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人的身體構造熟悉的可怕,小陶大腦一片空白,這一刻,什麽都想不起,什麽都記不得,只是随着他沉浮……
一瞬間,達到頂峰時,冰冷的手術刀突然貼緊脖子的頸動脈,她猛得睜開眼眸……”
陶哓哓抓狂坐墊子上,背靠着沙發,眼睛死死盯着電腦,怎麽就完了?
陶哓哓吸了口酸奶,把空盒扔到垃圾桶裏,自言自語道:“每天就更那麽一點,這不吊人胃口嘛!”
她撅着嘴,隐約覺得忘了什麽,想想想着,身體在回應她一般,一陣“呼嚕呼嚕”的叫喚聲從肚子傳來。
陶哓哓仰首靠着沙發躺平,摸着肚子,盯着泛黃的天花板,隐約反應過來,今天審完兩篇稿子後,剛好遇到更新,忙着追小說,晚飯都忘了吃。
最終還是熬不住肚子的折磨,慫拉着腦袋,起身走到冰箱那,打開一看,裏面卻什麽都沒有。
剛準備掏出手機,腦袋裏立馬浮現不久前看某部網劇,外賣小哥分屍殺人的畫面,想到這,立馬打消了點外賣的念頭。她一個激靈,沖向卧室換衣服,拿着錢包去對面便利店買關東煮。
陶哓哓住的是一個老式小區,靠近城中心,卻與之格格不入,那泛黃的外牆無一不在彰顯着時間的無情。但是好在離上班的地方近,房租又便宜,格局小,一室一廳剛好适合單身人士居住。而且,雖說是老式小區,但治安一直不錯,市公安局離這裏也就隔了一條街。
今天的夜特別靜,連蟬鳴聲都沒有,路燈的光被旁邊的樹遮住一半多,僅僅只靠着這點微弱的光,她順着路走。
剛走出小區大門,就總是隐隐有些不安。陶哓哓摸摸脖子,涼涼的,就像是,有人一直在暗處盯着自己。她猛的轉身,後面黑漆漆的什麽都沒有。
她拍拍胸/脯,一遍遍自我心理暗示,“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
大步流星走向便利店。
“歡迎光臨”
一陣機械式的歡迎聲,陶哓哓被吓了一跳,她連拍自己的小心髒,尴尬的沖店員笑了笑。
用了幾分鐘就拿好東西,為了以防萬一,她又忘購物框裏拿了一堆泡面和零食。
把東西放在收銀臺,拿着關東煮,她伸出頭往外探,這麽晚了,應該不會有人吧。
“小姐,總共68元。”
“哦哦,好。”她連忙拿出錢包,付了錢。
“歡迎下次光臨。”
陶哓哓一手擡着關東煮,一手提着東西走出便利店,越往前走,越覺得不對勁,隐約聽到嘈雜聲,似乎前面有好多人。
寂靜的夏夜,聲音也就越清楚,尤其是那斑駁光影下的影子。
遭了,一群人在打架,陶哓哓第一反應就是想往回跑,就被身後的一人給拎住衣領。
“喲~這麽晚了,還有妞呢?”
陶哓哓其實膽不小,可,真遇到這種場面,她立馬慫了。
“那個,我什麽都沒看到。”如果不是雙手不得空,她真想蒙住雙眼以示清白。
“沒看見,那我是什麽?”男子邪笑說道。
“……”
陶哓哓眨巴眼睛望他,比她高些,看着二十幾的年紀,染一頭黃毛,身材中等偏瘦,黑色的褲子膝蓋處破得洞有些誇張。被他拉着往前走了些,才發現在距離小區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公園前的樹林旁一群人打得熱火朝天。
而在與她和黃毛的對面,也站了兩個人,旁邊停着一輛銀色的面包車。難不成,現在打架,還有站崗的?
她正晃神,突然,只見一人沖了上來,刀就沖黃毛而來,他估計沒料到是刀,下意識的擡起胳膊擋,立馬血就濺了出來。
黃毛吃痛吼罵了一聲:“媽的。”他一腳踢開那人,一手把陶哓哓把推到旁邊。陶哓哓頭猛得撞到圍牆上,東西散落一片,他推開的力道不輕,腦袋撞得發暈。
她捂着後腦勺,鼻子間,滿是剛剛那人的血腥味,揮之不去,頭越來越暈,腿軟的站不起來。她縮在地上害怕極了,心想難不成,真要死在這?
