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将軍,可真是好本事啊。”樂逍遙滿目凄涼,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深感在這個亂世裏,想要安穩,真的很難。

若非是她的這個男人有着絕頂的聰明,那麽這會兒躺在那床上的人,就是她的夫君,而她,便就此成了寡婦了。

“遙兒,到我這裏來,我護你周全。”

司徒顯對着樂逍遙伸出手,四皇子穆征撇了一眼司徒顯,甚是對他呲之以鼻。

“我是大熠的皇後,如今你害了我的男人,我又如何能到你那裏去?”樂逍遙張開雙手,凄厲的質問着司徒顯。

司徒顯将伸開的手握成了拳,緩緩的收了回去,聲音仿佛有些哽咽道:“你可以恨我,也可以與我為敵,但我絕不會為難你分毫。”

“呵。”樂逍遙笑的凄凄然,将張開的手收了回去,緩緩的退到了軍隊外。兩邊的大軍開始厮殺。

此時此刻的樂逍遙才徹底明白,是的,從她選擇了覃霍元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要和司徒顯作對。既然如此,那麽便讓她護着她的夫君,一護到底吧。

樂逍遙回頭,望了一眼疲乏的士兵紛紛慘死在穆征的軍隊手中,頓時凝神靜氣,口中開始念着咒語。

天空中皓月明亮,樂逍遙手持九天玄晶鏡緩緩從地面飛升而起,用了十足的力道,從鏡中發出了如柱的火光,将敵軍燒的片甲不留。

司徒顯沒想到樂逍遙的法器重新回到了手上,而穆征更是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吓的連忙想撇下大軍,調轉馬頭。

樂逍遙又怎麽可能讓他逃出生天,當即就追了上去,攔住了他的去路。司徒顯見狀,知道自己失策,只好帶着軍隊撤。

多倫将軍帶着軍隊本想追上去,卻被聶封叫住,此時此刻,不宜戀戰。

而穆征,則被薛凝帶人制服,樂逍遙累的精疲力盡,直直地從空中墜了下來。

随着衆人的一聲驚呼,一個丫鬟身手不凡的飛身而去,将樂逍遙接了個正着。

就在所有人都一擁而上驚呼皇後時,覃霍元再次撕開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衆人這才恍然大悟的跪了下去:“皇上萬歲!”

在外耽擱的太久了,鄭國元氣大傷,一時半會兒應不會再發起攻擊。朝內亦有事物處理,故而覃霍元留了一些兵駐紮,更留下一套抵禦火鳥的方案,天亮後,便帶着樂逍遙趕回京都。

而鄭國這頭,蕭子琰也準備退兵回大都,就在準備出發之際,樂房芽那裏卻傳來一個壞消息。蕭子琰忙匆匆趕了過去查看。

剛推開門,便見樂房芽正被人狼狽地擡到床上。一旁的軍醫正在為她診治。

“參見皇上。”

衆人見蕭子琰走進,紛紛行着禮。齊氏見蕭子琰這麽快就得到了消息,立即吓的跪倒在地。

“怎麽樣了?”蕭子琰望着軍醫冰冷的開口。

軍醫把完脈,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回禀道:“回……回皇上,樂小姐腹中的胎兒……沒了。”

“哦?”蕭子琰将視線轉到一旁平日裏伺候樂房芽的丫鬟身上,吓得那丫鬟立即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顫顫巍巍道:“皇上饒命啊,早上貴人主子口渴想喝茶,奴不過是泡了一碗茶給貴人主子而已,便……便就如此了,奴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那丫鬟年紀尚輕,平日裏本就膽小,如今被蕭子琰如此責問的看上一眼,立即三魂丢了兩魂。

“茶?”蕭子琰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軍醫,示意他檢查那茶是否存在問題。

軍醫連忙起身,将那桌上壺裏的茶水端起來小心翼翼的嗅了嗅。

“回皇上,這茶水中被人下了極其厲害的落胎藥啊。”

“什麽?”那丫鬟聽得軍醫如是說,更加慌張了。剛一擡頭,便又迎上蕭子琰投來的懾人的目光。

“皇上饒命啊,奴真的不知啊。”

此時此刻,蕭子琰的腦海裏忽然浮現出昨夜樂逍遙走時,那一抹陰狠的笑,想來除了她,怕是難以再有旁人會對樂房芽下手。

“是她,是她,一定是她。皇上,您一定要為芽兒報仇啊,是那個女人破壞了你的大計,殺了她,您一定要殺了她。”

跪在地上的齊氏仿佛也想到了什麽,神情慌張的将目标對準樂逍遙,似乎十分害怕什麽。

果不其然,蕭子琰扯着嘴角笑了笑,将跪在地上的丫鬟伸手扶了起來,一轉之前的冷若冰霜,并柔聲道:“不必驚慌,不過死了一個未出生的孩子而已,起來吧。”

那丫鬟之前本被吓得臉色蒼白,如今見皇帝如此,一時有些轉換不過來,剛被皇帝攙扶起來,就又吓得暈眩了過去。

從蕭子琰說完方才的那句話後,齊氏的心中就仿佛已經有數了,一時萬念俱灰,可再一看床上虛弱無力痛的直流淚的樂房芽,又立馬重新振作起來,跪爬至蕭子琰的面前磕着頭。

“皇上,您大發慈悲,救救我這個苦命的女兒吧。這一切都是那個樂逍遙幹的好事,您要怪就怪她吧,求您救救我這個苦命的女兒吧。”

“放肆!”蕭子琰身旁的太監一把将地上的齊氏踹的遠遠的。

望着地上驚慌失措的齊氏,蕭子琰緩緩開口道:“朕不怨她,相反的,朕欣賞她。朕欣賞有能力的人,而沒有價值的人……”

說到這裏,蕭子琰微笑着停頓了,餘齊氏在地上瑟瑟發抖。

走廊裏,太監王公公小心翼翼地問着蕭子琰:“不知皇上打算如何處置那倆母女呢?”

“無用之人就不必再留着了。”語氣顯得十分輕松。

“那不如将她們留在軍營裏做個軍妓吧。”王公公察言觀色地提議着。

蕭子琰望了一眼遠處飛來的麻雀雲淡風輕道:“随便吧。”

“是。”王公公低着頭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