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小,實在是吓壞了。
“你奶奶呢?”風栖久一直盯着戀童的臉,他是怕他一問什麽,那老人就跑出來打斷他。
“在家呢。”
“小童,你去過村子外面嗎?”風栖久溫柔的提問,臉上的表情也是溫柔的。
“去過呀!”
風栖久看了蕭蠻一眼,眼裏是驚喜,他又接着問:“那你知道村子外面的墓裏埋的是誰嗎?”
“埋的村長呀!”
5、入棺5
孩子脆生生的聲音猛的敲了風栖久的神經,“你怎麽知道?”他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因為我參加過啊,只要村長去世,村子裏的人都要去送村長的。”孩子因為風栖久救了自己,絲毫沒有猶豫的就告訴了他。
“那你們是白天去的嗎?”
戀童突然疑惑的看着他,歪了歪頭,“不,我們從來就只有晚上才去,巫師大人說,白天不吉利。”
風栖久頓時覺得空氣的溫度都低了幾度,“那,你參加的最近的一次是什麽時候?”
風栖久是試探性的問的,他怕答案是他承受不起的,他掂量了很久,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
“嗯,就是前天。”戀童笑着,露出了他的小虎牙。
“前天?有意思了……”蕭蠻舔了舔嘴角,與風栖久對視一眼,顯然對前天這個時間點有了深深的印象。
昨天,村長說了前天巫師去世,而今天,戀童說前天是村長去世,所以,到底是誰死了?
“你……你說巫師大人沒有死是怎麽回事?”風栖久聽出了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巫師大人?”戀童仿佛聽不懂風栖久的話,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突然他擡起頭,看了一眼自己家的方向,然後走了兩步,“大哥哥,我先回去了,不然婆婆要把我拿來煲湯了,你之後要來找我玩哦,一定要!”說着就跑開了。
風栖久看着戀童的背影揉了揉太陽穴,他只覺得自己的那根經在直突突,如果按戀童說的。
那麽,村長是早就死了的,所以才會有換村長一說,那麽,接待他們的是誰?棺材裏的又是誰?
“好像,不是我猜想的那樣呢。”蕭蠻看着戀童跑走的方向若有所思。
“不,我覺得,你猜的沒錯,我想,前天他們送走的棺材,有問題。”風栖久看着漸漸黑下來的天空,心道:“這才第二天,不着急。”
“嗯。”蕭蠻點了點頭,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他同樣看到了漸漸黑下來的天,只與風栖久一個眼神交流,後者意會他的意思,然後蕭蠻自顧自的往村長家走去。
風栖久無奈的笑了笑,這個人還真的是不願意多說一句廢話呢。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村子裏又詭異的安靜下來,沒有晚飯的熱鬧,沒有犬吠,什麽聲音也沒有,帶着絲絲涼風,風栖久不禁打了個寒戰。
“呃……”全程無言,風栖久不是會扯話題的人,他不知道說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如果扯話題會不會變成一個人的獨白,所以幹脆不說話,而蕭蠻,就更不可能說話了。
他們到的時候村長也在,村長用他那枯樹皮一樣的眼皮包着的眼睛盯着門口,看見他們回來眼裏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異樣的情緒,眼睛不自覺的眯起,讓人覺得,他似乎不太高興。
風栖久他們看了一眼,發現,馬粟不見了。
“馬粟呢?”風栖久無視村長,看着氣氛有些低的衆人,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桌前。
蕭蠻盯着風栖久的背影,掃了衆人一眼,在村長快要灼穿他的視線中也坐了下來。
“不知道。”冷陽手扶着額頭,搖搖頭,看來是找過了然後一無所獲。
“我……我下午看到他,看到他去了村外,會不會……會不會是迷路了?”薛敏試探性的開口。
“難道村外白天也不能去?又一個死亡條件?”
