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血腥味。
那個叫楊骁的人,正臉已經被擰到了背後,天靈蓋似乎是被打開了,露出了裏面的腦漿,眼睛不見了,只剩下血淋淋的黑洞,四肢也被擰的歪曲,骨頭被人抽了一般軟踏踏的。
“挺慘。”蕭蠻冷不丁的突然來了一句,他其實只掃了一眼,但是場景卻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裏,沒有眼睛,沒有大腦,沒有骨頭,什麽都沒有,就是跟他有深仇大恨的人估計也不會這麽狠。但是,誰都知道,不會是人。
“馬粟,怎麽回事?”趙哥強忍着惡心,直徑走到了牆角縮成一團的馬粟的身邊,怒聲問道。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我只知道昨天我在門邊睡着了,我,我不知道楊骁怎麽死的。”
馬粟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什麽都問不出來。
冷陽沖趙哥搖了搖頭,伸出手,捉着馬粟的手腕準備扶他起來。
被冷陽碰到的那一瞬間馬粟抖了一下,然後他猛的甩開冷陽,怒吼道:“你知道守棺材會死!你害我,你讓我們去守棺材,你讓我們去送死!”
冷陽看着自己空空的手,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安排的守棺材。
沒錯,可是,每個人都會守,只是他們運氣不好抽到第一天而已。
“你敢違背村長的話不守嗎?”冷月在後面輕聲道,她聲音微微發抖,這麽慘的死狀,任誰看了都會有些觸動。
馬粟痛苦的低吼一聲,扯着自己的頭發,冷陽還是把崩潰的他扶了起來,這次,他沒有甩開他。
蕭蠻看着馬粟剛剛被抓着的那只手,眯着眼睛,他微微垂目,就看到風栖久一手扶着薛敏,一手捂着胃。
“你沒事?”蕭蠻挑眉,看風栖久的臉色好像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風栖久順着蕭蠻的目光看到自己捂着肚子的手,道:“沒事,就是衣服會掉。”
這話說出來着實有些尴尬。風栖久轉移話題:“楊骁到底怎麽死的?這太奇怪了。”他十分不解,為什麽他們會沒有一個人被驚動。
“馬粟的手上有青紫的痕跡,看着像被人掐的,我猜測,應該是楊骁遇到什麽的時候想叫醒馬粟,結果無論他怎麽掐他,馬粟就是不醒。”蕭蠻看着抓在風栖久衣服上的手,低聲道。
“不可抗拒的能力?”風栖久其實是個不太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遇到這種神奇的情況,卻又實在是不想往那個方向猜。
“明天晚上就知道了。”
風栖久知道蕭蠻指的什麽,明天晚上,就該他們兩個去守棺材了。
在大家都很惶恐的時候,村長來了,他似乎是才醒,撐着樹皮一樣的眼皮,在每個人身上掃了一眼,然後笑道:“各位醒這麽早啊,昨天你們做的很好,守棺材的很好,其他人也聽話的待在房間……”
村長視線下意識在馬粟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繼續道:“早飯等會兒村民會送來,你們吃完早飯就自己活動吧,記得,除了守棺材的人,其他人晚上十點以前進入自己的房間。”
“守什麽棺材,都死人了,你到底要做什麽!”李莫突然上前抓住了村長的衣領,眼裏滿是怒火。
“你也可以選擇不守棺材,但是,他也會找到你的。”村長突然詭異的一笑,用手掰開李莫顫抖的手,力氣完全不像是一個蒼老的老人,“除了守棺材的人,其他人晚上不能出門。”
村長再次強調,然後不再說話,自顧自的又回到了自己房間。
“他什麽意思?守棺材會死,不守棺材也會死,怎麽辦!”陳曦不由自主的抓着冷月的衣角,微微顫抖。
“不,我不守棺材,我不守棺材,太可怕了。”李青藝搖着頭往後退。
“你不守誰守!”李莫突然又沖到李青藝的前面,一把把李青藝推倒了,他心裏的恐懼此時已經全部化為了暴力。
“你幹嘛!”冷月看不下去了,她雖不是聖母,但也看不下去一個男人對女人這般,更何況是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掩蓋自己的無能。
