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鎏看着手術室亮着的紅燈,雙手緊緊地交握在一起。

傅寰走到她的身邊,扶住她的肩膀,“放心吧,蔣叔叔不會有事的。”男人溫熱的指尖輕輕擦過她的臉頰,“疼不疼,找去找護士要些冰塊。”

蔣郁躲開他的手,冷道:“不必了,傅寰,你回市裏去吧。”

傅寰濃眉深鎖,“我留下來陪你!”

蔣鎏看了一眼神情堅定地男人,沒再說話。

傅寰薄唇微抿,站在她身邊。

沒多久,手術室的燈啪的一聲滅了,醫生從裏面走出來,“蔣振林的家屬,病人已經醒過來了,由于病人有心髒病,所以我建議你們留院觀察一天,可以去辦住院手續了。”

“好,謝謝醫生。”傅寰對着醫生點點頭,摟住蔣鎏的肩膀,“沒事了,別擔心了。”

“恩。”蔣鎏淡淡的嗯了一聲,轉身看向蔣母,“媽,你陪我爸去病房,我去辦理住院手續。”

蔣鎏辦理好住院手續回到病房,傅寰正和蔣母坐在病床前跟蔣父說話,蔣鎏看着病房內那個侃侃而談的男人,即便是這樣的環境,他也是顯得無比矜貴。

心,微微的抽痛,想起蔣郁說的那些話,以及蔣母對蔣郁明顯的維護,蔣鎏擡起頭,讓溢出的眼淚倒流回去。

她眨了眨眼,勉強扯了一個微笑走進去,“爸,你感覺怎麽樣?”

“我沒事。”蔣父語氣淡淡的,看了一眼蔣鎏,“蔣鎏啊,你跟傅先生先回去吧,你媽留下來就好了,我這也不是什麽大毛病,輸個液休息休息就行了,你們工作那麽忙,沒什麽事早些回豐淮,別耽誤了工作。”

蔣鎏心頭一顫,便知道蔣父是在趕她走了。

鼻子一酸,笑的牽強,“好。”

離開病房以後,蔣鎏的眼淚就忍不住的流了下來,她躲在病房外,靠着牆,捂住嘴,痛哭。

內心一陣陣鈍痛,委屈也好,傷心也罷,不過都已經形成習慣,可是每一次,她都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傅寰就站在她的身邊,看着她哭,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良久,他走上前,伸出雙臂擁抱她,“小蔣鎏。”

男人懷裏是一股令人覺得安全的味道,這一刻,蔣鎏不願意去想其它的事情,緊緊抱住他的腰,把臉埋進他的懷裏,任由淚水肆意橫流。

哭了一會兒,蔣鎏在他的懷裏悶悶的出聲,“我們回豐淮吧。”

汽車駛出高速口,窗外的風吹進車窗,蔣鎏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

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腕兒上被戴上一個冰涼的東西,蔣鎏低頭一看,一個白玉色的镯子套在自己的腕兒上。

擡眼看向傅寰,傅寰翹起唇角,眉目深深,“我打開了我媽留給我的東西,這個玉镯是當年我外婆給我媽的,小蔣鎏,這個镯子給了你,就不會再給別人。”

蔣鎏看着男人認真的眼神,緩緩低下頭,冰涼的玉镯緊貼着肌膚,卻仿佛可以一直暖到人心裏。

蔣鎏輕輕勾起唇角,轉動着腕兒上的玉镯,“你怎麽不問我媽為什麽會打我?”

“我說過,我會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傅寰大掌攬住蔣鎏的後頸,唇瓣輕輕壓下,落在蔣鎏的額頭上,“小蔣鎏,我能感覺得到,你并不開心,最起碼,你回到家很不開心。”

蔣鎏笑了,笑的發苦,她突然擡起頭吻住了傅寰的唇,如羽毛的輕觸,讓傅寰感受到她心裏的委屈。

摟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緊,傅寰看着她含着笑、閃着淚的眼,“小蔣鎏,從此以後都讓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蔣鎏楞楞的看着他,突然撲哧一下笑了,“喂,你被我感動了是不是?”

傅寰目光一滞,緩笑道,“是啊,我被你感動的心都疼了。”憐惜的抱緊蔣鎏,傅寰低頭吻了吻她的頭發,“不過我說真的,小蔣鎏,你有沒有想過嫁給我,跟我共同經營一個家。”

“家?”

“對,一個只有我們兩個的家,一個屬于你自己的家。”

蔣鎏擡起頭,看着男人好看的俊臉,手掌輕輕地撫摸着他光滑的皮膚,最後落在他的耳垂上,“傅先生,你這算是求婚麽?”

“那你會答應麽?”傅寰那雙漆黑的鳳眸裏,有深不見底的柔光,男人親昵的用自己的額頭抵着蔣鎏的額頭,唇角輕翹,無比的認真。

蔣鎏被他這目光看的突然心跳漏了一拍,她目光躲閃猶疑,想要錯開這個話題,傅寰指尖微微用力,迫使她看着她。

“小蔣鎏,你別躲了,我知道心裏是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的,所以你在知道蔣郁對我有所企圖時,才會下意識疏離我,甚至跟蔣郁發生了沖突,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結婚了,蔣郁或許就會明白了。”

結婚……

蔣鎏有些驚訝的看向傅寰,“你是真的想要跟我結婚?”

傅寰刮了刮她的鼻子,寵溺的笑着,“是啊,不然跟誰?你那個有病的妹妹?”

蔣鎏臉色一變。

傅寰連忙賠笑道:“我開玩笑的,不過說起蔣郁,你們有沒有好好給她看過醫生?我瞧着她的樣子,表面看起來非常正常,但是她的行為和情緒,已經形成了一種病态的習慣,甚至可以說是依賴,只要是她想要的東西,她會依賴她自己的病,來為借口,甚至可以為自己的行為不負責任。”

一句話,讓蔣鎏這個精神科上的外行人猛然驚醒。

“你的意思是說,蔣郁她的病已經好了,她是裝的?”

“我知道這樣說你妹妹是不對的,這也只是我的猜測,這樣吧,有機會你讓她見一見楚勁飛。”

“楚勁飛?”蔣鎏好奇,“他……”

“他是大學心理學教授,在國外主攻心理學碩士,國內權威精神病醫院特聘的醫生,讓蔣郁去見他,找找根源。”

蔣鎏有些猶豫,“能有用麽,蔣郁的病已經很多年了,我擔心她……”

傅寰捏捏她嬌嫩的臉頰,“我就知道你這個做姐姐的還是很關心妹妹的,不如等我們回了市裏,找楚勁飛問問,看看蔣郁的這種情況,有沒有辦法吧。”

蔣鎏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提起楚勁飛,想到豐淮市,蔣鎏立刻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寰宇的總裁換掉了,你回去以後打算怎麽辦?”

傅寰揉揉她的腦袋,“小蔣鎏,這不是你該想的問題,你還是仔細考慮一下要不要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