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地睜開眼,少年輕輕地揉了一下眼睛,如墨晶般的眸子迸發出一股令人心顫的寒冷,卻不過片刻,那寒冷似乎驟然消逝一般,黑亮的雙眸裏只剩下那屬于年少的慵懶。
“醒啦。”聖魔老祖蒼老的聲音如從飄渺地雲際傳來般,似是遠古的呼喚。
夏宇從石床之上起身,轉頭看向站在石床旁的聖魔老祖。少年淡淡一笑:“恩。”
“前輩,結果如何?”大弧度地伸了一個懶腰,夏宇便是站好在聖魔老祖面前,等待着對方的答複。
聽得夏宇的問話,聖魔老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眯起了眼睛,原本慈祥的面容因為這個表情而顯得有些狡詐,看的夏宇有些毛骨悚然的不祥預感。
“叫聲師父我就告訴你。”等了半晌,聖魔老祖終于是蹦出了一句讓夏宇愣在當場的話。
“啊……前輩你……”夏宇剛開口想問問這位聖魔老祖是否又是頭腦發熱還是如何,卻被聖魔老祖那忽然變得兇神惡煞的眼神瞪得啞口無言。
沒好氣地白了聖魔老祖一眼,夏宇終是敗下陣來,“師父。”
其實夏宇本就對聖魔老祖有着特別的感情,也不知是因為天魔崖和他太有緣分了,還是聖魔老祖與他同根同源,以後是老人知道夏宇來自何處。在聖魔老祖要幫夏宇覺醒身體裏的元素和戰靈時,夏宇便料定了拜師只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料到會被聖魔老祖如此不要臉地提出來罷了。
“恩,乖徒兒。”某人不要臉地回了一句。
“……”某少年無話可說。
“那麽,師父,結果如何?”
“你身上的八大自然元素已經全部覺醒了。”自從昨日夏宇醒來知曉了葉赫那拉與夏蘭荇德之間的那些秘聞,聖魔老祖便說要用特別的方法覺醒夏宇體內的戰靈以及八大自然元素。
那時夏宇躺在這石床之上,頃刻便沒了知覺,醒來時便是現在了。
“八大自然元素覺醒了,那戰靈呢?”聽得聖魔老祖的回答,夏宇趕忙問道戰靈的情況。比起那些元素之力,夏宇更是期待戰靈。元素之力畢竟夏宇接觸過,也已經确定了自己都會擁有,但戰靈卻是不同的。畢竟戰靈是不能确定的,有的人的戰靈是自己本身,有的人可能是一頭老虎,有的人卻是一株毒草。
“這戰靈我也打算和你說說。我已經幫你覺醒戰靈了,但是,你的身體裏,卻沒有出現戰靈。”
“啊?”少年的臉色露出些許的失望來,他很是期盼着戰靈,但如今聖魔老祖,哦不,是他師父卻和他說并沒有出現戰靈,夏宇自然不怎麽開心。
觀察到夏宇臉色的變化,聖魔老祖也是微微的一皺眉,随後,他便對夏宇說到:“并不是你沒有戰靈,而是,似乎你的戰靈在以前就覺醒了,而且現在不在你身上。”
若說之前夏宇的神情是失望,那麽現在夏宇的表情便是由失望轉為了疑惑。他來聖界不過半年,當初聽說有覺醒元素之力以及戰靈這回事的時候,他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有戰靈,卻是因為夏七言這個身份以及天賦,夏蘭荇德家族不可能耗費大量精力為他覺醒戰靈,夏宇也就這麽算了。如今聖魔老祖卻和他說,戰靈早就覺醒了,夏宇不覺得疑惑才怪了。
“你想想,是不是曾經有過不經意間的一些事情覺醒了你的戰靈。而且,是不是有發生了一些事情,使得你的戰靈不在你身上了。”
少年不語,只是低頭沉思。他這半年很是安分地呆在夏蘭荇德家族,根本不可能有所謂的奇遇覺醒戰靈。
“真的想不起來麽?”見到夏宇沉思半晌卻沒有任何結果,聖魔老祖沉不住氣地問了一句,也不禁疑惑起自己的想法。難道說,這小子真的沒有戰靈?搖了搖頭再次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夏蘭荇德和葉赫那拉家族的後代,怎麽可能沒有戰靈。
“啊,不會是……”似是想起什麽一般,夏宇一聲低呼。
“想起來啦?”
聖魔老祖問出口後,并沒有得到夏宇的回答。只因少年如今正在喃喃自語,似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呈現在少年的臉上。
“不會是鬼鳳吧……”
原本還有這些許耐心等待着夏宇的回答,但夏宇如此這般的自言自語,饒是聖魔老祖這樣的老妖怪也不由得不耐煩。“臭小子,什麽鬼不鬼鳳的,你當為師是透明的啊?”
一聲怒吼,終是把夏宇的思緒拉了回來。
“師父,我好像,把我的戰靈弄丢了诶……”
一個個侍女手中托着玉盤走上堂前,整齊地上菜。桌上用玉盤托着的山珍海味散發着思思想起,誘人胃口。華麗的圓之上,夏垣坐在首位,如王者睥睨般看着桌邊的幾個葉赫那拉家族的使者。
異能行者到達一定的戰力之後,便可以五谷不進,一般異能家族之間的往來都只是在家族的核心議事廳議事。而如今夏垣卻是用這些珍貴異能獸來言情葉赫那拉家族之人,可見夏垣對其的重視。
侍女上菜結束後,便輕聲地退下,最後一排的侍女關上房門後,葉赫那拉家族中的一人便是開了口。“夏家主,不知兩家聯姻一事,貴族意下如何?”
