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顧月梨緊跟着傅星胤出了房門,進入了傅星胤的房間。

“我們的對話你都聽到了?”顧月梨問到,傅星胤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對了相公,你派人去調查他們,有什麽進展?”顧月梨又問到。

“沒有什麽大收獲,還不如你的收獲多,我只是查到了老婆婆确實是王府裏的人,剛開始我還以為她是得了臆想症,現在看來是我錯了。”傅星胤把下午自己了解到的情況也說了出來。

“嗯,不過剛剛你也聽到了,老婆婆和縣令夫人各執一詞,你有什麽好辦法?”顧月梨說道。

“我也沒有什麽好頭緒,現在我覺得還是要從當事人入手,多聊聊問問,如今那個老婆婆不願意說,你可以從縣令夫人那裏入手。”傅星胤說道。

他和顧月梨想到一塊去了,剛剛老婦人那個樣子,顧月梨知道從她這裏問不出什麽了,打算明天親自去一趟縣令府,好好問問。

付星胤看着皺緊眉頭的顧月梨,知道這個丫頭對這件事很是上心,于是開口安慰她。

“行了,別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水落石出的,你別老是皺着眉頭都不好看了。”傅星胤安慰到。

顧月梨本來還在想老婦人的事,聽到傅星胤這樣說,他居然敢嫌棄自己,真是膽子肥了。

“什麽,你這話說的,我這也是替你着急,不好看怎麽了,難道你要找別人嗎?”顧月梨氣鼓鼓的說道。

傅星胤看着此時炸了毛的顧月梨,知道自己成功的引開了她的注意力,開口求饒道:“好了,都是我不會說話,娘子別介意,我錯了。”

顧月梨只是佯裝惱怒,他知道傅星胤是在逗自己開心,也順着臺階下來了……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早點歇息吧,這件事交給我吧,我來查,你不要在操心了。”傅星胤開口讓顧月梨回去休息。

“好,我知道了,你也早點睡,不要想太多。”顧月梨說完離開了傅星胤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吩咐下人給她梳洗,然後熄燈上床睡覺,蘇州的夜晚不同于白天,此時萬籁俱寂,顧月梨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雖然傅星胤不讓她再想這些事,可是她的腦子裏不由自主的就會浮現出來。

直到現在顧月梨依舊是相信王老夫人的,即使今天她被自己問的啞口無言,可是她依舊是相信的,她怎麽看也覺得王老夫人不是那種弑母奪子的人,如果真是這樣,她在王承知道真相的時候大可以把他殺了,但是她沒有這麽做,依舊是努力培養王承,讓他登上仕途。

可是今天在茶館,白钰那番話也是真情實意,而且白钰也是個爽快的人,不像是說假話,顧月梨堅信他們雙方一定是有什麽誤會沒有解開。

窗戶外面傳來了二更天的鑼聲,顧月梨知道時間不早了,終于不管這些瑣事,沉沉睡去。

蘇州的早上是閑适的,靜谧的,三三兩兩的行人走過青磚綠瓦的園林,溫暖的陽光從窗戶照進屋子裏,彌散成金黃色的光霧,有那麽一兩縷調皮的陽光悄悄的照在床榻上熟睡中的人兒的臉上,喚醒了顧月梨。

昨晚思索良久,顧月梨睡得很晚,如今自然醒來,倒是很舒服。顧月梨喚了丫鬟進來伺候自己梳洗打扮,一切準備就緒,顧月梨推開房門出去,一眼就看到樓下大堂裏身穿墨綠色服飾的人兒悠閑自得的吃着早餐,似乎是心有靈犀,傅星胤擡頭望了過來。

看到顧月梨在放門外傻站着,傅星胤開口說:“快下來,今天的早飯很豐富。”

聞言,顧月梨提着裙擺緩緩走下樓梯,剛到餐桌坐下,就聽到的傅星胤的聲音……

“昨晚睡得怎麽樣,昨夜很晚了,我看見你的房間還亮着燈。”傅星胤一邊給顧月梨布菜,一邊問到。

顧月梨心想原來他都知道,于是開口回答到:“睡得挺不錯的,雖然昨夜睡得,但是今天是自然醒。你怎麽起的這麽早?”

