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快愈合的傷口的時候,任熙和突然睜開了眼睛,然後從座位上站起來,在乘務員陰恻恻的微笑中,跑了……
林寰知道他是為了自己而當了那個誘餌,他以為,任熙和第二天會回來。
可,他沒有等到,唐柏告訴他,任熙和不會回來了,還嘲笑他愚蠢,林寰當時就跟唐柏翻臉了,什麽愚蠢?只不過是你的片面之詞而已。
林寰的肩膀都在抖,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他以為,任熙和沒事會回來的。
風栖久看出林寰的不對勁,“怎麽了?”
羅丞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林寰的肩膀上,沉聲道:“任熙和……第二晚,替林寰擋了乘務員。”
蕭蠻一愣,把目光放在了林寰身上。
林寰呢喃道:“第二次了……又是因為我……我……”
蕭蠻突然起身,揪着林寰的衣領就站了起來,然後道:“我先帶他走了。”
風栖久點點頭,他明顯看出林寰不太對勁,所以也沒多問。
門關上的聲音響起,蕭蠻二人走了。
羅丞舔了舔嘴角,沉聲道:“真會死?”
“會。”
風栖久一般不會騙他,羅丞信了,那麽,之後呢?還會有這事嗎?
“你說……一個月了,那麽,這個到底什麽規則呢?”
“每周六,零點,也就是子夜,一共需要過十一個夢境,夢境難度不定,就像這次這個,應該是偏難的。”
“你……”羅丞欲言又止。
“嗯?”
“沒什麽,我先回去了。”天已經亮了,羅丞看了一眼窗外,馬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又恢複了生氣,仿佛經歷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也許,就是一場夢。
“好。”
羅丞走到了門口,打開門,突然又道:“七九,你了辭職,打算怎麽辦?”
風栖久愣了一下,笑道:“打破規矩,放出話,就說,breeze開始賣畫了。”
羅丞勉強一笑,道:“你這八年大旗可算是倒了……圈裏怕是有人要眼紅了。”
他沒多說,關上了門。
房間裏突然安靜了下來,風栖久突然掃到了茶幾上的外套,那是蕭蠻的,那外套口袋裏,是露出了一小節的紅繩。
風栖久把外套收起來,放到了一個袋子裏,然後打開v信,準備叫蕭蠻來拿,但是一想,他現在應該在安撫小外甥吧?下午給他送過去好了。
風栖久把外套放在了自己的床頭,然後躺在床上,腦海裏突然冒出來他跟羅丞最後的對話。
“你打算怎麽辦呢……八年大旗……倒了……”
是啊,八年了,從他進入這個圈子開始,他就只賣了一幅畫,還是他抑郁的時候畫的,他還記得,那副畫叫「雨夜」,很抒情的名字,可是畫的內容卻是有一點看不懂,他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他展出畫。
最後,竟然被人高價買走了,那副畫他不留戀,但也并非是無所謂的,那是他的例外,八年了,他沒再賣過一副。現在,竟然要打破了……
也挺好……
60、本來就是你的
風栖久沒有想多久,意識就模糊了,等他再次醒來,已經十二點了。
風栖久是被自己手裏的震動吵醒的,他拿起來,只見他們的那個群裏有些吵。
莫南:九哥?
莫南:@九,九哥,你好久都沒出來了。
風栖久盯了一會兒,怕是自己不回信息他會覺得自己已經挂了吧?
九:嗯?
莫南:啊,沒事,我就看你好久沒回信息了。
這個群之前也有些動靜,很吵,大多數是莫南在說話,然後冷陽禮貌的回複,多數是以龍語說吵結尾,風栖久也覺得有些吵,然後就屏蔽了,好像是他辭職之後吧,他又把他解開了,現在他沒什麽事,看看也挺有趣,不過沒有回複罷了。
九:嗯。
也許是有些代溝,或者是風栖久本人有些冷淡,莫南也沒有問其他的,仿佛只要确認風栖久還在就行。
風栖久切出界面,然後手指在蕭蠻的那一個頭像那裏停了下來。
他現在有空嗎?
風栖久點開對話框,然後寫到:你有空嗎?
删除……
我請你吃飯吧!
删除……
你的外套落在我家了,你家在哪兒?我給你送來?
