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有一絲覺得不好意思,他坦率的看帶頭闖進來的雲清玄以及站在雲清玄後面的安達。
男人臉上沒有一絲憤怒,只是淡笑道:“難道你們想看我上演兒童不宜之事?”
他似乎并沒有懷疑雲清玄等人的來意。
除雲清玄之外其他人都有一絲緊張,雲清玄倒是悠哉的坐了下來,與男人面對面,不過他的心裏還是擔心着被男人用被子蓋住的雲迪。
“我也不想看,可是你把我的朋友帶走,那我就不得不看了。”雲清玄如此說道。
他知道雲迪的身份不正常,他很多東西一學就會,就好像他天生就會似的,只是沒有人教他而已,雲迪也說不清楚他自己的身份和過去。
男人其實就是城主的弟弟範基,見雲清玄坐着賴着不走,剛才的淡定開始慢慢土崩瓦解。
他知道床上的人會越來越難受。
“你想怎麽樣。”範基問道。
雲清玄指着床上的雲迪說道:“我要帶他走。”
範基沒了平日和煦的笑臉,看到雲清玄越發淡定的臉他努力壓制自己顫抖的雙手。
“他是我的人,你憑什麽帶走他。”
雲清玄勾起嘴角:“用什麽證明他是你的人?他可是我們夢雲端和夢千年的店長,他才是我的人。”
範基說道:“有什麽證據。”
雲清玄說道:“你又有什麽證據,要證據,滿大街都知道他是夢雲端的老板。”
範基咬牙切齒的瞪着雲清玄:“他以後會成為我家新按摩店的唯一的老板。”
雲清玄說道:“那也要看他願不願意。”
虛弱的聲音從雲迪的口中溢出:“主人……”
這一聲‘主人’把範基氣得臉青,他轉身握住雲迪的手:“凱裏!”
雲迪臉上更紅,他全身無力,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他向雲清玄求助,并對範基說道:“先生,我真的不認識您,請您放我離開。”
其實,雲清玄聽得出來雲迪語氣裏的僵硬,向來溫和的雲迪是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對其他人說話的,即便他再怎麽生氣也不會。
雲清玄沒有再抱着看範基戲的心裏,他走到床邊,将雲迪的被子拉開,并把他被解開的衣物穿上,範基動作僵在那裏,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只好糾結看着雲清玄和雲迪,前者是怒瞪,後者是無奈,如此豐富的表情卻被他們兩人忽視了。
雲迪被雲清玄扶了起來,雖然他很難受,可是他更願意先跟主人離開這裏,他的眼裏都寫滿了急切,相處這麽一段日子,雲清玄怎麽可能不明白雲迪,二話沒說就把躲在外面的安達喊了起來。
被人當作苦力的安達在心裏暗罵雲清玄,這回兒不僅僅是雲清玄得罪城主的弟弟,連他也連坐了,以後會不會被朋友孤立啊。
至于安達的那位朋友,也就是城主家的世家,早早就溜號了,他不想得罪範基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
雲清指使安達将雲迪背上樓下的馬車,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範基只好快速穿上衣服跟上,凱裏根本是不想原諒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他知道自己的做得很過分,可是他現在已經在反省了,他真的知道錯了。
雲清玄和安達合力将雲迪送上馬車,然後雲清玄回頭冷眼看範基,并說道:“你可以把解藥給我們,這樣我會同意你來看雲迪,你也可以不給,我自己将他治好,但是以後你都別想再見到他,我不知道你們有怎麽樣的過去,現在請你冷靜,雲迪不适合用這種特殊的方式交流。”
繼續啞口無言的範基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瓶子冷哼一聲扔給雲清玄,他想看馬車內的雲迪,不過雲清玄狠狠的把車門關上,範基差點抽出自己的魔法棒要與雲清玄決鬥,不過他強迫自己把這股沖動壓了下來,以後他還要見凱裏,他的凱裏!
贏了範基的雲清玄立刻回到馬車內将小瓶子裏的藥事給雲迪灌了下去,五分鐘後雲迪臉上的潮紅開始減退,雲迪靠在雲清玄的腿上休息,馬車正駛向他們的小別墅。
安達坐在一旁說道:“雲迪和範基之前就認識?”
