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覃霍元剛下完朝,樂岐山就在書房外求見。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樂岐山畢恭畢敬地跪在地上。

“愛卿不必多禮。”覃霍元擡了擡眼,正忙着處理案上的政務。

樂岐山起身後,不知當如何開口,愣在原地,有些尴尬。覃霍元忙完,見樂岐山站在原地扭扭捏捏,開口問道:“不知愛卿所為何事?”

“哦,回禀聖上,聖上自登基以來,也有些時日了,可這後宮一直尚未充盈,您看是否應當開始準備選秀了?一來充盈後宮,二來,後宮不可沒有皇後,也應從後宮中擇後了。”

原來是這件事情,覃霍元又何嘗不知。将手中的奏折放下,對着樂岐山道:“朕心中的皇後人選,愛卿不是不知,只是如今令嫒正在和朕鬧別扭。她似乎很抗拒朕的身份,向往平凡的生活。”

“是小女不懂事,讓皇上費心了,微臣今日回去,定會好好的開導開導她。”

“如今殺害尊夫人的兇手尚未找到,只怕在這個時候宣遙兒入宮,她也是不願的,那愛卿就先好好開導開導遙兒,過些時候,朕再接她入宮吧,至于選秀的事情,先暫且擱一擱吧,免得給遙兒心中添堵。”覃霍元說話的語氣極為緩慢,已是十分顧全樂逍遙的感受。

“一切就聽皇上的吩咐,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皇城外,一隊商人正在宮門口準備出行。守城門的士兵仔細的逐一排查。

“可有通行令!”守城的士兵将商隊攔了下來,為首的胡商忙将通行令取了出來。

“有的有的,小的這趟車出的急,還望官爺行個方便。”那胡商将一錠銀子塞進了那個士兵的手裏。士兵左右看了看,将銀子悄悄收下。

恰好,樂逍遙為了散心,帶着倩兮正在郊外騎馬,瞥見到城門口這一幕,不由得的多看了一眼,恍惚見,總覺得有一個身影似曾相識。

“駕!”

“啊……小姐,小姐您忙點兒。”躲着樂逍遙身後的倩兮緊緊的抓着樂逍遙的衣服。

“籲……”很快,到了城門口,樂逍遙指着遠處的一輛馬車道:“剛才過去的那隊馬車是什麽情況?”

“你是誰!”守城的士兵見樂逍遙口氣猖狂,忙問其身份。

“不得無禮,我家小姐相府的大小姐,皇上身邊的紅人。”倩兮從樂逍遙身後探出個臉兒出來。

“這些都是新換的士兵,不認識皇上身邊的紅人,對不住了。”不知何時,司徒顯走了出來,說出這麽一番酸不拉幾的話,倩兮見到司徒顯後,又将頭縮了回去。

“司徒大哥……”

“方才什麽情況。”司徒顯直接問向那士兵。

“只是一個胡商,說是比較急,例行檢查完就通行了。”那士兵應道。

“可有一一盤查身份證明和核對頭像?”

那士兵将頭低了低,顯得有些心虛。

“胡鬧!”

随着司徒顯的一聲怒喝,樂逍遙終于想起來那個背影像誰了——樂房芽!

“倩兮,你先下馬。”

“小姐?”

“快!”樂逍遙的口氣十分急促,容不得倩兮多想,待倩兮下馬後,立即追了出去。

司徒顯見狀,大約是猜到了什麽事情,立即從旁邊拉了一匹馬同樣追了上去。

“遙兒。”司徒顯在後面叫着,可樂逍遙怕追不上,并沒有應聲,目标明确的往前追趕而去。

那馬車好似是知道身後有人在追一般,也是拼了命的加速着。

“前面那輛馬車站住!”樂逍遙一邊追一邊吼着,好不容易發現了樂房芽的下落,她怎麽也不會放過。樂房芽在,那齊氏也肯定也會在。

“快點,再快點……”齊氏拼命地催着那趕馬的胡商,樂房芽則緊緊的護住自己的肚子。

“媽的,早知道就不收你們母女的銀子了,害的現在被守城士兵追着不放!”那胡商忍不住抱怨。

“少啰嗦,只要你能甩開後面的兩人,我再給你三倍的價錢。”齊氏一邊掀開馬車窗簾看着後面,一面又沖着那胡商說道。

“好,這可是你說的,可是我駕的畢竟是馬車,人家可是一人一騎。再說了,你女兒還懷着孕呢,如果趕的太快了,她能吃的消嗎?”胡商大聲嚷嚷着。

齊氏看了看面色已經有些難受的樂房芽,再看了看後面緊追不舍的樂逍遙,顧不得其他:“你只管快些甩掉後面的尾巴,要是被追上了,誰也活不了!”

一聽這話,那胡商便不再言語,憤力駕着馬車,拐了個彎。

若不是先前馬車早已出發有一段距離,樂逍遙又怎麽可能追不上。眼看一下子馬車沒了蹤影,不由得心急如焚。剛想拿鞭子抽馬,卻被司徒顯沖到前面擋住了自己,害的她趕緊勒馬。

“你剛剛學會騎馬還不久,這樣子追下去太危險了。還是讓我去追吧,你在後面慢慢跟過來。”說完,司徒顯重新駕馬往前面拐彎方向追去。樂逍遙也重新跟了上去。

然而前面的道路越來越難走起來,那胡商為了逃命,眼見一身兵服的司徒顯追了上來,狠了心,掏出腳踝邊的匕首将馬身上連接車子的缰繩隔斷自己獨自逃命去也。

“啊……”

馬車突然被人抛下,齊氏和樂房芽兩人齊刷刷地滾出了馬車,司徒顯也恰在此時趕到。

“休得再逃!”

齊氏見狀,忽聽見身旁是一條水流湍急的大河,左右是個死,便拉着樂房芽一同奔赴河中。樂逍遙遠遠地便看到了這一幕。這一幕,也令司徒顯措手不及,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齊氏會有如此舉動。

“她們居然跳河了。”

司徒顯看着她們被大水沖的遠遠的,心頭說不上什麽感覺。

“呵……你說她們是怕你多一些,還是怕我多一些?”

望着樂逍遙眸子裏的恨意,司徒顯盯着方才樂房芽消失的地方道:“無論落在身的手裏,都是死。她自己也深谙這個道理,只是可憐了那肚子裏的孩子,那可是先皇的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