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在不久前榮升董事長,在三十歲以前就完成了人生的第一個目标,不說他是多成功,也不至于就這麽栽一丫頭手裏吧?!
“哦,那我還是回來取吧。”錦媚愕然,她不就想要取回她的披肩嗎?竟也如此路途多舛。
“那個......那個,我馬上有事要出去一下,恐怕......”莊明皓覺得自己在商場上明争暗鬥這麽多年,怎麽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小護士就要讓他破功了呢?
“哦,那你家裏還有其他人在嗎?”錦媚再接再厲。
“沒有!”
“那要不然你把披肩放到門衛室,我自己去取吧。”
莊明皓聽到這裏,只想粗魯地對着電話道:“過幾天再來拿!”但是,他深吸了一口氣,把心一橫,“那條披肩有些髒了,我送去洗洗,等洗好了再告訴你。就這樣吧,再見!”然後,不再等對方的回應,一把切斷了通話。
終于,才慢慢吐出一口氣。
錦媚聽着手機裏的忙音,心裏一片茫然,他,是怎麽了?不是說已經洗好送回去了嗎?又,髒了?奇怪!
可是——這是否表示他們還會再見呢?
她為什麽還想要再見他啊?奇怪!
後來,莊明皓就真的把姬錦媚的披肩送去幹洗了。
後來......
周日下午,咖啡館。
莊明皓推了推手邊看起來精致而華麗的盒子,“打開看看。”
錦媚狐疑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突然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說:“哇,真漂亮!”
“喜歡嗎?”莊明皓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嗯。”錦媚看着披肩上用毛線交錯而成的水墨山水畫,點點頭。
“喜歡就好,送給你的。”莊明皓全然不顧某人沉醉的表情,直接道。
“哈?”錦媚卻瞬間傻眼,也是,是自己太喜歡這條披肩,完全忘記了某個問題,他沒事會專門那一條披肩來供自己觀賞嗎?“為什麽,今天你不是來把我的披肩還給我的嗎?”錦媚疑惑地看着他。
“這條不好嗎?”莊明皓不解。
“我沒有理由平白無故接受你的禮物,而且,有些東西再好卻不一定就适合自己,有些東西雖然不夠好,但是那是完完全全為自己所有的,拿自己的東西永遠比拿別人的更安心。”
莊明皓愕然,沒料到錦媚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而且——令人深省。“可是,”莊明皓頓了頓,“真的很對不起。那條披肩我送去幹洗,幹洗店的人太粗心,把你的披肩染上了別的顏色。這條,是我用來賠罪的。”
錦媚愣住了,半晌才張開嘴緩緩道,“嗯......這也不能怪你,是幹洗店的責任。算了,那就算了,你也不用為我賠罪,這條披肩我不能要,太貴重了。”心裏面卻有隐隐的失落,那條是她最鐘愛的披肩,是她二十歲時買給自己的生日禮物,雖然有些舊了,但是——真的讓人很舍不得。
莊明皓看到她的表情,心裏面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你,怎麽了?那條披肩對于你很重要嗎?”
錦媚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五年,她陪伴我五年了,總在清冷的早晨,更深露重的夜晚帶給我溫暖,雖然,她只是一件小小的衣物,但是,某些東西陪伴你久了,變總會有感情的。”錦媚說到這裏,擡起頭來一看,莊明皓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才自覺失言,臉上突然燒起來,“啊,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神經,我......”錦媚又重新把頭埋下,心想,天哪,請挖條地道給我吧!
莊明皓的眼神充滿探究意味,一個,念舊的女子,一個,重情重義的女子,一個,心地柔軟的女子。
一個,很好的女子!
“我明白的。”莊明皓說着,一只手搭上錦媚放在桌上的手上,以示安慰。
錦媚感覺到手背上壓下來的力度和溫度,心裏一驚,又重新擡起頭來。她沒有立刻抽出自己的手,臉上紅雲陣陣,只是疑惑地看着莊明皓,而莊明皓也顯然沒有收手的意思。
“沒辦法把你以前的披肩還給你了,只好請你收下這份賠禮。”莊明皓誠懇的說到,語氣裏是深重的歉意。
錦媚奇怪,這件事幾乎都不能說是他的錯,他,這麽個“有錢人”幹嘛要在她面前低三下四地道歉啊?!“這個——很貴吧?”錦媚撫摸着盒子裏的披肩,幾乎移不開視線。她這人沒什麽愛好,獨獨對披肩這種東西情有獨鐘。
真的很好看,真的很喜歡,真的好想好想占為已有。這就是人類的劣根性吧,總是喜歡把看上的東西獨自霸占,可是,這次不可以!
