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繼續說道……

白钰知道聽了這話顧月梨還是不相信自己,于是開口到:“我說的句句屬實,若有虛假,天打雷劈。”

顧月梨現在是越聽越糊塗,腦袋一團亂麻,她閉目思考了一會,捋捋線索。

就連到現在她還是相信老婆婆的,畢竟剛剛白钰也說了,如果她真是殺了王承母親,傅星胤會查出來的,到時候她會丢了性命的,怎麽會這麽傻。

反倒是王承夫婦,顧月梨看着理直氣壯的白钰,又想到昨天傅星胤說王承的猶豫,她覺得案件遠遠沒有那麽簡單,到目前為止還是有人說謊。

“王夫人別太激動,這個案子我姐夫既然接手了,就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到時候誰在撒謊一目了然,只不過到時候還要麻煩您和縣令配合調查。”顧月梨溫聲細語的對白钰說道。

白钰問心無愧,不怕別人調查,當即回答:“那是自然,有什麽需要我們配合的盡管說,畢竟這件事有關我家相公的名聲,若是傳出去了我家相公怎麽在蘇州城立威。”

“有王夫人這句話我就放心,我這也是知會你一聲,你別介意,來喝茶。”顧月梨說道。

白钰壓根沒把這當回事,只是覺得顧月梨人美心善,還有那個女人的那件事,她準備回去告訴自己的相公,既然生母與養母的恩怨情仇出來了,相公為婆婆報仇指日可待了。

“顧姑娘放心,我知道你是對事不對人,這件事既然那個女人捅出來了,早晚都要解決,這也是好事。”白钰爽朗的說道。

顧月梨看着如此坦蕩蕩的白钰,心亂如麻,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雙方各執一詞,都表現的自己才是對的,讓她好不煩惱。

此時驿站裏,老婦人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聲,她在祈禱菩薩保佑,這件事會順利進行,然後她能重回王府。

而傅星胤派出去調查的人也回來了,附在傅星胤的耳邊說了好久,傅星胤嗯眼睛由疑惑到眼前一亮,又到疑惑。

原來是侍衛多方走訪調查,了解的少之又少,只知道那個婦人确實是王承府裏的人,不知因為什麽被趕出府,剛開始的那段時間她一直稱自己是王承的母親,可是壓根沒有人搭理她,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習慣了,反正她說的都是假的,大家都當成笑話來聽,沒有當真。

傅星胤心裏疑惑,莫不是這個老婆婆有臆想症,老是覺得自己是王承的母親,久而久之的她就忘了自己原來得身份?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好好盯着那個老婆婆有什麽事情即時彙報。”傅星胤想不出頭緒,只好吩咐下人多加看管老婦人,企圖從他的身上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傅星胤想這個案件越發撲朔迷離了,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解決,啓程回京城呢?

此時茶館裏的氛圍很是微妙,顧月梨自從聽到白钰的話後就心不在焉的,由于她一時也記不清頭緒,便打算去找傅星胤談談,看看能不能有所啓發。

“王夫人,既然你雙方各執一詞,我也弄不清楚誰對誰錯,只能等待我姐夫去調查清楚,你先回去吧,等我到時候再找你。”顧月梨開口說道。

白钰也知道此時顧月梨心裏疑惑,聽到她讓自己回去,也沒有多加停留,站起來向顧月梨告辭,然後帶着一衆丫鬟回去縣令府了。

在路上,白钰也在思考,那個女人到底想要幹嘛,竟然把這件事捅到巡撫大人的面前,她這不是自尋死路嗎?罷了,這件事還是回去告訴自家相公吧,看他如何打算。

白钰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府上,發現王承在縣衙還沒有回來,她心急如焚,于是派人去縣衙請王承回家,不多時王承就從縣衙回府了。

“夫人這是有什麽事,還派人去縣衙請我,到底怎麽回事讓你亂了方寸?”王承一進門就看到白钰在大廳等自己,他以為出了什麽大事的問到。

白钰看到王承回來着急的詢問自己,于是遣退下人,只留他們夫妻二人。

“相公,今天我在街上遇見巡撫大人的小姨子了,當時有小偷偷盜我的荷包,是顧姑娘開口阻止。”白钰說道。

“我說吶,今天有個抓了個小偷送到縣衙,原來那個人是偷盜夫人的小偷。”王承恍然大悟的說道。

“不過這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顧姑娘和我說,那個女人去巡撫大人面前狀告你,說你把她趕出家門,不贍養她,她還一直堅持是你的母親。”白钰開口說道。

