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逍遙蹲下身,望着地上的葉如笙道:“想必你也知道我們是什麽人了,也清楚我們将要去往何處,倘若心中還有恨,想要為你的家人報仇的話,那就振作起來,往後跟在我身邊吧。”

葉如笙沒有回話,只是波瀾不驚的瞳孔裏,仿佛有了一抹光彩。

樂逍遙回到營帳,覃霍元已經等候多時,看着遠遠走來的樂逍遙,覃霍元上前為她将披風披上。

“閑事管完,就啓程吧,時候不早了。”

“我……我将她留下來了,做我的貼身丫頭。”樂逍遙有些底氣不足。

“這麽漂亮的女子,做你的丫頭可惜了。”覃霍元微微一笑,對于樂逍遙的舉動似乎一點兒也不例外。

“那你想怎樣?”樂逍遙伸出去掐着他的胳膊道。

“雖然可惜,但你高興就好。”覃霍元寵溺的捏了捏樂逍遙的臉頰。

樂逍遙有剎那的失神,為什麽,他總是什麽都遷就她,可是對她的家人卻……莫非真的是爹爹犯了什麽事嗎?真的是這樣嗎?

“你……你不生氣嗎?我老是這樣管閑事。”樂逍遙怔怔地問着。

“只要是你願意做的事,我能做到的,都願意奉陪。”覃霍元揉了揉了樂逍遙的頭。

“為什麽?”

“嗯?”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什麽都遷就我,以你的能力,如當初鳳護法所說,就算站在不動,就會有大把的女人蜂擁而至,為何偏偏對我如此遷就?”心一點一點淪陷,情一點一點至深。

“不知道,朕也不知道,更加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耐性,但是朕只願意對你一人如此,所以你,千萬不要辜負朕。”滿眼深情,接着又繼續道:“不知道為什麽,朕總覺得朕的人生像一場戲,而這場戲裏,只有你是真的,鮮活的,想要令朕去守護、呵護。”

“那皇上為何要将我爹爹停職。”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覃霍元望了一眼湛藍色的天空:“時間不早了,該出發了,寶寶,很多事情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你只要知道一點,朕是唯一一個不會傷害你,并且值得你相信的人。”

有士兵将覃霍元的馬匹汗血寶馬牽來,覃霍元先行上馬,随後再伸出手想要拉樂逍遙上馬。

樂逍遙笑了笑,搖着頭拒絕了:“皇上此次是第一次禦駕親征,妾身跟來已是不妥,還是不與皇上同乘一騎了,以免落人口舌。妾身還是另乘一騎吧。”

面對樂逍遙的體貼,覃霍元滿意的點了點頭,滿眼皆是溫柔。

這頭,鄭王宮內,正莺歌燕舞,群臣同慶,慶賀着熠國的貴賓。

僅次于王座之下,齊氏母女正端坐案前。

而王座之上,正坐着一個二十七八的青年男子,模樣俊俏,有着不輸覃霍元的沉穩,他便是鄭王蕭子琰。

“來,讓我們歡迎來自熠國的貴賓,也正是她們讓我們看到了熠國君王的卑劣,所以我們才要興兵讨伐,将那卑劣之人的頭顱拿下,以還我們友鄰日後的和睦。”

蕭子琰一手端着酒杯,鄭重其事的說道,底下群臣也紛紛端起酒杯,連聲附和。

齊氏朝着樂房芽笑了笑,歷經千辛萬苦,總算找到了一個落腳的地方,可以開始她們的黃金時期了。

樂房芽也心滿意足的端着一杯茶一飲而盡,随後又對着蕭子琰敬着。

“皇上真是深明大義,房芽感激不盡。”這個鄭王真如傳說中的那般,有着仙人之姿,威武又不失溫柔,只望一眼,便令她芳心雀躍。

蕭子琰再次端起手中的酒,對着樂房芽微笑着一飲而盡,那潇灑如風的身姿,如同松間明月,觀來令人渾身舒暢不已。

終于在入夜時分,軍隊抵達了邊界縣城馬縣。位于馬縣的隔壁縣城已經失守,那正是葉如笙的家鄉。

在馬背上奔波了一天,樂逍遙早已疲憊不堪,只想快快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番。

馬縣的縣主聽說皇後娘娘也來了,忙着人安排着。

覃霍元一到地方,就先急着跟幾位将軍議事,樂逍遙自然是先到安排好的房間裏休息。

兩個衣着樸素的丫鬟領着樂逍遙前往準備好的房間。馬縣是個小縣,可吃住居行都頗具特色。

“娘娘,這便是為您和皇上準備的房間,如今正是戰亂之際,慌忙之中收拾出來的,還望娘娘不嫌棄。”

其中,領頭的丫鬟十分恭謹的向樂逍遙介紹着。

樂逍遙環視了一眼屋內,雖算不得華麗,但還算是幹淨整潔。

“不必拘謹,平時你們縣主怎麽吃住的,我和皇上也同樣怎麽吃住即可,如今是戰亂之際,不比尋常,一切從簡即可。”

“是。”那丫鬟見樂逍遙如此通情達理,一下子放松了許多。

“想必娘娘已經餓了吧?那奴婢現在就去傳膳。”

“先不急,我想先沐浴,你幫我安排一下吧,勞煩了。”樂逍遙走過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撚起一塊茶幾上的甜點。

“不敢,那奴婢這就去安排,娘娘稍後。”

樂逍遙點了點頭,一衆丫鬟緩緩退去。

走廊上,丫鬟們你推我我推你,叽叽嚷嚷的讨論着樂逍遙,畢竟要不是此次禦駕親征,她們是絕無機會可以看到當今皇後的。

“傳說皇後娘娘很漂亮,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胖。”其中一個丫鬟如是道。

她身旁的另一個丫鬟也接茬兒道:“可不嘛,還很随和,那股親切勁兒就像是鄰家姐姐一樣,哪裏有什麽皇後的架子和威嚴,就連尋常府裏的主母都比她唬人,沒想到是這麽一位溫和的皇後。”

“可不是,自古以來,哪裏有皇後娘娘會在丫鬟們面前自稱我啊我的。”那丫鬟伸手掩嘴笑着,惹得一衆丫鬟都笑了。

“好了,都快別說了,要是管家聽見我們私底下議論娘娘,可有的罰了。”那領頭的丫鬟發了話,其餘的便不敢再多言。

一旁房間裏的葉如笙輕輕打開房門,望着那一衆丫鬟離去的方向,蒼白的臉上勾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