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者語重心長的說着,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們兩個人看,這可是簽筒中獨一無二的上上簽。
顧月梨低頭看着簽,又看了看傅星胤,正巧傅星胤也看着她,兩人四目相對,嘴角微微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
“小梨兒,我們竟是這般的有緣。”聽了長者的話,傅星胤嘴角微勾,一只手搭在顧月梨的肩膀上,直呼有緣。
顧月梨也輕笑一聲,只是随便一抽,卻沒想到抽了這麽妙的簽子,原來她同傅星胤的姻緣,不是空穴來潮。
“額,白沨,我就說嘛,這裏頭都是好簽,同他們的比起來,我們的不算什麽,不算什麽……”南宮雪嘿嘿笑了兩聲,一個勁兒的用手扇着風。
白沨垂眸看了她一眼,淡笑一聲,“我府上還有些事,先走一步了。”
說完這話,白沨便轉身離開了,留下南宮雪一個人,手裏拿着簽子,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老爺爺,您快幫我看看,這簽怎麽解?”白沨走遠後,南宮雪才拿出自己的簽子,交到了白胡子老人手裏。
白胡子老頭瞥了簽子一眼,看見上頭的字,笑出了聲來,“這都是上好的簽啊,老頭子我在這裏幾十年了,遇見這些簽子的機會可不多,你們的姻緣啊,都是拆不散的。”
白胡子老人這麽說着,看着簽子眼冒金光。聽了他的話,南宮雪嘴角笑意更濃,“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阿雪,老爺爺都這麽說了,你一定沒問題的。”顧月梨嘴角微微揚起,拍了拍南宮雪的肩膀。
“嗯嗯,我一定能行的!”南宮雪笑意更濃,将兩只簽子攥在手裏,快快樂樂的跑開了。
老人家将顧月梨的簽子交到她手裏,也笑着離開了,紅綢樹下,傅星胤眸中帶笑,寵溺的盯着身側的顧月梨看。
樹上滿是紅色的綢緞,上頭寫着的,是善男信女們的心願,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月亮圓圓的挂在天空上,一切都是那般美好。
“小梨兒,我果然眼光獨特呢。”傅星胤嘴角微勾,一雙鳳目裏,滿是柔情。
他起初的決定,只是想擺脫太後的舒服,随意為之,卻不曾想這般兒戲的決定,讓他遇見了顧月梨,點點滴滴的相處中,他似乎越來越離不開這個小丫頭了。
顧月梨垂下頭去,面色微紅,她嬌嗔的應了一聲,看着懷裏閃閃發光的燈籠,眼底閃爍着光,“夫君的眼光,自然是好的。”
閃爍在黑暗裏的一雙眸子,如貓眼般越發清晰,待顧月梨和傅星胤離開後,那雙眸子的主人才出現在月老廟前……
李婉妍死死攥着拳頭,緊咬着一口銀牙,發出咯咯的聲音,她一心喜歡的人,怎麽能被旁人蠱惑呢,更何況,顧月梨那個賤人哪裏比得上她?
“怎麽,不服氣?”李婉妍正發狠時,耳邊忽然傳來這麽個陰翳的聲音,驚得她身形一抖。
回頭看過去,方才同她講話的,是個帶着銀色面具的黑衣人,李婉妍瞪了他一眼,冷聲罵道:“你是誰,本小姐不服氣,你管得着嗎?”
李婉妍好歹也是李府的千金,到底是嚣張跋扈了些,黑衣人聽了這話,不禁嗤笑一聲,面具後頭惑人的眼裏藏匿着一抹兇光。
“你無需知曉我是誰,只需要知道,效忠我的話,我必回讓你得償所願。”男人悠悠的聲音似乎有着某種魔力,吸引着人們去相信。
李婉妍差點被他蠱惑,使勁搖頭,嘲諷笑道:“別開玩笑了,還想讓本小姐效忠你,再者說了,這天下有什麽是我得不到的?”
“方才那位如珩公子,不就是你心中所求嗎?”黑衣人一語中的,颀長的身子似無骨般斜靠在樹上,不屑一笑。
聽了這話,李婉妍臉色大變,警惕着看向眼前的男人,杏眼變得狠戾,大喝道:“你到底是誰,想要幹什麽!”
“省省力氣吧,我對你的事不感興趣,不過幫你奪取世子妃的位置,倒是替我解決不少麻煩呢。”黑衣人雙手環胸,居高臨下,不屑地睥睨了李婉妍一眼。
李婉妍對他的話将信将疑,畢竟連自己的父親都沒有辦法将她嫁入安王府,眼前的黑衣人身份不明,他怎麽敢這般篤定的說出這樣的話。
“你當真能助我成為世子妃嗎?”李婉妍朝他走近一步,心裏忐忑的問着。
黑衣人面具下弧度好看的唇勾起,眸色似有笑意。
看着他挺拔的身姿,李婉妍眸色微沉,“你不會是要去殺了顧月梨吧,她和你有仇?”
