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的來源。
聲音不大不小,好像在他們心上撓一樣,讓他們更警惕了,聲音像在扣着什麽東西,有點刺耳。
風栖久發現蕭蠻在扯自己的衣服,他下意識就看了眼蕭蠻看的地方,頓時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那只蒙了灰色膠紙的窗戶,膠紙正在被慢慢的扣出一個洞,已經有一根手指伸了進來,手指帶着些許紅色,有液體還在指端慢慢的往下滴,眼看它就要伸進第二根手指了,風栖久倒吸了口涼氣,壓低了自己的呼吸,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讓它發現了自己。
不過,那手指沒再繼續扣,而是退了出去,蕭蠻二人以為它結束了,正準備松一口氣。
突然,二人都頓住了呼吸,他們看到一只眼睛正在往房間裏望,眼珠充血,眼白裏全是紅血絲,似乎是在尋找房間裏的人。
風栖久感覺它看到他們了,他迎上了它的目光,那東西的目光露骨,似乎是在确認自己的食物是否是完好的,打量了一會兒它走了,帶着一聲聲拖沓的腳步聲。
風栖久松了口氣,看着那個洞,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走了吧?”風栖久下意識的問。
“應該走了。”蕭蠻也放松下來。
“它的眼睛,好像……好像……”風栖久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太荒謬了。
“像村長。”蕭蠻替風栖久說完,他也覺得那眼睛跟村長看他們的眼睛一模一樣,特別是那眼神,那異樣的眼神。
“村長,真的不是人吧?”
“應該不是。”
“你看,窗外透進來的紅色的光。”
“是。”蕭蠻看了一眼,應該是月光投了進來,不過顏色變成了詭異的紅色。
風栖久弱弱的閉上了眼睛,他深吸一口氣,猛的睜開眼睛,死死的盯着門口,仿佛下定決心一樣,他緩緩朝門口走去,怎麽說呢,好奇心驅使他往前走去,他其實真挺想知道,半夜究竟會發生什麽。
蕭蠻挑眉,風栖久的動作着實讓他有些意外,但又剛好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
風栖久側耳在門口聽了一會兒,沒有聲音。他皺眉,心道:應該不能開門吧?
他輕輕推了下門,門應聲而響,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有些刺耳。
風栖久只是輕輕一推,他不知道就這樣打開門會有什麽後果,他收回了手,反而轉身朝剛剛村長那個地方走去,然後學着村長的樣子,朝外面看去。
6、入棺6
在朝那個孔看去的時候,風栖久腦補了很多情況,也許是兩個女孩子被殘害的場景,也許是兩人相互依靠的場景,也可能是村長殘害兩人的場景,他連最壞的,村長沒有走,而是直接看到他那個紅彤彤的瞳孔的場景都腦補了,卻獨獨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摸不着頭腦。
外面的景色被血紅色的月光染成了紅色,像極了拍電視劇的攝像頭染了一層血。
但是,沒有任何詭異的事情發生,沒有村長,沒有神秘的怪物,也沒有……兩個姑娘。
風栖久明顯愣住了,他下意識閉了眼,然後緩緩睜開眼,他竟然有些懷疑自己看錯了。
他擡起眼眸,突然,他渾身一顫,暗紅色的眼眸放大數倍出現在他的眼前,明明剛剛已經離去的那個可能是村長的東西。
此時此刻,正跟剛剛一樣的姿勢,從這個小孔看裏面,跟裏面的風栖久,來了個深情對視。
風栖久沒有動,他不知道外面的東西會怎麽對他這個可能是在作死的人,他已經做好了它一有動靜,他就拔腿就跑的準備。
就這麽僵持了五分鐘,風栖久以為它都不會再做什麽的時候,它動了。
它的瞳孔顫了顫,然後,平行着往旁邊移去,風栖久看到了它雜亂的頭發。
大概兩分鐘,沒動靜。
這是……走了?風栖久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動了動脖子,因為那個孔有點矮,他只能低下頭。
現在,他的脖子有些酸痛。他緩緩吐了一口氣,剛剛一直不太敢呼吸。他回過頭,發現蕭蠻正一臉漠然的打量着他。
