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惜怕他不明白自己的感情, 還想再多補充幾句解釋,簡珂忽然就封住了她的唇,右手緊扣住她的後腦, 讓她沒有一絲可以躲藏的餘地。
唇瓣被含住, 正要說話還沒來得及閉緊的牙關任由撬開。
男人的呼吸漸重, 和某些記憶片段中的聲音相重疊。
忘了在哪裏聽過一句話, 開葷之後,一頓不吃肉都難受。
岑惜大腦短暫放空後, 雙手軟趴趴的抵在兩人中間,含糊道:“這……是……”
“辦公室, 我知道。”男人單手鉗住她的兩只手箍在身後, 寬闊的胸膛貼着她的柔軟:“沒人會進來。”
他的手穿過薄薄的衣料, 觸碰到她肌膚時。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接在他說“沒人會進來”那句話後面。
同時響起的還有包宏藝疑惑的聲音:“誰把請勿打擾的牌子放這的?這不耽誤事嗎。哎,簡神, 你在裏頭不?”
簡珂閉上眼, 深吸氣緩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罵了一個單音節的髒字。
他放開她時,岑惜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潮潤的吻。
辦公室的門打開, 坐在沙發上摸着額頭的岑惜聽見簡珂淡漠的聲音:“有事?”
“我就說麽, 你在裏頭,還沒人信。”包宏藝自顧自的說話, 還一副很驕傲的樣子,拜精神極度大條所賜,簡珂冷漠的表情也沒影響到他旁若無人的走進辦公室,看到岑惜時他關切道,“簡神,你媳婦兒臉怎麽比之前還紅了?這都夏天了, 按說就算是花粉過敏也該好了,你要是有空帶她去醫院看看啊。”
岑惜:“……”
簡珂斜倚在門框上,一條腿曲起,頭微仰着,垂眸看着房間裏走來走去的那個胖子:“有事說事。”
包宏藝仍然毫無察覺:“哦,沒什麽事,就是下班了,問問你倆要不要一起吃飯。”
簡珂看向岑惜,用眼神詢問她的意見。
岑惜點頭:“好啊。”
正好她還有點事想要問包宏藝。
去餐廳的路上有點堵車,正好把時間空出來,岑惜沒等吃飯就先問:“包包學長,你和李鳶的代理律師之前就認識嗎?”
“認識啊。”包宏藝想也沒想,“你倆在辦公室那麽久,簡神沒跟你說嗎?”
……
說完這句話,空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等等。
兩個人……
在辦公室那麽久……
還有那個請勿打擾的牌子……
包宏藝腦子裏某根弦連在一起猛地一亮:“!”
察覺到這道目光,簡珂掀起眼皮,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後視鏡,就當回應了。
岑惜不知道身邊的兩個男人已經完成了一場無聲的對話,懵懵的問:“你也認識李鳶的那個律師嗎?”
簡珂雲淡風輕的“嗯”了一聲,“他之前也是禦誠的,我跟包子剛來的時候跟過他一起做案子,現在他應該是出去單幹了。”
跟過案子?那不就相當于前輩級別的人了?雖然說在律師這個行業,大家前一天兄友弟恭,第二天為了各自當事人的利益劍拔弩張的事情并不稀奇,但是岑惜還是有點心虛:“你怎麽都不沒跟我說……”
“這有什麽好說的?”簡珂不以為意的笑了下,“各憑本事。”
他沒說謊,但是只說了一半。
另一半是,如果他說了,他怕她替自己争取利益的時候有所顧慮。
包宏藝點了點頭,表示認可簡珂的觀點:“我剛還以為你是怕岑惜吃醋呢。”
“啊?”岑惜回頭,表示不解,“我吃什麽醋啊?”
包宏藝:“之前李丞明在禦誠的時候帶李鳶來過,她喜歡簡神那時候好多人都知道,後來李丞明從禦誠走,還有人私下讨論是不是簡神來着。”
嘶——
岑惜瞬間明白過來李丞明,李鳶還有簡珂的關系。
簡單來說,在某些方面,李鳶似乎也算是一個翻版的她?
岑惜把身子轉回來,又把目光投向簡珂。
快到商業區,簡珂一邊找停車位,一邊咳了聲,聲音略不自然:“我不知道。”
“那當然不知道了,除非表白到你腦門上,不然別人就算暗送秋波到你眼皮子底下,你也感覺不到。”包宏藝語氣酸溜溜的,“不過就算表白到你腦門上,你也得跟人家說你沒空。”
簡珂停好車,小姑娘瞬間打開副駕駛的門,看都沒看他一眼,小腿捯的飛快噠噠噠往商場裏走。簡珂回頭掃了後座下來的人:“吃飯前說那麽多話不怕噎死麽。”
包宏藝:???
吃飯前說話咋了?
