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珀公寓,作為錦都上城區的名品公寓,一應提供着與入住者身份地位相匹配的周全設施。
明心公園,重金聘請的園藝專家将這片空間點綴得錯落有致。
爛漫的花架邊,設立着典雅童趣的秋千。
“哥哥,再推得高一點兒!”落落穿着好看精致的雪紡白裙,笑聲洋溢。
“就不怕自己摔了?”言沉站在她身後,目光溫柔。
“哥哥才不舍得呢。”落落抓着秋千兩邊的鏈子,回首,粲然輕笑。
言沉看着她,不置可否,卻微微加大了推她的力道。
女孩紛揚着雪白裙據,飛在空中,笑聲明朗。
正午的太陽愈發濃烈。
“該回家吃飯了,”言沉看了看懷表顯示的時間,輕笑,抓過走來的她小小軟軟的手,“我和王姨說了,今天做你喜歡的鴉片魚頭。”
“哥哥對我真好。”落落湊近,在他的面頰上輕盈落下一個吻,笑得天真無邪。
家中,王姨果然準時地布置好了餐桌和菜色。
言沉自然地坐得筆挺,夾菜用餐,舉手投足都滲透出良好的貴族風範。
“哥哥,我想吃。”落落委屈地看着那道落于自己範圍外的拔絲蘋果。
言沉從容地拿過她面前的小碗,替她撥了适當的分量。
“謝謝哥哥。”落落歡喜地雙手接過。
言沉看着她笑得舒展開的眉眼,不自覺地勾了唇角。
午休後,露臺上。
言沉拿着牛角梳,輕柔地替她梳着長發。
“哥哥,你想你的爸爸麽?”沐浴在溫暖慵懶的光下,落落舒服地阖着眸子,因着才從午覺中起來,聲音調子格外軟糯粘人,“哥哥的爸爸,會經常陪着你嗎?”
“父親,在意大利有自己的個人工作室,是小有名氣的設計師和攝影師。”言沉耐心溫和地解答,“他行程也很繁忙,我主要是在英國,和祖母一起居住。”
“哥哥的祖母,是英國人?”落落好奇追問。
“嚴格的說,祖母是英意貴族的混血,是Vandecite家族的長女,”左手拿着橡皮筋,右手握住收攏一束的長發,言沉微笑着替她紮起高高的馬尾辮子,“祖母是個很和藹的人,年輕時的照片,非常漂亮。”
“那哥哥一定是長得和媽媽像了。”落落感受着眼皮上暖溶的陽光的溫度,輕聲道。
“父親有一半的華國血統,黑發黑瞳,相貌和華國人差得不很大。”言沉微笑,繞完最後一圈,“辮子紮好了。”
“所以哥哥才會生得這麽好看麽?”落落轉過身,看着地毯上的他,認真地審讀着他的眉眼。
哥哥,是美麗,又溫柔的人。
“哥哥給我講你在英國的故事吧,”落落把頭靠在他的腿上,眯起眼睛,像只慵懶驕矜的貓咪,“我想更多地知道哥哥的事。”
颔首,輕輕拂過她的面龐,他回溯過往:“那時候,我和祖母一起住在家族世代的莊園裏。家族裏的成員很多,但是祖母最喜歡我。她會帶着我一起去花圃裏看玫瑰,去烘焙間烤小餅幹。她曾經在華國居住過很長一段時間,相比于英倫紅茶,她更喜歡華國偏苦澀的綠茶。”
“她有很多珍貴的珠寶,但最視重的,是一枚紅寶石胸針。父親和母親和平協商離婚後,撫養權歸于母親,母親打算讓我回國。祖母沒有過問其中的緣由,而是在臨行前,把那枚胸針送給了我。她說,等以後,我有心愛之人的時刻,就把這枚胸針送出去。”
“唔——”迷迷糊糊間,落落輕輕嘤咛了一聲,“哥哥,我能睡一會兒麽?”
“睡吧,我的落落。”言沉看着她的模樣,輕笑。
女孩胸膛随着呼吸輕淺地起伏。
手指細致地描摹着她的眉眼輪廓,他輕聲,眸中明暗不定:“落落,我的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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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觥籌交錯,華服香影。女人們包裹于争豔的高定禮服,極盡每一次眼神的撩撥。男人們端着香槟紅酒,西裝革履,陌生而自然地問候。
鐘山娛樂,鐘家老爺子鐘銘的生日宴會,除卻圈子裏的人來捧場,其他幾家自然不會錯過這般一個籠絡人脈的場合。所有人粉飾得當,微笑有禮。
“哥哥。”落落未曾出席過這般的場合,本能地愈發抓緊了他的手。
“不用怕,哥哥在呢。”言沉安撫地摸摸她的頭發,笑意溫和。
望向不遠處一道随着自家母親顧辭和鐘老爺子問好的安雲錦,目光寒涼。
言昀和一些社會名流,在旁微笑着讨論當前的發展形勢,和樂融融。
所有人意滿深足。
“你們是哪家的孩子?”小洋裙的女孩見到同齡人的生面孔,很是好奇。
“夏冉,安分點。”另一個男孩端着牛奶,語氣幾許不耐,轉向面前兩人,略略打量了幾眼,對上言沉的眸子,伸手,“你好,我是夏家的夏溯。”
“‘溯流光’的‘溯’?”落落眨眼。
“蘇轼的《赤壁賦》?”夏溯聞言,下意識答言,看着她,微微彎了眉眼,“很高興認識你。”
“言沉。”伸出手,握上,言沉阻斷他看向身邊女孩的目光。
隐約似是覺察深淺幾分,夏溯微微一笑。
“你叫什麽名字?”夏冉抓着蘇落的手,洋溢着小女孩應有的天真活潑。
“蘇落,你可以叫我落落。”落落能感覺到女孩的善意,笑得很甜。
女孩間的友誼,可以是一個微笑間就完全建立。
“哥哥,我可以和夏冉一起去拿水果嗎?”落落期待地看向他。
“……去吧。”言沉微笑着點頭。
女孩們的身影跑開一處。
“那是你的妹妹?”夏溯挑眉。
“重組家庭。”言沉淡漠。
“她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夏溯沒有追問這個話題,轉而看向那處的兩個女孩,平靜地斷言。
“……是麽?”看着那處,言沉輕聲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