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兒的任務,便是将太子妃安全護送回徐國……

柳兒一改方才的溫順,說話之間,多了一分沉穩。

察覺到她的變化,顧月梨心中一驚,聽她的意思,是知曉自己不是傅菁菁了。

“我并非慶明公主,倘若這件事被你們太子知道了,他不會放過你們的。”顧月梨緊緊攥着拳頭,拿出了最後的底牌。

柳兒輕笑一聲,擡頭看着眼前一身紅妝的女子,出聲到:“公主放心,我家殿下做事,心中有數。”

柳兒哪裏不清楚,整個護送的車隊,都是她家殿下的手筆,布防多麽謹慎,區區一個宸國廢物公主,若不是他們殿下默許了,又怎麽會輕易逃脫呢?

說完這話後,柳兒就離開了。

看着柳兒離開的背影,顧月梨眸色微沉,紅蓋頭遮住了她臉上的陰霾,更是讓人猜不出她現在的心思,不過應該是不好吧。

柳兒顯然知曉自己不是傅菁菁,只是皇命難為,若是不能将人送去徐國,兩國之間必起戰亂,想到要是因為自己,傅星胤又要上戰場,顧月梨蔫了些,她絕對不能挑起兩國的紛争來。

為今之際,她也只能安心留下,等到了徐國,見過太子之後,再将這件事說清楚,顧月梨緊緊攥着拳頭,手腕上的繩子綁的生疼,可她卻感受不到,滿心都是愧疚,她還是沒保護好自己,等傅星胤回到京城,發現自己不在了,又該擔心了。

柳兒是在半個時辰之後掀開車簾的,前幾日顧月梨一直昏睡着,他們便沒有休息,沒日沒夜的往徐國趕路,如今顧月梨醒了,馬車也适當的停了。

“公主,舟車勞頓,您先用膳吧。”柳兒這麽說着,将幹糧放在了顧月梨身前。

顧月梨将被綁住的手舉在柳兒面前,出聲道:“我的手被綁住了,你叫我如何用膳?”

聽了這話,柳兒低頭看過去,有些為難。

“你無需擔心我會逃跑,誠如你所說,你們殿下手下都是奇兵良将,我一個弱女子,即使拿着刀槍都出不去,何必自尋死路呢?”

顧月梨這麽說着,将自己本就纖細的胳膊舉了起來。看着她這模樣,柳兒還是聽話的替她松綁了,畢竟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她一個人就沒問題。

繩子被解開後,顧月梨立刻活動着自己的手腕,她被這樣綁了兩天兩夜,實在是太難受了。伸手揭開了頭上的紅蓋頭,柳兒立刻出聲:“公主,這樣不吉利!”

新娘的喜帕,自古都要由自己的夫君揭開的,新娘私自揭下,是很不吉利的!只是柳兒看見顧月梨的容貌後,整個人驚在了原地。

明眸皓齒,膚白如玉,一雙杏眸中,閃爍着異樣的光彩,那樣的女子,是世間少有的,她跟在太子身邊,見過的美女不少,可唯一讓她驚豔的,也只有眼前的人了。

“有什麽吉利不吉利的?你家太子都娶錯夫人了,我都嫁過一次人了,怎麽會再嫁呢?”顧月梨一邊無力的解釋着,一邊拿起了燒餅啃,身體是本錢,若是她不吃飽些,該怎麽想法子離開呢?

她現在只盼望着,安王府裏的人能早日發現她不見了。看着顧月梨小口吃着餅,柳兒識趣的退了下去,這樣的女子,也難怪殿下會拿五十年的安分去換。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兩日之後的晌午,送親的長龍總算是行到了徐國皇城,城門有一人一馬,男人一身喜服,大紅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看着遠處的隊伍,那張本就妖孽的面龐因為一個笑容更加迷人了。