删除……
你外套落在我家了,你說個地址,我拿給你。
發送……
風栖久心跳有些快,他總覺得直接問蕭蠻他家在哪兒有些不太妥當。畢竟,他沒有主動提起,自己也不好過問。
風栖久等了一會兒,蕭蠻沒有回複。他起身,就穿了個t恤,去廚房看有什麽東西,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吃飯呢。
從冰箱裏,他就找到了一個番茄,一個雞蛋,嗯……他也不太會做……
風栖久想了想,好像番茄可以生吃,雞蛋可以蒸,他小的時候見過家裏阿姨做過,不過他沒嘗試過罷了。
風栖久把雞蛋打在瓷碗裏,把碎的雞蛋殼挑了出來,打散,憑着記憶放了些糖,然後把碗放進了高壓鍋,他也沒怎麽用過這個,弄了半天才打開。最後,啃着番茄在旁邊等待蒸雞蛋。
風栖久突然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來可能是蕭蠻回複了,又去客廳把手機拿了過來,打開。
我來你家拿。
風栖久回複道:我送過去。
你會有些麻煩,我來方便些。
風栖久正準備回複,突然一聲巨響,風栖久的手機都差點摔掉了,他僵硬的走到廚房,打開鍋,只見哪兒還有什麽雞蛋羹啊,碗都成碎渣了。
風栖久突然覺得手裏的番茄不香了,他兩口咬完,給蕭蠻回複道:正好沒吃飯,一起吧。
蕭蠻:好。
這次蕭蠻竟沒有拒絕,風栖久開始還有些後悔,覺得會不會有些唐突,現在看來,也挺好。
他有些想跟蕭蠻多待一會兒呢。
風栖久自己開着車到了蕭蠻說的地點,一看名字就不是一個簡陋的地方,到了才知道,這地方他以前從來不會來,因為一看就知道太貴了,他是自己養活自己,實在是有些奢侈不起。
他下意識算了算自己錢包裏的錢,心道:應該付得起吧?大不了吃土。
門口已經有一個服務生等着了,見風栖久走過來,微笑道:“是風先生吧?”
風栖久道:“嗯。”
“蕭先生已經在裏面等着了,請跟我來。”服務員态度極好,一路微笑着,仿佛給風栖久服務是多麽高興的事情,不過風栖久還是看得出這是職業假笑。
風栖久沉默的跟着服務器的腳步,因為不上班了,他也不再穿皮鞋,平時就是普通的運動鞋或者平底鞋,這會兒,地板上全是服務員的高跟鞋的聲音,有些讓耳朵發癢。
他以前這樣忍受不了高跟鞋的聲音嗎?
“風先生請。”
服務員把一個包間打開,風栖久一眼就看到了裏面穿着西裝的蕭蠻,筆直的身體讓他更加嚴肅了些,偏偏那眸子溫柔至極。
服務員跟蕭蠻點頭,然後識趣的帶上了門。
風栖久把手裏提着的袋子放到了旁邊的空位上,自己坐在蕭蠻的對面。
不知是不是風栖久的錯覺,他總覺得蕭蠻的表情在看到他的時候就溫和了一些。
自己這是中邪了?
蕭蠻把手裏的菜單推到風栖久的面前,輕聲道:“我還沒點,你看看想吃什麽。”
風栖久沒有接菜單,反道:“這麽久未請你吃過飯,你點吧。”
蕭蠻輕挑眉,也沒推辭,只是問道:“有沒有什麽忌口的?或者不吃的?”
風栖久認真想了想道:“肥肉不吃,莴筍不吃,動物皮不吃,魚肉不吃,豆豉不吃,豆瓣醬不吃,蔥花不吃,蒜泥不吃……”
風栖久突然頓住了,他擡眸,只見蕭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尴尬了,大意了,怎麽認真說起來了呢,嗅大了!
“還有嗎?”蕭蠻輕笑着問。
“沒……沒了吧?”風栖久尴尬得想立刻離開。可是,打定了請他吃飯就得實行!
“好,蒜泥這個包括完整的蒜嗎?”
“不,不包括。”風栖久木讷的搖了搖頭,他只想裝自己什麽都沒說。
“嗯,記住了。”蕭蠻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勾選了幾個菜,認真看了看,按了旁邊的鈴。
剛剛的服務員好似就守在門口似的,立馬就來了。
蕭蠻說道:“不要加蔥花跟蒜泥,可以弄成整的,還有,少放點辣椒。”
服務員道:“好的,先生。”她恭恭敬敬的接過菜單出去了。
現在沒話說了,就有些尴尬,風栖久戰術性的看了看窗外。
他所在的這個餐廳在六樓,視線挺寬,還是落地的單向玻璃,能一眼看到外面的場景,在對面有一個空中花園,風景好的沒得說,風栖久突然覺得,貴有貴的道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