪裏就多此一舉了。”

明珏從一旁的采凝手裏接過食盒,打開一看,見是醉香樓裏的東西,立即用鼻子嗅了嗅道:“啊……就是這個味兒,想了好些日子了。”

樂逍遙撲哧一笑,随即立馬補充道:“東西可不是白吃的,是逍遙有事要求于太子殿下。”

“哦……難道是司徒的事?”太子一邊喝着綠豆湯,一邊應答道。

“唔……”樂逍遙略一思索道:“比這件事要稍微簡單一些,說起來臣女該是來請罪才是,上次太子殿下贈的那塊通行令牌,我本十分珍惜,卻意外滑落,導致摔毀,臣女真是痛心疾首,徹夜難安。所以前來領罪來了。”

太子莞爾一笑,見樂逍遙深情款款十分之誠懇,又不忍心責怪,放下手中的綠豆湯道:“無妨,碎了就碎了,即是小事,便也無須降罪,回頭我再叫人做一個新的給你便是。”

“臣女真是受之有愧,多謝太子殿下不計較臣女的過失,還如此恩賜臣女,臣女感激涕零。”樂逍遙拱手彎腰行禮道,越是這般,令太子越是想笑:“嗯,再給你做一個金的,免得日後再粹了,還來找本宮要,你若還要感激涕零的話,那回頭先将宮廷禮儀學全了再來行禮吧。”

樂逍遙嘴角抽了一抽,知道自己禮數不全還特意如此做作,可誰讓她有求于人,誰讓他是太子她是臣女呢?

“這兩日司徒安靜了許多,想必是你已有了什麽好主意,給他吃定心丸了吧?”太子夾着塊鹿肉問道。

“嗯,殿下的通行令便是計劃當中的一步關鍵。”

太子了然于心,也不再多問,之後剛跟太子下完棋,便又被惠妃召了去。樂逍遙搖了搖頭,那惠妃畢竟是她名義上的姑姑,實在是不好不去,只是她心塞的是,怎麽每次進宮她都能成功地逮着她呢?

一入惠妃的攬月宮,便見惠妃正依在美人塌上抽抽嗒嗒。

樂逍遙雖不知她今日又唱的是哪一出,卻十分想拔腿就走,可惜已為時晚矣。

随着宮人的一聲通禀,惠妃從美人塌上起身,上前迎接着樂逍遙,一邊走還一邊不停地用手絹兒擦拭着那臉上挂着的幾滴淚珠兒。

樂逍遙只好故作關切道:“姑姑這是怎麽了?”

“唉……”惠妃先是長嘆一聲,緊接着拉着樂逍遙入座,又命人奉茶,然後才徐徐開口道:“前些日子養了一條白眼兒狼,我當她是個好東西,供着養着寵着,誰知到頭來,猝不及防地竟被那東西恩将仇報地咬了一口,姑姑這心裏頭痛啊,故而才将你叫來,好寬慰寬慰姑姑。”

樂逍遙心中明白惠妃指的是樂房芽,她大約是見樂房芽是顆廢棋了,便想拉攏她來作為她和相府的親密聯系,畢竟她的榮耀和相府的榮耀是息息相關的。

“既然是這麽個東西,那姑姑也不必太過痛心,免得再傷了身子就不劃算了。早些認清了是只白眼狼也好,省的一直養着身邊危害到自己。”

“是呀,也幸而姑姑發現的及時,才不至于讓那白眼兒狼興風作浪,否則姑姑那可真是追悔莫及,姑姑倒現在才明白過來,誰才是那個體己的人吶,遙兒啊,日後你若是無事,可要多進宮來陪陪姑姑啊。”說到此處,惠妃又抓着樂逍遙的手不放,這外人要是看在眼裏,指不定還以為這姑侄倆感情是有多深厚呢。

“姑姑放心,日後得空了,瑤兒便時常來姑姑這裏走動,到時候還怕姑姑嫌煩呢,那今日時候也不早了,瑤兒就先行回去了,姑姑一切保重才是。”

見樂逍遙起身,惠妃忙命人将一早準備好的绫羅綢緞及一些珠寶首飾等讓樂逍遙一并帶回去,樂逍遙歡喜的接過,笑着辭別了惠妃。

幾日過去了,樂逍遙不由得有點兒想念覃霍元,也不知道他那個逍遙居安置的怎麽樣了。

剛想着出府游玩一番,便見宮中有人來給她送來一樣東西,樂逍遙打開一看,竟是一塊金燦燦地通行令。

樂岐山恰好也在正廳,見樂逍遙手裏的東西,頓時大喜道:“我女兒可真是好本事啊,這放眼朝廷,還沒有誰有如此殊榮,享有金通行令呢。恐怕普天之下都難找出幾塊來啊,是太子殿下贈與你的吧?”

樂逍遙莞爾一笑道:“正是,反正姑姑也希望我時常進宮去陪陪她,有了這個東西,就方便多了,不用每次去都需要通報等候。”

“嗯……你呀,早就該有此覺悟了,多和你惠妃姑姑親近親近,好讓她也為你尋一門好親事,你看你妹妹的婚事多好,你呀,要是早這般争氣,還不早嫁出去了?”

說到樂房芽,樂逍遙倒覺得她這一陣子消停了不少,聽說自從上次進宮去見惠妃娘娘被吃了閉門羹後,回來就一直待在閨房裏,也不怎麽出門,看樣子如今她想進宮是難了,皇帝就是皇帝,哪怕将她吃幹抹淨了,也不會給她一個解釋,更何況這一切還是她自找的。

“哦,對了遙兒,那個醉香樓的大老板覃霍元,是不是對你有好感?爹忽然想起,你上次瞞着爹爹出去幽會的人也是她吧?你該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突然被問及此事,樂逍遙的小心肝兒突然撲通撲通跳的厲害,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只好支支吾吾扭扭捏捏地将話題轉移道:“爹爹,您許久沒有去探望過娘親了,她近日又有些瘦了。”

“哦……”樂岐山略微思索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日子沒去了。

“也罷,反正爹今日有空,就帶着你娘出去郊外散散心好了。”

聽樂岐山如是說,樂逍遙打心眼兒裏高興,連忙稱贊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