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日的調養,樂逍遙的風寒已經好了一大半,因樂逍遙不喜歡喝中藥,所以醫師只好為她調制了藥浴。

綠紗帳裏,樂逍遙正趴在熱氣騰騰的浴桶裏發呆。因為泡久的緣故,渾身上下都如同被蒙了一層水霧,水霧下肌膚白嫩的不行,加上血氣上湧,臉上更有一摸紅暈,又因為病體還沒痊愈,一副嬌弱柔軟的樣子,如此看來,更加的美麗動人。

覃霍元聞着藥香慢慢走近,透過屏風看到了正在藥浴當中發呆的樂逍遙,輕聲喚了一聲:“不知可是逍遙姑娘。”

“誰?”一聽有男人聲音在自己房中響起,樂逍遙立即從發呆中清醒過來。

“上次害逍遙姑娘被連累,聽聞姑娘受驚身體不适,覃某特來看望。”

帥……帥哥?樂逍遙瞬間反應過來來者何人,剛想起身換衣服,卻發現衣服被醜姑搭在一旁的架子上,如若自己光着身子出去拿又好像不太雅觀。

“那個……其實算起來,您救了我兩命,說起來,您還是我救命恩人呢,您就不必自責了,額……順便,可以麻煩恩人幫我拿一下架子上的衣服麽?如此交談,也是不大方便。”

想來也是有些尴尬,不過,看着浴桶裏低着頭害羞的樂逍遙,覃霍元只好挪了挪身從一旁的架子上将衣服取下送去樂逍遙面前。

明明就看不見,卻還要故作紳士的将臉撇到一邊,樂逍遙不由得覺得好笑。

頓時從浴桶裏起身走出,就在将要觸摸到衣服的瞬間腳底下打滑,眼看就要摔在冰冷的地上,一瞬間,卻光溜溜的落在了一個結實的臂膀裏,一張臉更是愈發緋紅了三分,羞恥到了骨子裏。

雖然明知對方眼睛看不見,可還是害羞的不行,忙将衣服扯住護在胸前。

然而覃霍元早已将某人的羞色盡收眼底,為了以防尴尬,只好裝作仍舊看不見的樣子将樂逍遙身子扶正立與一旁。

“若姑娘真想要感謝覃某的話,不妨替覃某送一封信,覃某先行謝過逍遙姑娘了,告辭。”

覃霍元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兩指捏着,将信放置在一旁的盆景旁,頭也不回的翻窗而去。

而房中的樂逍遙才剛剛将她那繁複的衣服穿好,這才發現剛剛還在和她說話的人一眨眼功夫就這麽消失的無影無蹤。

樂逍遙憋了憋嘴,上前兩步将剛才覃霍元留下的信取下一看,信封上除了個地址其他的竟一個字也沒有,看來是挺保密的一封信。

樂逍遙剛把信放好,卻聽得窗戶口一個細微的聲音傳進來,扶簾一看,竟又是她的恩公帥哥。

“咦?恩公你怎麽又回來了?外面沒人把守麽?怎麽說丞相府的守衛也是僅次于皇宮的啊。”

“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找來了,城門封鎖了,我恐怕要在你這裏躲一宿了。”只見覃霍元神色有些緊張。

“快!每間房都給我搜查清楚。”只聽得外面一片鬧哄哄的聲音,好像一下子就圍滿了百人之衆一般。

“你快到我浴桶裏躲躲吧,如果恩公你不介意……”

樂逍遙話還沒說完,覃霍元便已置身浴桶之中,樂逍遙此刻已經來不及細想為什麽現在覃霍元的定位能力越來越強。

因為她正愁在那些人沖進她這間屋子之前,她能不能将身上那剛穿上的繁瑣衣服給好好的脫下來再重新回到浴桶裏去。

“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我們家小姐正在沐浴,不可以進去!喂,你們到底是誰啊。”是醜姑的聲音,幸而醜姑在外面攔了一下,這才使得樂逍遙及時回到浴桶裏。

“本将軍奉皇上口谕捉拿亂臣賊子,任何人不得阻攔,将她拉下去。”司徒顯手握寶劍氣勢洶洶。

就在門被推開的一霎,剛剛沖進浴桶裏的樂逍遙故作驚慌的驚叫起來:“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闖丞相府!”

隔着屏風,司徒顯迅速左右望了一眼道:“本将乃是奉皇命行事,不得已而為之,還望小姐見諒。”話畢,将手一揮,左右兩排侍衛立即在房內搜查起來,樂岐山此刻也帶着一衆家小趕了過來。

“不知司徒将軍駕臨,老夫多有怠慢了。”樂岐山略為賠着臉道。

“樂相嚴重了,本将也是奉命行事,只是令千金緣何此時才來沐浴?”司徒顯望了一眼屏風後浴桶中的樂逍遙。

“噢……将軍有所不知,小女前些日子風寒嚴重卻又怕苦不肯吃藥,只好讓大夫為她藥浴。”樂相解釋道,大夫人和醜姑見搜查的也差不多了。連忙跑去用衣裳護住在浴桶裏有些受驚的樂逍遙。

“禀将軍,這裏有血跡。”一位侍衛禀報。

“血跡?”司徒顯冷着劍眉,有些好奇的往樂逍遙的位置靠近。

樂逍遙也緊張起來,她怎麽沒看到方才他受了傷,只是此刻來不得細想,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地上的血跡上時,樂逍遙将手輕輕伸進浴桶裏,示意覃霍元弄傷自己的背部。

覃霍元雖有些不忍,可倘若就此被發現,對誰都不好,只好用懷中的匕首柄将樂逍遙的背部刮傷。

“不知丞相千金的閨房中,何來的血跡呢?”司徒顯轉過身質問着一旁的樂逍遙。

“只不過是方才口渴起身倒茶時,不小心腳底下打滑刮破了背而已,這也值得可疑嗎?不知将軍到底還想這樣在逍遙的閨房中搜查到幾時?”樂逍遙此刻反倒顯得鎮定自若不屑一顧道。

“是嗎?幾時小姐飲茶還需要親力親為了?”司徒顯仍舊不死心道,他明明看到人進了這丞相府,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叫他逃走。

“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是小姐的貼身婢女,想必是方才奴婢到廚房查看點心時,小姐沒能喚應奴婢,所以自己親自起身倒茶了。都是奴婢照顧不周,害小姐跌倒,奴婢該死,請小姐責罰,丞相和夫人責罰。”醜姑立即跪了下來邊磕邊求。

“醜姑你且起來吧,不關你的事,本來就是我嫌吵鬧,所以房中才只有你一人服侍,自然不能面面俱到,更何況司徒将軍乃大将風範,定會明察秋毫,還我丞相府一個清白的。”樂逍遙對着醜姑道,話鋒卻是指向司徒顯。

“那是自然,本将鬥膽,勞煩小姐讓在下看一下背上的傷行,一經确認,本将立即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