開口之人是一男子,外表只有二十來歲左右,卻也不知他的真實年齡如何。男子氣息內斂,顯然是一個高手。男子給人以沉穩之感,卻也有些妖冶。向來是魔道中人,長年修習魔道心法導致。
“葉赫那拉與我夏蘭荇德争鬥千萬年,如今閣下肯化幹戈為玉帛,在下自然是欣然應允。”夏垣雄渾的聲音在衆人耳畔響起,說話一絲不茍,卻也讓葉赫那拉家族之人挑不出毛病。
夏垣開口片刻後,葉赫那拉家族三位使者中唯一一位女子掩嘴輕笑,道:“夏家主果然客氣。先前我葉赫那拉家族便已經嚴明,我族內聯姻之人是我葉赫那拉家族的嫡女,卻不知,夏蘭荇德家族有人選了嗎?”
“葉姑娘如此說了,夏蘭荇德家族若不是已經定好了人選,豈不是讓葉赫那拉家族不好過?”夏垣身側的夏以傾回以葉赫那拉家族之人淡淡一笑,女子碧眸流轉,好不似仙。
最先開口的男子聽得夏以傾如此之說,卻也不是着急,而是夾起桌上的一口菜放入口中,細細咀嚼之後方才開口道:“既然家主夫人這般說,那定是選好了人選了,不知是夏蘭荇德家族的哪位公子?”
須臾,夏垣沒有說話,而是将目光移至夏以傾,示意自己的妻子代自己說下去。
明白夏垣目光中的意思,兒女的婚事,雖然是關乎黑白兩個聖界,卻畢竟是身為母親的夏以傾更方便開口的。“三位放寬心好了,葉赫那拉家族既然以嫡女來聯姻,我夏蘭荇德家族若不是嫡子,那可就說不過去了。此次代表我葉赫那拉家族聯姻的,是我夏以傾的兒子,夏蘭荇德家族的正室嫡子,夏家七少爺夏七言。”
語畢,夏以傾眼眸裏閃動着一絲冷漠,卻又夾雜着些許仇恨,些許悔意。
夏以傾神情如此,可葉赫那拉家族的三人卻互相望了望,從對方的眼神中得知對方也沒有聽過夏七言這號人物後,三人中一直未說話的一人終是開了口。
“那不知,夏家主和夏夫人是否可以讓我們三人見見這位七少爺?家主和夫人也是有兒女的,這畢竟是九小姐的終身幸福。”話雖是如此說,但夏垣也是明白葉家人的用意。夏蘭荇德家族從未聽說過有一個七少爺,他們要看一看,自然是要驗證一番是否是夏蘭荇德家族的人随意拿一人來冒充嫡子聯姻。
夏垣起身,對着宴席上的三人道:“那是自然。”随後便轉過身去對着身後站着伺候的少年,說:“夏兮,去把七……”
“父親,四謹有要事禀報!”夏垣話未說完,便被急匆匆闖進來的夏四瑾打斷。
“何事?”夏垣皺皺眉,顯然是對夏四瑾忽然地闖入不悅,畢竟這是兩大家族衆人的議事。但夏垣卻沒有出言職責,外人在場,總不好讓葉赫那拉家族的人笑話。而且,能讓夏四瑾如此匆忙的事情,也必然不是什麽小事。
聽得夏垣的問話,夏四瑾卻是沒有開口,只是看了坐在宴席之上葉赫那拉家族的三人一眼。明顯是告訴夏垣,此事不能與外人道。
“幾位,不知可否……”夏以傾也是察覺了自己親生兒子的意思,立刻開口對葉赫那拉家族的三人詢問。
“夏夫人見外了,族內有事,我等自然不好幹涉,我們三人就此告退,若是等夏家主空閑之時,再來商議也是不遲。”說罷,三人便從房內退去,獨留夏垣夫婦及夏四瑾還有站在夏垣身後的夏兮在房內。
“四謹你怎的如此毛躁不顧禮節,發生什麽大事了至于讓你如此。”夏以傾輕聲呵斥,顯然是對剛才宴會上夏四瑾的無禮感到不悅。
“母親,這個時候還談什麽禮節啊,昨天我去七弟房間時沒有看到他人,還說他是不知走去哪裏了還未回來便也沒有在意。可是,今天我去他房裏的時候依然沒有人,不由得心裏着急,所以就下令大家循着氣息找人。卻是,卻是在天魔崖上發現了七弟的氣息啊!”夏四瑾的臉色十分蒼白,一口氣說下來,卻是越發地臉色不好了。也不知是否是被夏七言出事吓得。
“哦?在天魔崖上找到了七言的氣息麽?”夏垣處變不驚地端起桌上一盞茶,剛準備喝下去,卻是好像意識到夏四瑾所說之話的嚴重性,茶杯突地打翻在地,碎了一地。“你,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