他看着簡珂沉下來的臉色,又看了看小岑惜的背影,一臉驚恐:“難道……難道你對小岑惜也……!!!”
簡珂忍無可忍:“閉嘴。”
天氣越來越熱,也表示岑惜大學生涯的最後一個暑假就要來了。
從前說着要當律師的舍友們一邊複習法考和期末考試,一邊在得知律師從業前期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後覺得太辛苦準備畢業後就考公。
而從前說過以後要考公的岑惜,卻在這時候已經參加了一場完整的案子。
命運最愛捉弄人。
路過圖書館的時候,岑惜又想到一年前的那張黑白照片,再想想現在,他竟然能真實的在自己身邊,她低下頭,輕輕彎了唇角。
“你看見熟人了嗎?”李樰容跟着她看向圖書館,大熱的夏天,外面一個人都沒有,她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
“沒有。”岑惜說,“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也順便想起了她們兩個。
估計一年前誰都不會想到,在學校論壇上掀起一片血雨腥風的校花和賽校花,一年後居然能一起相約去美容院。
李樰容不愧是她們這屆赫赫有名的白富美,挑的美容院都富麗堂皇的,要是乍外面路過,岑惜還以為是個富豪的私人別墅。
而且這裏進進出出的好幾個女孩子岑惜都覺得眼熟,看着像是小明星。
岑惜沒挑美容項目,而是選了一個頭部放松,躺在美容院的床上,她聽見旁邊正在做煥顏護理的李樰容說:“唉,約你出來可太難了,你有沒有數過這是我第幾次約你啊?”
“第三次?”岑惜說,“我不是一直在打那個抄襲案的官司嘛,舉證什麽的還挺麻煩的,不過現在沒什麽事了,等着審判結果就行了。對了,你之前不是說還有秘密要跟我說嗎?”
“我的媽呀。”李樰容語氣誇張,“果然,人類的本質都是愛八卦的,連我們岑大美女都沒能免俗。”
岑惜閉着眼睛笑出聲:“你少來這套。”
“哪套?”李樰容明知故問,“岑大美女嗎?是因為我說岑大美女所以你害羞了?那這個忍不住啊!其實比起帥哥,我還真的更愛看美女。這麽多美女裏,我最愛看的就是你。又豔又純,胸還大,你別說,我還有點羨慕簡神。”
雖然岑惜已經被誇習慣了,但是已經許多年沒被同性朋友這麽當面誇的她還是有點害羞,下意識問了一句:“你真的不喜歡他,對吧?”
“看哪種喜歡了,如果是出于對考神那種崇拜的喜歡,整個B大就沒人不喜歡他吧。”李樰容回答的也很誠懇,“但要是說男女之間的那種,那就沒有了,我不喜歡那麽高冷的男神,有距離感。我喜歡包宏藝那樣的,胖胖的,多可愛,生氣的時候錘他兩拳他應該也不會生氣那種。”
“你認真的???”岑惜的聲音不自覺大了好幾倍,把正在給她做頭部護理的理療師都吓了一跳,她連聲說對不起。
“你也不用這麽激動吧……”李樰容停頓了一下,“不過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那個秘密,大概是見不得天日了。畢竟我在許韻她們的慫恿下跟你老公告白了,我要是再跟包宏藝告白,估計他會以為我是為了你老公才喜歡他。”
……
別說,這倆一人一個“你媳婦兒”,一人一個“你老公”,習慣性的口頭語還挺搭。
岑惜想了想,覺得現在還不是說的時機,而且李樰容的擔心也不無道理,她還是回頭探探包宏藝的底再說。
兩人從美容院出來時簡珂已經在車庫等着了,岑惜跟李樰容道別,興沖沖打開車門,上車第一件事就是看後座:“你今天沒和包包學長一起吃晚飯嗎?”
慢條斯理挂擋的簡珂掃了她一眼:“你想跟他一起吃?”
岑惜沉迷于自己的新發現,一心的激動使她全然沒注意到男人目光裏危險的信號:“有點想!要不然明天咱們約他吧?”
簡珂目不斜視的開車,哼了一聲,道路上車水馬龍,時不時有人按喇叭發出刺耳的鳴響,導致岑惜以為他是淡定的說了一聲“嗯”。
一直到了家門口,簡珂單手抄在兜裏,垂眼輸入家門密碼一言不發時,岑惜才弱弱的感覺到出了問題。
但是事關李樰容的隐私,還沒經過她的允許,岑惜覺得不能擅自把這件事就跟簡珂說,她舔了下嘴唇,決定先試探着問:“那個,你是不是……”
話音未落,家門打開的瞬間岑惜感覺自己腰間一緊,旋即眼前天旋地轉,被他放在床上的同時,她牛仔褲上唯一的一顆扣子被輕而易舉的解開。
帶有侵略感的吻從唇瓣到鎖骨,在她朦胧的低吟裏,她聽見他啞着嗓音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