“沒什麽事,睡吧。”風栖久揉了揉太陽穴,自顧自的回到床上,繼續躺屍。
蕭蠻也沒有多問,反正,他總會說的。
風栖久睡得很不老實,他總是翻身想找個東西禁锢起來,不安的情緒在他醒着的時候藏的很好,但一睡着就暴露了出來。
他又一次伸手把蕭蠻的手臂抱在了懷裏,拿臉蹭了蹭。蕭蠻挑眉,正準備又一次推開風栖久的手突然不動作了。“算了。”
天已經亮了,但是蕭蠻沒有起身,他看着風栖久沒有半點準備起來的樣子,也沒有動,任由他抱着。
外面有些響動,應該是其他人起床了。
“啊!”又是一聲尖叫,聽聲音應該是陳曦的。
“怎麽……怎麽會這樣!”連冷月都慌了神,語調裏全是不敢置信。
風栖久猛的睜開眼睛,眼裏全是清明,絲毫沒有才醒的迷茫。
他看着自己抱着的蕭蠻的手,尴尬的放開,然後若無其事的起身,“去看看。”然後飛快的下床。
蕭蠻看着風栖久離去的背影,倒是對他的反應不足為奇。
院子裏已經聚了幾個人,冷月冷陽陳曦和趙哥,仿佛固定的,陳曦總是能第一時間發現屍體,然後用尖叫喚醒人。
風栖久走到棺材那個房間前,瞳孔不由得縮了縮,他看着滿屋子的血跡,血腥味彌漫開來,在門口還有一只斷手,憑着衣服看是李青藝的,本該在屋裏的兩個人都不見了蹤跡。
可是……
“這……這是死局啊,只要守棺材,都不能活……”陳曦強迫自己不要哭,然後看着冷月,把她當做自己的希望。
“不會,不會是死局,不然怎麽解釋馬粟沒有死!不要吓自己。”
冷月語氣淡淡的安慰,其實她自己也害怕了,這個夢境比她之前經歷的那個難上許多。
“馬粟,昨天是沒回來?”冷陽問道。
所有人下意識搖了搖頭。
很顯然,兇多吉少。
“李莫起來了嗎?”趙哥看向周圍,發現不見李莫的身影,覺得有些反常,應該不是賴床沒起。
“走。”冷月輕輕吐了一個字,然後來到李莫的房間,她重重地敲了敲門,怕李莫真的沒醒而聽不見。
“李莫,李莫,開門!”冷陽也直接用手拍門,拍了半天,沒反應。
冷陽搖了搖頭,示意應該不是睡着了。
“不會是……死了吧?”陳曦的聲音都已經弱如蚊蠅,她自己都已經開始懷疑她能不能活過明天。
“直接撞開吧!”趙哥二話不說開始撞門,撞了幾下,門終于開了,滿屋的血腥味萦繞在衆人的呼吸中,李莫躺在床上,肚子被破了個洞,腸子散亂的鋪在床上,他面無表情,神色祥和,應該是死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死了,他跟楊骁一樣沒了眼睛。
衆人都別過臉去,不忍再看下去,實在是場面太過血腥,一行人終于受不住了,直接跑了出去,風栖久最後走出那個房間,他不經意往窗戶瞟了一眼,窗戶的膠紙破開了一個大洞,完全可以伸進來一個頭。
風栖久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的村長。他從自己的角度,看到了外面,蕭蠻淡漠的臉。
蕭蠻應該也注意到了,他回到了自己房間,盯着自己房間窗戶的那個洞,擡眸看随後進來的風栖久,“這個,是一個标記吧?”
“我覺得應該是,看來我們真的不怎麽走運,今天晚上,除了那個東西,還有個村長在等我們。”
風栖久苦笑,他看着窗戶紙上幹涸的的黑紅色的血跡,似乎是料到了今晚無論怎麽都逃不掉了。
“我們要去村長屋子裏看一下嗎?”他詢問蕭蠻的意見,他已經下意識把自己要做的事告訴蕭蠻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等村長離開。”蕭蠻看着村長正在為他們端來飯菜,表情有些不自然,明明是那種很喜悅的卻又要裝作自己很嚴肅,表情扭曲。
風栖久緩緩吐了口氣,道:“昨晚,我什麽都沒看到,那個時候,那個房間很正常,沒有血,也沒有李青藝和薛敏。而且,村長,也守在門口。”
“深情對視?”
風栖久白了蕭蠻一眼,然後走了出去,他看見村長的時候明顯有些心虛,不知道這個村長,會不會白天做出什麽來,他坐到了位置上,餘光時刻警惕着村長。
不過,村長放完碗筷就離開了,目光都只是非常平均的在每個人身上停留。
待他們解決完早飯,冷陽突然開口了:“今天我和冷月準備去村外看看,有人要一起去嗎?”
“我在村子裏。”趙哥喝了杯水,一抹嘴角的水漬。
“我,我跟月姐一起。”陳曦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