“傻丫頭,還早嗎,你也不看看太陽都到哪了。”傅星胤打趣的說道。

顧月梨聽到傅星胤的話,伸着頭朝外面看去,發現太陽都快到正中央了,于是臉紅彤彤的。

“對了,怎麽沒有看到王老夫人,她還沒有起床嗎?”顧月梨打量着一圈問到。

沒等傅星胤回答,身後的丫鬟就開口了:“回禀小姐,王老夫人說她沒有胃口,不願下來吃飯,剛剛世子已經派人把早飯送到她的房裏了。”

顧月梨聽到後,覺得可能王老夫人還是心有郁結,便随她去了。

“對了,最近王老夫人待在房裏做什麽吶?”傅星胤開口詢問丫鬟。

“回禀世子,王老夫人每天待在房裏對着窗戶念經,飯吃的也很少,一直安安靜靜的。”那個丫鬟回答到。

顧月梨和傅星胤聽了之後,都默不作聲,各自吃着碗裏的食物,看來王承棄母案還是有很多東西他們沒有調查出來的。

不同于驿站裏一派祥和的景象,縣衙在聚集了許多八卦的婦女孩童,至于他們為何會集聚于此,還是因為鳴冤鼓前的一個老頭。

只見這個老頭身穿幹淨整潔的粗布短衣,精瘦精瘦的,他站在鳴冤鼓前,伸出自己顫巍巍的雙手去拿鼓槌。

身後八卦的人們開始竊竊私語,都在猜想這老頭有什麽冤屈,竟然一大早來到縣衙擊鼓鳴冤……?

再說這個老頭,他雙手顫巍巍的拿着鼓槌,心裏有萬千思緒翻湧,看來隐瞞了那麽多年的事,終于要重見天日了。

此時縣衙裏王承正在埋頭批閱案宗,不知怎的他一直心神不寧,自從昨天白钰回家同他說了那個女人向巡撫大人狀告自己以後,他就時刻在想這個問題。

正當他思考時,衙役前來禀報,說縣衙外有人擊鼓鳴冤,外頭聚集了好多人,都在等着他前去主持公道吶。

王承聽到這裏立馬放下手裏的案宗,匆匆起身前往縣衙門外,離的近了,那個鼓聲便越來越清晰,于是他加快腳步向門口走去。

圍觀的人群看到顫巍巍的老者用盡全力擊鼓,心中不禁佩服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個老者肯定是有天大的冤屈,才會如此努力。

這時王承已經來到縣衙門口了,他開口問到:“何人擊鼓鳴冤,有何冤屈本官替你做主。”

老頭聽到王承的話,停止了擊鼓的動作,步履蹒跚的走向王承。王承在老頭出來時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家的老管家,心裏頓時疑惑不解。

“管家,你這是怎麽了,有什麽冤屈嗎,來此狀告何人?”王承連忙走到管家的面前,扶着他詢問到。

王承很是好奇,三年前他看管家年邁,不在适宜工作,于是給了他好大一筆遣散費,讓他回家安享晚年,如今這是怎麽了,還來縣衙告狀。

管家也沒有給王承好臉色,躲開了王承攙扶的手,開始回答:“我來這是要替一個人申冤,狀告她的養子王承。”

王承聽到這很是不解,為何管家也要幫助那個女人狀告自己,真是奇怪。而聚集的人群裏也發出了驚呼聲,他們交頭接耳的議論,王承腦子一懵。

“啊,原來這個老人是縣令府的老管家,現在要告縣令。”綠衣婦人說道。

“你沒聽那個老人說嗎,他是替縣令的養母來狀告她的,話說這麽久了,咱們也沒見過縣令的養母啊,莫非其中有什麽隐情?”橙衣夫人接着她的話說道。

她們兩個人一來一往的讨論吸引了很多人,原本沒有了解事情的路人此時也略知一二,他們紛紛譴責縣令。

那他一定是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才會讓已經告老還鄉的管家都看不下去了,要來告他……

王承聽着圍觀群衆的議論聲,面子上挂不住,連忙開口到:“管家,有什麽事我們進去縣衙細細說來,在這外面不方便。”

“哪裏是什麽不方便,你是怕丢了面子,可是你既然做了大逆不道的事,還能怕人說嗎?”老管家嗆到。

王承現在心裏特別苦,他覺得自己比窦娥還冤,老管家莫名其妙的說了一些話,引得百姓對自己誤會。

“行行行,是我不對,有什麽事咱們慢慢說。”王承陪着不是的說道。老管家覺得這件事也不太适合在這說,于是不情不願的向縣衙裏走去。

而另一邊的驿站裏,顧月梨和傅星胤吃完早餐後,在驿站的花園裏逛逛,準備曬曬太陽,消消食。

正當惬意的時候,驿站的守衛匆匆從前院過來,遞給傅星胤一個紙條,說是有個小乞丐要給傅星胤的,說罷便退下了。

傅星胤滿懷疑惑的看着紙條上的字,上面寫着讓傅星胤現在帶着王老夫人去縣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