明顯的感覺到了趙哥的憤怒,他狠狠地錘了一下桌子,手不經意間在發抖。
風栖久默契的和蕭蠻對視一眼,都沒有說什麽。
“今天我們問到了一個信息。”
風栖久開口,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村長的方向,發現村長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那裏,只有一棵瘦弱的柳樹。
“村民說,前天他們才把村長下葬,所以我不知道現在這個村長到底是什麽東西,你們記得提防。”
風栖久本來就沒準備瞞着他們,他們又是最後回到村長家的,如果真的一無所獲那麽就說不過去了,而且村長的反常可能是死亡條件,規避一個條件說不定就少死一個人,他不是聖母,但也并不意味着他可以任由他們去送死,他沒有直接告訴他們是戀童給的信息,他無法相信這裏的人,他用模棱兩可的方式,只說是村民說的,他也沒有說謊,不過是擴大了範圍。
“什麽意思?村長早就死了?”趙哥看着村長離開的方向,手顫抖得更厲害了。
“這麽說來就有邏輯了,村長前天就下葬了,所以村民們準備選新的村長,他們白天燒紙是為了給村長,他,可能是村長的亡魂。”冷月把他們所知道的信息連起來,似乎有些道理。
“那麽,接待我們的是誰?”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忽視這個問題,因為他們怕是什麽他們無法接受的,但是蕭蠻似乎不怕,他一直沒怎麽參與讨論,這個時候突然冒一個問題,所有人都被他的聲音凍了一下,低頭沉思,以至于所有人都沒有注意,蕭蠻的嘴角明顯的上揚了。
“這……只能明天去試探一下了。”冷陽時時出來緩解氣氛,“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去村外看看,說不定有什麽發現。”
他說完自己率先離開了,還帶走了趙哥和冷月,陳曦也乖巧的待在冷月身邊,不言語。
李青藝又小聲抽泣起來,她死死地拽着薛敏的衣角,仿佛是什麽救命稻草,但是她也知道,薛敏其實也很害怕。
蕭蠻看着風栖久,淡淡道:“走。”
他看得出,風栖久并不是表現的那麽熱情,但也不是真的那麽無情,他是那種糾結的,卻又無能為力。
随着風栖久和蕭蠻的離開,李莫也如同受盡驚訝般的離開了院子回到了自己房間,然後狠狠地把門關上,像有什麽在追他。
薛敏早就沒了表情,她看了看棺材的方向,起身,向那邊走去。
“你,你真的要去?”李青藝拉着她,不讓她靠近那邊。
“你也看到了,棺材是必須要守的。而且,村長叫我們分組的時候,可能就默認了守棺材的人,如果你現在不去,說不定就是違反規則,可能,一點生機都沒有了。”
薛敏苦笑,她知道這裏有超自然的力量不是她可以抗拒的,她只能遵守規則,說不定,自己會像馬粟一樣幸運的活下來。
李青藝最後終是松了手,然後認命的跟在薛敏的身後走進了放棺材的屋子。
風栖久回到房間後并沒有睡覺,看着院子,他無法想象兩個女孩子怎麽抗拒超自然力量。
“不準備睡?”蕭蠻輕輕地走到風栖久的身邊,順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嘴角上揚,反正風栖久又看不到,嘴角咧開得更大了。
“我想看看,半夜到底會發生什麽。”他房間的門沒有關,坐在床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放棺材的那個房間,紅色的蠟燭燒了一天一夜,竟然絲毫沒有變短,燭光在兩個女生的臉上晃得有些讓人覺得夢幻,她們一個面無表情,一個痛苦萬分,讓人實在不忍。
“你想替她們?”蕭蠻覺得自己挺了解風栖久的,雖然接觸就一天。但是,其實風栖久也就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我沒有想替她們,這本來就是公平的,每個人都會輪到,每個人都會面臨危險,能不能活下來,全靠自己。”
他說着便躺在了床上,不再看外面,他口頭雖是那樣說,但是卻始終沒有關門。
蕭蠻也躺下,不揭穿他的僞裝。
時間慢慢的流逝,風栖久直覺告訴自己早就過了十點,但是他什麽聲音也沒有聽到,他雖然躺着的,但是卻沒有睡着,一直留意着外面的風吹草動。但是,太安靜了,他什麽都聽不到。
突然,外面似乎響起了什麽聲音,他正準備看一下,旁邊的人突然按住他不讓他動彈,蕭蠻睜開眼睛,示意風栖久不要說話。
風栖久随着聲音,目光在找聲音的來源,他突然頓了一下,準備說什麽,到最後還是有些顧慮的沒開口。
蕭蠻順着他視線的方向看了過去,發現,門關了,沒有聲音,沒有預兆,他們兩個一直警惕的人都沒有發現,他們的目光被門遮擋,看不到棺材那個房間的情況。
風栖久慢慢的坐了起來,仍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