雲清玄說道:“不清楚,雲迪是我從奴隸市場裏帶回來的,他的腿受過傷,看來跟那個範基應該脫不了幹系,你說像範基這種心狠手辣的人,我怎麽可以将雲迪交給他。”
安達點點頭:“這倒是,沒想到範基看似溫和,其實也就那樣,這段時間雲迪肯定還會被他騷擾。”
雲清玄看看自己的手指平靜地說道:“放心,這段時間範基應該找不到我們,讓他着急吧。”
熟睡中的雲迪并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在安排後面的事情,至于範基,雲清玄希望雲迪可以親口跟自己說開,他并不認為雲迪不認識範基,他對範基有點抵觸情緒,還有一點愛慕之情,這就是雲清玄想要暫時把雲迪帶走緣故。
由于藥下得比較重,雲迪休息了一天才完全恢複體力。
這一次雲清玄沒讓雲迪給自己收拾行李,而是讓女仆們收拾,她們也該多幹活,這樣才對得起她們領到的工資和得到福利。
雲迪拿着自己的行李站在馬車前摸摸頭,然後對雲清玄說道:“主人,那天謝謝你。”
踩着凳子上了馬車的雲清玄慢悠悠的打開裝着點心的盒子說道:“既然謝謝我就找天把話說清楚了,不然你被抓了我也不知道去哪裏找你,這次還要多虧我的朋友了。”
雲迪低下頭:“對不起,主人。”
雲清玄道:“對不起就不用說了,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麽事情都要一起承擔,一起分享,你不是奴隸我也沒有把你當成過奴隸,這點你應該是最清楚才對。”
雲迪低頭思考,道:“謝謝您理解我。”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說道:“其實,我是範基的未婚夫。”
雲清玄一口茶噴了出來:“……”沒形象了。
雲迪:“……”他窘迫道:“主人,我沒有說謊,我只是不知道怎麽向您解釋。”
雲清玄被雲迪打擊得可不輕,他說道:“我只是有點驚訝而已,繼續說。”
接下來雲迪就把他自己怎麽隐姓埋名然後又變成奴隸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雲迪的原名叫凱裏,範基并沒有叫錯,雲迪從小就被定為範基的未婚夫,這是長輩定下的,向來內向的雲迪并沒有排斥,或者說他隐隐有些期待,因為他本來就喜歡男性。
家族裏有個規定,未婚夫夫在結婚前不允許見面,雲迪總是從其他人口中得知範基的長相和為人,大家都說他長得英俊,為人又謙和。
不過在他們即将要結婚舉行婚禮的時候,範基卻悔婚了。
出了這事情是因為凱裏家族敗落,爺爺和父親因為貪污被關了起來,後來爺爺抑郁走了,父親在獄中自殺,雲迪不是長子,他的非同胞哥哥和哥哥的母親把家裏值錢的錢財都卷走了,他的母親又死得早,沒有人護着的雲迪就這樣流落了街頭。
他是被當成範基媳婦養大的,學習都是家裏的管理能力,粗活什麽的真沒有幹過多少,他是真正的流落了街頭。
雲迪原本的長相其實還不錯,不過由于過度的勞累和幹粗活,他的身體才變得更加強壯起來,當然他也被那些幫工的頭打過不少,一個從未吃過苦的孩子能活下來已經很不錯了。
他的腿就是那十年的其中一次幹活被打傷的。
家族支離破碎,雲迪也沒有了親人,連他最期待的範基也沒有出現過,不過,他從來不會埋怨這一切,或許是因為他不努力導致的。
一次與工友一起吃飯,卻沒有想到對方心懷不軌,把他迷倒,并将他賣給了人販子,然後他就遇到了前來買奴隸的雲清玄,後面的事情大家都清楚了。
雲清玄聽完後給雲迪倒了杯茶:“我同情你的遭遇,不過既然都過了最艱苦的日子,現在這一切都是算是苦盡甘來了。”
說完這一切的雲迪心裏也舒坦很多,他也不會覺得自己對主人再有隐瞞,這樣他覺得自己與主人就是一家人了。
雲迪輕松的微微一笑:“也是托主人的福。”
雲清玄說道:“不過範基怎麽會認識你,不是說你們沒有見過面嗎?”
雲迪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在奶茶店見到我的時候非常氣憤的樣子,明明該氣憤的是我。”
雲清玄說道:“官場如戰場,想必這其中還有其他隐情,有機會的時候再問問就好。”
雲迪點點頭:“嗯,不過我們此次雲魔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
雲清玄輕笑道:“那就要看魔王陛下留不留我們做客了。”
雲迪想到魔王陛下的那位漂亮的弟弟卡拉公爵擔心了起來:“那樣做會不會對卡拉公爵不公平?”
搖了搖頭的雲清玄說道:“我可什麽都沒有答應過他,我只是說辦完我自己的事情,到時事情的走向是怎麽樣,可能就不由我自己的決定,陛下會自己搞定的。”
雲迪與雲清玄相視一笑。
雲迪只覺得,主人是越來越奸詐了。
把陛下和公爵兩人都耍了,他們會不會生氣……
其實,陛下大概會很願意被雲清玄耍吧。
雲清玄很期待明天的生辰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