李婉妍話音未落,便察覺到周遭瞬間冷下來的溫度,黑衣人眸色一沉,眼底寒光乍現,“我怎麽會舍得殺她。要是嘴巴再不幹淨,我倒是不介意動手殺了你。”
語調如同雪後寒風,讓人膽寒,李婉妍哆嗦了半天,才清楚了他的意圖,“你是顧月梨的老相好?不,我不會和你合作的。”
她怎麽也想不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和顧月梨相識,李婉妍心下一驚,後退了幾步,準備離開。
此人看起來武功高深,若此人真是顧月梨的相好,自己又欺負了顧月梨,那被他殺死也不無可能。
“就算是這樣,那又如何?李婉妍,你不是想得到傅星胤嗎,我們合作,那是百利無一害的,你這又是何必呢?”黑衣人朝她逼近幾步,俯身眯眼看着她。
李婉妍急忙又退後了幾步,按住了起伏的胸口,“不,不行,你容我考慮考慮。”
黑衣人的誘惑太大,她一時間不想拒絕,可是和顧月梨的老相好合作,還真是一件讓人為難的事……
李婉妍這麽說着,就大步跑開了,黑衣人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眼底滿是嘲諷,還真是不能成事的人啊……
已經是深夜了,月老廟裏的人走了大半,黑衣人走到搖簽筒的臺子前,骨節泛青的長指握住了簽筒,自顧自的搖了起來。
一想到顧月梨和傅星胤的絕世佳句,黑衣人面露冷意,連帶着手上的力氣都大了不少。
那小美人兒的夫君竟然是他,傅星胤,他憑什麽。
啪嗒一聲,一只簽子掉在了桌面上,黑衣人将他拾起來,看見上頭的字,不禁眉頭一緊。
“小夥子,上頭寫的什麽啊?”白胡子老人還未離去,他站在黑衣人身後有一會兒了,為的就是看看他簽子上的字。
“寫的什麽,憑什麽讓你知道?”黑衣人将簽子攥在手中,雖然笑着但語氣有些不善。
白胡子老頭盯着他手中的簽子看了看,又搖了搖頭,“你也算是天煞孤星了,竟會抽中這支簽子。”
黑衣人眉頭微皺,神色凝重的看着白胡子老頭,“你知道這是什麽?”
老頭和善的點點頭,指着他手裏的簽子,不緊不慢的開口道,“這簽筒裏的簽子,看似一模一樣,實則都不相同,上簽是拿上好的沉香木打造的,下簽則是楊樹,而你手中的,是龍涎木打造出來的下下簽,僅此一簽。”
這等絕命孤簽,白胡子老頭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聽了這話,黑衣人眸色微沉,看着手中的簽子,的确是龍涎香的味道。
“ 無緣。”老頭淡淡的開口,“你的簽上,只有無緣二字。”
“住口,不過是玩笑而已,我心中所想,難不成要聽這個死物的?”黑衣人嗤笑一聲,稍稍用力,将手裏的簽子攥成了粉末。
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身影,老頭無奈的搖了搖頭,無緣二字,實在是太過沉重……
安王府的宅院裏,顧月梨勞累了一天,總算是歇下了,床榻旁邊的燈籠裏燭火還燒着,一看見它,顧月梨就會想起傅星胤那英俊的身姿。
和他今日在花燈會上開的玩笑話。
看着身側睡下的傅星胤,顧月梨像貓兒一樣小心靠近了些,輕輕吻了下他的額頭。
“這是報酬……”顧月梨小聲喃呢着,一張臉通紅的很,這自然是燈籠的報酬,她向來不會白拿別人的東西。
“呵……”一聲輕笑忽然傳出來,吓壞了顧月梨,她低頭看着慢慢睜開眼睛的傅星胤,整個人都不好了。
“夫君,你……你不是睡了嗎?”看着本應該在睡覺的傅星胤睜開了眼睛,顧月梨像是做錯了事似的,急忙扯着被子縮在了牆角裏。
傅星胤起身朝她逼近,一雙鳳目微眯,流露出些許光亮,“是睡了,只不過感覺額頭有些癢,早知道是小梨兒,我就不醒了。”
傅星胤一邊笑着,一邊摸了摸顧月梨水潤的臉蛋,想到這裏曾經落下了她香香的一吻,傅星胤整個人心情好了不少。
“我……我困了。天也不早了,夫君,我們快些歇息吧……”實在不知曉該說些什麽,顧月梨将被子蒙在頭上,老老實實地裝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