她顫抖的掏出手機,可抖得一直解不開鎖。正當絕望的想着,腦海中,竟然清晰的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曾經的害怕愧疚,現在只剩下了想念的酸楚。
她胡思亂想的瞬間,不知道誰喊到:“警察來了。”
伴随着,是警車和更多人的聲音。
陶哓哓其實剛才也就那麽一瞬間想到祁亦言,可,也僅限于想想,真要遇見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她過去也曾想過一百種與祁亦言相遇的場景,萬萬沒想到是今天這種情景。
夏日夜空,月高高,空氣中,彌漫着血腥味,身旁,還有灑落的關東煮混合在一起。頭發淩亂,身上被濺了血,味道不知道多奇怪。
陶哓哓蒼白着臉,縮在牆角,像一只可憐的小野貓。
“嗨,你還好吧?”一個年輕小夥從警車上下來,就沖她走來,周圍已被警察圍住,開着車燈,很亮。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等待她的回應。
陶哓哓擡眸看清眼前的人,可渾身發顫,說話哆嗦:“我……拉我……”
她試圖想站起來,由于剛剛撞牆的力道不輕,再加上她暈血和沒吃下午飯,腦袋一陣陣發黑暈。
混沌的腦海裏,這會又浮現出過去的畫面,狹小的車廂裏,她母親的手緊緊護着她,周圍都是血,腥鏽味圍繞着她。也是從此,她便會暈血。
陶哓哓一手撐着後面的牆,另一手想借他伸出的手站起來。大概是起得有些勇,蹲得時間又長,突然站起,頭腦一陣暈眩。還沒來得及扶住他,腿一軟,卻意外的跌入一個懷抱。
陶哓哓在那一瞬間,便知曉身後的人是祁亦言。在他懷中僵直了身體,一陣幹淨的男性氣息傳來,立即狠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臉色蒼白,低垂着腦袋,鬓角細碎的發絲擋住了她的眼眸,不敢擡頭,熟悉的氣息缭繞,陶哓哓緊緊抓着他的衣角。
原來,有對一個人的熟悉,是那麽的可怕。她眼睛酸澀,真的重逢時,才會知道骨子裏對一個人有多想念,同時,過往所有的記憶,撲面而來,既想念,又想逃離。
兩人沉默,旁邊的刑警這時候站到一旁,尴尬的收回手。周遭人越來越多,越發襯得氣氛尴尬。陶哓哓很快就緩過神來,只是她剛準備打破沉默,便聽到一個醇厚的男聲:“哎,你怎麽來了?”
一個男子撥開年輕小夥走過來,他頗為意外的看向祁亦言。尤其是,看到他的手,竟主動的摟着一個姑娘的腰時。
祁亦言冷冷瞥了他一眼,又随即垂眸看着陶哓哓,眸光溫柔。她把微卷的發絲挽成一個丸子頭,淩亂蓬松,鬓間有些碎發絲,卻完整露出白皙的脖頸,耳垂因為他這般盯着,慢慢有些泛紅。
六年的時間,再一次擁她入懷,是終于,也是嘆息。
陶哓哓被他看得頭皮發麻,緊緊咬住下嘴唇,她趁腦袋還有一絲清明,自以為不着痕跡的想掙開他的雙手,卻被箍得越發緊。
她一驚,立刻停止小動作,輕輕嘆了小口氣,鼓起勇氣,揚起僵硬的笑臉,仰頭寒暄道:“那個,祁亦言,好久,好久不見。”
四目相對,陶哓哓發現祁亦言比年少時變了許多,垂下與她對視時,那深邃的黑眸不見底,右眼下的淚痣襯得冷峻。他逆着光,緊緊攬住她,比以前高了,但是也瘦了。幹燥的手掌收緊,關節的骨頭膈着她的手腕,有些寒意。黑色的襯衫手袖卷到胳膊處,白皙的皮膚上青筋顯露。高挺的鼻梁下,緊抿成一條線的雙唇,這時慢慢勾起一抹弧度。
他一字一句說道:“是好久不見,哓哓。”
意外地,與昨夜夢中的聲音重合,她在他懷中打了個冷顫,沒法繼續聊了。
祁亦言眼裏的笑意愈發深,陶哓哓趕忙低下頭,縮在他懷裏,在心裏把他和自己罵了個遍。
無論是六年前還是現在,在他面前,還是那麽慫,卻也在思考着怎麽離開。
陶哓哓對祁亦言的恐懼,不亞于今天遇到的事。她清楚的知道,祁亦言臉上滿是笑意的眼眸,可不單單是因為遇到她而開心的笑。
曾經青澀時代,他幾乎是她全部的信仰。陶哓哓從小,就是出了名的三觀跟着顏值走,遇到祁亦言這種極品時,自然就一股腦的栽了進去。
唉,色一頭上一把刀,一眼誤終生,大概說的便是她吧。
但是雖說祁亦言性格陰郁偏執些,陶哓哓知道,祁亦言是喜歡她的。只不過他的喜歡得有些特別,喜歡到,想把她做成标本。
“哓哓,好久沒見你了,原來都認識呀。”聽到熟悉的聲音,陶哓哓偏頭看到是陸衎,他滿臉的打趣,陶哓哓立馬清醒,連忙躲開他的目光。
祁亦言不着痕跡擋住他看陶哓哓的目光,收起了笑容,簡單說:“嗯,認識。”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先更這本,《破繭》明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