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逍遙将那盤中被士兵呈着的解藥取在手中緊緊地握住,略微思索,随即對着蕭子琰道:“好,既然鄭王想光明正大的與我王較量,那就後會有期了。”
臨走之前,樂逍遙望了一眼躲至一旁的齊氏母女,嘴角一個冷笑,随即和聶封、鳳鳶離二人大搖大擺的走出包圍。
見樂逍遙走後,樂房芽這才沖至蕭子琰的面前質問着:“皇上這是何意?為何不将她們一網打盡?”
蕭子琰本一直望着樂逍遙的背影,見樂房芽湊了進來,這才将視線轉移:“怎麽?你對朕的決定有異議嗎?還是說,你有本事能與之抗衡?我軍今日已是損失慘重,難不成還要讓她再一把大火将這裏燒個幹淨嗎?”
蕭子琰的話将樂房芽賭的一言不發,一旁的齊氏見事态不對,忙将樂房芽拉了下去,葉如笙也不敢再輕易發言。
蕭子琰望着樂房芽搖了搖頭,這雖說是同父異母的,怎麽差別就那麽大?
一路上,樂逍遙等人馬不停蹄的往回趕,剛一到達驿站,就将解藥交給秦易研究起來。
“沒錯,就是這個,是真的。”
直到這時,樂逍遙的一顆心才徹底的放下來,她就怕她白忙活一趟,被那鄭王給戲耍了。
“那趕緊給他喂下吧。”說着,樂逍遙往覃霍元的床邊走去,然而剛一到覃霍元的床邊,樂逍遙就愣住了。
“怎麽會這樣?”
衆人紛紛上前查看,只見覃霍元的嘴唇烏黑,臉色蒼白,絲毫沒有生氣。秦易忙上前給他把着脈,卻登時被吓的跌坐在地:“陛下他,沒氣了。”
解藥被樂逍遙打翻在地,再也說不出話來,聶封驚呼着:“陛下。”
“是你害死了陛下。”鳳鳶離将劍抵在了樂逍遙的脖子上,樂逍遙仍舊紋絲不動,只是擡眼望了一眼她,又再望了一眼床上了無生機的覃霍元,随後将眼一閉。
秦易見狀,立即從地上站了起來:“鳳護法,不得無禮!”
“不好了,有敵軍來襲。”一個士兵沖了進來禀報。
鳳鳶離這才将劍收了回去,樂逍遙也睜開了眼,按道理來講,鄭國應該不會這麽快派兵來啊。
所有人紛紛退出房間前往查看,唯有樂逍遙蹲坐在床頭,一遍一遍的撫摸着覃霍元的臉頰,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不是你,一定不是你。”
“那當然不是朕。”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樂逍遙擡眼一看,只見一旁的一個丫鬟撕開面具,竟然露出覃霍元的面孔來。
樂逍遙皺了皺眉頭,仔細地盯着覃霍元,仿佛不可思議一般,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寶寶,是我。”
聽到這樣的呼喚再次響起,豆大的淚珠不停地往下流着。樂逍遙望了一眼床上的人,再望了一眼一個身着女裝活生生靠近她的覃霍元,摸了摸眼淚站起身,走至那人面前,伸出手仔細的撫摸着覃霍元的臉頰道:“真的是你?”
望着樂逍遙淚眼婆娑的臉,覃霍元早已心疼不已,所以才一直守在這裏,就為了能夠及時現身。
“朕真的沒想到,原來朕在寶寶的心裏,已經如此之重要,朕原本以為,寶寶心中一直都對朕有所誤解,所以不願以真心相待,直到方才阿離用劍抵在你的脖子上,你仿如心死的閉上了眼睛,朕才真的明白。”
“呵。”樂逍遙冷笑出聲。
随即将手收了回來,眼神中仿佛蓄滿了恨意:“好玩嗎?一次又一次的作弄我,好玩嗎?”
覃霍元當即将樂逍遙抱在懷中:“若非是形勢所逼,朕怎麽舍得讓你傷心難過,原諒朕好不好?若非是這樣,朕又怎能明白朕在你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沒有中毒是不是?”
“嗯,從你救下葉如笙的那一刻,朕就知道察覺有所不對勁,從她第一次對你出手,在殿前獻舞開始,朕就明白她所有的用意了。”
“那這些日子與我相處的人……”
“放心,那自然是朕,朕怎麽舍得讓旁人與你朝夕相處,那朕一定會嫉妒的發瘋的。好了,陪朕出去看一場好戲吧。”
覃霍元重新将那張人皮面具戴在臉上,樂逍遙眼帶疑惑的被覃霍元拉着往外走去。
驿站外,只見司徒顯正高頭大馬的帶着烏壓壓的一批軍隊站在多倫和薛凝兩位大将軍的對立面。
樂逍遙的心仿佛漏掉了一拍,她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将這個叛賊拿下!”薛凝對着大軍吼道。
“如今皇帝已死,你們群龍無首,還是速速投降,擁戴穆征皇子為帝吧。”
四皇子穆征?
樂逍遙定睛一看,只見穆征騎着一匹紅棕大馬從軍隊中走了出來。
“率先投降則,必高官厚祿待之。”穆征得意洋洋的笑着。
樂逍遙心中冷笑,是啊,她怎麽沒想到呢,今日就是最好的時機啊。趁着大軍與鄭軍兩相對壘的兵困馬乏之際,趁着覃霍元受傷中毒之際,就是他們翻盤的最佳時機啊。
為了救出明珏,司徒顯不惜與殘暴的四皇子穆征合作,想來,這也是他恨透了覃霍元的原由吧?
看來他還是不相信她會幫他救出明珏,或者是根本就不相信覃霍元會讓她和明珏見面。不管是什麽原因,走到今日的這個局面,樂逍遙滿心的心痛。一邊是心上之人,一邊是知交好友,她兩邊都難以抉擇。
當初,若非是司徒顯和明珏,她不可能在相府裏一步步走出過去的陰影,一步步的出人頭地。可是覃霍元,無論他是好的壞的,優點缺點,總有令她難以放下的理由。
樂逍遙一步步走到軍隊前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司徒顯。司徒顯也直直地望着樂逍遙,縱使心痛,也不得不如此做,從她選擇了那個人開始,她們便已經開始水火不容了。
此時此刻,原本該漆黑的夜,被軍隊的火把照的亮如白晝,一場惡戰,再也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