“公主駕到,還請殿下相迎。”使臣朝着馬上的人行禮,一一按着流程行事。

聽見這個聲音,馬車裏的顧月梨周身一顫,她方才有些困意,卻不想一覺醒來,自己已經置身于徐國了。

還沒等她作何反應,馬車內伸來一只手,修長的手指若白玉般,透過喜帕望去,顧月梨什麽也看不清。

“公主,快随殿下下轎吧。”柳兒在外頭輕聲提示着,明确了這手的主人是誰。

顧月梨這才反應過來,外頭這個迎接自己的人,是徐國太子。只是她不是傅菁菁,不該承受太子所賦予的一切,包括下轎,只要她下去了,一切都解釋不清了。

“你……”顧月梨剛要開口,卻不知道對方幹了什麽,輕輕在她身上一點,她就發不出一點聲音了。

“公主舟車勞頓,有些累了,本宮便親自動手了。”男人妖孽的聲音讓人着迷,他這麽說着,伸手将顧月梨從裏面抱了出來。

男人将她攔腰抱起,顧月梨整個人貼在他的胸膛上,一股屬于男人特有的清冽氣息撲鼻而來,一股熱氣打在臉上,讓顧月梨想要逃離。

可惜男人的力氣太大,任由她怎麽動,都是徒勞的……

“小家夥,別亂動,這可是在外面,萬一本宮忍不住對你做了什麽,你該如何?”男人的聲音裏夾雜着隐忍,加重了手上的力氣。

男人的話,讓顧月梨整個人一震,她再也不敢動一下了,不然她怕太子真的會對她做什麽。

察覺到懷裏人的動靜,男人輕笑一聲,飛身上馬,将顧月梨放在自己身前,揚長而去了。

這一路,顧月梨覺得十分漫長,等了許久,她才有了下馬的機會,聽見兩個丫鬟行禮的聲音,她又聽男人道:“将公主送到本宮殿裏,一會兒本宮會去。”

丫鬟聽了這話,将顧月梨攙扶了下去,太子還有事情要做,畢竟送公主遠道而來的使臣還沒有回去,今晚之前,他必須将這些人送走。

直到傍晚,顧月梨終于等到了人來,男人實在是可惡,不僅是點了她的啞穴,更是在丫鬟将她扶走之前,讓她不能動彈了,顧月梨在這裏坐了約莫兩個時辰,實在是酸痛極了。

“小丫頭,真是難為你了。”男人走進來,在她身上點了兩下,顧月梨便能動彈了。

顧月梨擡起酸痛的胳膊,剛要開口向男人解釋,一雙大手就蓋在了她的手上,“乖,這是我該做的事。”

這麽說着,男人便伸手拿去了她頭頂上的喜帕,露出了那精致的面龐。

眼前不再有屏障,顧月梨擡頭看過去,代見到太子的臉,她整個人都驚住了,“子析?”

不錯,她面前的這個人,正是子析!

子析點了點頭,似乎不太滿意她的神情。

“怎麽會是你啊,你不應該……”顧月梨整個人都驚住了,擡眼看着眼前的子析,原來,他就是徐國太子,頂尊貴的人。

“怎麽就不是我呢,我沒有騙你,本宮是徐國太子廖冥,也是子析。”子析之名,是他母後所取,輕易間,他不會告訴任何人,哪怕是他最親近的下屬,都不曾知曉。

“你的傷怎麽樣了?”想起他上次的不告而別,顧月梨有些擔心。

見他她這麽問,廖冥嘴角揚起一抹笑來,原來,她還記得自己曾受過傷。

“咳……”廖冥忽然咳了一聲,看他的樣子,突然就虛弱下來了,“無礙了,只是小傷而已。”

見他這模樣,顧月梨眉頭一皺,也不知曉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人家這傷好歹也是因為自己受的,顧月梨過意不過去。

“是你的話,事情就好辦了。”顧月梨想起了自己的正經事,臉上露出了笑來,起初她還擔心徐國的太子不好說話,不過目前看來,這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廖冥挑眉看着她,嘴角揚起一抹笑來,“怎麽了,是我的話,要辦什麽事?”廖冥欺身壓下,一雙桃花眼裏帶着星光。

“也不是什麽大事,你也知道的,我是傅星胤的妻子,我已經嫁人了,你要迎娶的人是傅菁菁,她打暈了我,逃走了。”

顧月梨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講了出來,講道這裏,她有些口渴了,廖冥細心的給她端來一杯茶水。

趁她喝茶的時候,廖冥嘴角微勾,“你的意思是,要我送你回去?”

聽了這話,顧月梨點了點頭,“是啊,我就是這個意思,子析,你送我回去吧,不然,夫君會擔心的。”

廖冥長指握着的茶杯沒拿穩,一下子摔在了地上,顧月梨看過去,只覺得他臉色陰沉了不少,顧月梨輕咳一聲,繼續道:“那個……你覺得可以嗎?”

“可以?可以什麽?”廖冥冷笑一聲,一雙眼睛陰厲的盯着她看,“難道我要昭告天下人,我的太子妃逃婚了?你想讓天下人看我的笑話嗎?”

廖冥的模樣十分駭人,一雙眼睛如同深淵,讓人膽寒,顧月梨後退了一步,仔細想了想,這件事對他來說,的确是件不太光彩的事情……

“再說了,小丫頭,我是太子,過不了幾天,我便是這徐國的君主,你嫁給我,難道就不好嗎?”廖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