“是啊,是很貴。”莊明皓實話實說。
錦媚知道這是實話,但他這樣說,仍是讓她愣住了。
“所以——”莊明皓接着說,“她不止是一份賠禮。這是我親自去買的,跑了好幾家商場才看到這條,因為我想鄭重一點——”
“錦媚,你可不可以考慮一下,做我女朋友?”
“你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柒
錦媚一時如遭晴天霹靂,是她耳朵出問題,還是他腦子有毛病?!
他,今天神經錯亂了?!
錦媚現在,此刻只有滿心滿眼的“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啊?!”
莊明皓看到錦媚的表情,心中懊惱,是自己太心急吓到她了嗎?
“嗯......那個,那個,你不用馬上回答我的。披肩,你先收着,下個周末到家裏來玩吧,我會一直等着你。”莊明皓說完,仍舊覺得氣氛凝重而尴尬,于是擡起手來,裝模作樣地看了看手表,有點心虛地說,“我還有些事先走了。”然後,幾乎是落荒而逃。
其實,剛剛莊明皓壓根兒就沒看清現在到底是幾點了。走出咖啡館,外面是直射而來的陽光,灼得人皮膚隐隐生疼。莊明皓覺得自己的一顆心直到現在都還難以平複,怎麽,都快三十的人了,遇到這種事情竟還像個大男孩一樣?!莊明皓忍不住自嘲。
可是這次,他是無比認真的。
認真的要抛開過往,認真的,想要和她開始,希望可以有個好結局。這麽多年來,她是第一個又一次讓他想要安定的人。
錦媚一個人傻傻地坐在咖啡館裏,腦子裏還是木木的。也不是沒被人表白過,頂多就是還沒被這麽有錢的人表白過而已!有錢人,有錢人,她也不明白,為什麽一旦被貼上有錢人的标簽後,那個人在人們眼中就變得不一樣了。
怎麽,會這樣呢?錦媚真是不想承認自己心裏那絲若有似無,莫名其妙的欣喜。
回到家,一頭栽倒到床上,心裏面還是空落落的,一路上的失魂落魄,一路上的心不在焉,回到家,錦媚一心只想好好睡一覺。
這到底算哪門子事啊?!這個月,她走桃花運嗎?
還是說,莊明皓這個人很随便,饑不擇食!
饑不擇食?天哪,她怎麽這麽貶低自己呢?難道她,很差勁嗎?
可是,還是不明白啊,為什麽呢?為什麽是他呢?又為什麽是她呢?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啊?!
錦媚就這麽在滿腦子的胡思亂想轉啊轉的同時睡過去了。
一個星期居然過得這麽快嗎?錦媚記得以前一個星期過得還是挺慢的啊~唉~她輕輕嘆了口氣,怎麽辦?她把手緩緩按上自己的胸口,在心裏輕聲問到,“你,有答案了嗎?”
莊明皓已經很久沒有過度日如年的感覺了,這次竟覺得一個星期像一個世紀一樣漫長。她,會拒絕他嗎?天哪,這些年都是他玩女人,呼之則來,揮之即去,什麽時候,也有這麽一個女人讓他擔驚受怕了。明明主動的是自己,決定權卻掌握在她手裏。
尤其是到了周末,時間這種東西對他來說幾乎是一種煎熬。周六天才蒙蒙亮,六點不到的光景他就醒來了,然後就翻來覆去也睡不着了。明明,明明知道她不可能這樣早就來,甚至也猜到,她今天很可能不會來,可是,可是,就是緊張,睡不着!
想想自己,真是可笑至極!昨晚他才想起,自己這是第一次對女孩子認真地提出請求吧,類似于告白的東西,要是讓人知道還不笑掉大牙,他這三十年也算是白活了!
莊明皓幽幽地嘆了口氣,自己,是否真的錯過太多了,曾為了些觸不到摸不着的東西?!然後,爬起來去浴室淋了個澡,出來後和着水吞下兩片安眠藥,又爬上床去接着睡。
卻還是迷迷糊糊地沒有睡熟,做了一些淩亂而破碎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