王承自然知道自家妻子口中的那個女人是誰了?就是那個殺害自己生母,然後把自己據為己有的女人,那個女人還真是不死心啊……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昨天巡撫大人突然造訪,還一直詢問我父母的事情,當時我還覺得莫名其妙,現在對上號了。”王承恍然大悟說道。

“對呀,相公雖然你我都知道她說的不是事實,可是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對你的名聲有損啊,到時候你還如何管治蘇州?”白钰把自己內心的擔心說了出來。

“夫人不用擔心,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她說的不是真的就讓她鬧吧,本來念在她對我有養育之恩饒她一命,可是如今鬧到巡撫大人那裏了,我也無能為力了。”王承安慰自己夫人,不讓她擔心。

茶館裏,顧月梨在白钰走後,付了茶錢,也帶着丫鬟和侍衛準備回去驿站,找傅星胤好好談談,看看這件事怎麽解決。

顧月梨在回去的路上也在思考,到底是誰說了謊,哪裏出了差錯?她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決定回到驿站先去問問老婆婆,聽聽她怎麽說,然後再去找傅星胤商量。

一回到驿站,顧月梨沒有停留,直接奔向老婦人的房間,此時的老婦人依舊坐在窗前念念有詞,顧月梨看着她的背影,覺得很是孤獨,怎麽也不願意相信是老婦人說謊。

“老婆婆,怎麽沒有出去溜達,坐在這裏發呆?”顧月梨率先打破沉默說道。

“哦,是顧小姐啊,我在想我的兒子,這件事一日不解決,我就沒有心情出去,對了,今天顧小姐去幹嘛了?”老婦人回答顧月梨的問題。

“我出去買了點禮物送給京城裏的朋友。”顧月梨又說道:“今天我出去上街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小偷,他正在偷盜一個年輕夫人的荷包,被我出聲阻止了。”

“顧小姐真是好心腸,以前我待在內宅,養尊處優,不相信會有人窮到去偷竊,但是自從淪落街頭,目睹了人情冷暖才知道很多人在底層掙紮生活。”老婦人若有所思的說道。

顧月梨聽到老婦人的話,覺得她不像是白钰口中那個為了奪兒子而殺害小妾的人,真的是讓人頭痛啊……

“嗯,說來也巧,我開口提醒的那個婦人是熟人,您老也認識。”顧月梨緩緩開口說道。

那個婦人也是個精明的,聽到顧月梨無緣無故說街上的事,猜的也八九不離十了,看樣子那個年輕夫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控告的兒媳吧。

“顧小姐不要拐彎抹角了,有話直說,如果老身沒有猜錯那個年輕夫人是我兒王承的妻子白钰吧。”老婦人直截了當的說道。

“老婆婆果然是經歷大事的人,雕蟲小技不足以在您面前賣弄,既然您都已經猜到了,那我也就明說了。”顧月梨坦白的說:“在您兒媳婦白钰那裏我聽到了關于您被趕出家門的另一個版本,我覺得你們雙方說的都有理有據,所以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白钰說,今時今日您的處境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她還說您根本不是王承的母親,而是他的養母”顧月梨說道,看着老婦人漸漸蒼白的臉,她又繼續說:“白钰說,您嫁入王府那麽多年一直無所出,看着府裏的小妾生了個兒子,于是心生嫉妒,弑母奪子,把王承強行留在自己身邊撫養。”

“她還說,王承只把你趕出家門已經是仁至義盡,要不是念在你養魚培育之恩,他一定會讓你一命抵一命的。”顧月梨看着默不作聲的老婦人把自己下午了解到的事都說出來了。

那個老婦人聽着顧月梨說完事情的全過程,一言不發,只是低着頭揩着眼淚,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顧月梨于心不忍,但是為了找到真相也只能說出來,屋裏的兩個人不知道的是,她們的對話此時早已被門外的傅星胤聽到了。

“行了,月凝別說了,說多了老婆婆也受不了,讓她靜靜吧,咱們出去。”說罷率先走出房門。

顧月梨聽到傅星胤這樣說,覺得有道理,于是對老婦人說:“婆婆,你先休息。好好想想,我是相信你的,但是我希望你給我說實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