冷月沒有去扶李青藝,也沒有對李莫動手,只是盯着他,“與其在這裏發洩你過度的恐懼,不如去找線索早點離開這裏。”她說完不想再理會這裏亂成一團的人,自顧自的走了。
風栖久發現薛敏抓着自己的手松了松,她擡起頭,抱歉的看着風栖久,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手把風栖久的浴袍扯得歪了很多,大片鎖骨露在外面,她頓時覺得不好意思,連忙道:“對不起……我,我沒……”
風栖久輕輕推開薛敏,其實剛剛他就想推開了,只是這人哭得實在傷心,吐得又那麽痛苦,實在是覺得不太厚道,就忍到現在,看樣子,她應該是好多了。
“沒事。”風栖久向後退了一步,正好撞到蕭蠻面前,蕭蠻用手擋了一下,風栖久抱歉的低了下頭。
薛敏自然是看出了風栖久的意思,不想離她太近,故而退步,她再次道了謝,就轉身去找李青藝了。
她倆是一個房間的,女生的友誼就是很神奇,才認識一個晚上,可以像相識很久一樣。
風栖久并沒有問蕭蠻要去哪兒,趁着村民還沒有送早飯來,他得去看看村子,說不定可以了解村子的情況。
就在衆人的目光下,風栖久獨自離開了村長家。
風栖久憑着模糊的記憶在村子裏穿梭,村子還是很安靜,明明已經天亮很久了,正常的農村,應該是大早出去幹農活了,但是村民卻并沒有忙碌着做自己的事,仿佛是約定好的一樣,他們都在自家門前開始燒紙錢。
風栖久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自己拿了別人鞋的那戶人家,門已經開了,還在門口蹲着一個人,那是個小年輕,看着二十歲左右,他邊燒紙錢邊嘴裏碎碎念,“莫回來,莫回來……”
風栖久靜靜地聽了一會兒,發現他就說這三個字,忍不住打斷了他。“朋友,請問……”
風栖久還沒有說完,那小年輕似乎是被吓到了,他就匆匆看了風栖久一眼,連忙把手裏的紙錢全部放進火堆裏,然後一臉驚恐的跑進屋裏關上了門。
風栖久走到門口,看着那一堆紙錢,心裏泛起一絲異樣。他拍了拍門,大聲道:“朋友?開門,昨天我拿了你的鞋,多少錢,我賠給你。”
啪啪的拍門聲在寂靜的村子有些突兀,風栖久漸漸收了手,他好像聽到裏面有聲音。
“收了鞋……你就莫回來……莫回來……拿了我的鞋你莫回來……”
聲音有些弱,但風栖久還是聽清了,這,不合常理,為什麽?他是在怕我?
“你還帶了錢?”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從風栖久後面傳出來,他不回頭都知道,是蕭蠻。
仔細一想,還真是,自己好像沒錢。
風栖久嘴角抽了一下,打算不理會這個莫名其妙跟着自己的人,也不能說跟着。畢竟,誰都能想到到村子裏找線索。
村子幾乎所有人都在燒紙錢,這個現象真的說不出的奇怪,難不成村裏集體每家每戶都死了人?
風栖久又走到另一家村民門前,打算問一下情況,那是一個老婆婆,旁邊蹲着一個孩子,應該是她孫兒,孩子手指黝黑,臉上也很多髒東西,正在往火堆裏扔着一張一張的紙錢。
“婆婆,我是村長請來的,想問你幾個問題。”風栖久嘗試着靠近她,他有些怕老婆婆像小年輕一樣,二話不說直接進門鎖門。
那老婆婆身體突然僵了一下,然後慢慢回頭看着風栖久,似乎是在等他的下文。
“我看村子裏的人都在燒紙錢,這是幹嘛?”
老婆婆沒有太大反應,她翻着泛白的眼睛,只是淡淡的說:“燒了紙錢就功德圓滿了,他就不來了。”
“你們是為巫師大人燒的嗎?他是怎麽死的?”
風栖久一直盯着老婆婆的眼睛,他發現,當他提到巫師大人的時候,老婆婆眼睛裏只有驚恐,她頓時慌了神。
“我不知道,別問我,我不知道……”老婆婆突然神神叨叨起來,連忙擺手,準備把孫兒帶進屋裏。
那孩子扔下最後一張紙錢,突然笑嘻嘻地開口:“巫師大人?巫師大人沒死啊!”
老婆婆狠狠地關上門,似乎是被孩子的話吓到了,關門聲還在他耳邊回響。
風栖久聽到孩子的話愣在了原地,什麽叫做巫師大人沒有死?
蕭蠻危險的眯着眼睛,看着那老婆婆家,若有所思,“有意思了,去樹林看看。”
風栖久點了點頭,孩子突然說的話讓他腦袋有些轉不過來,巫師大人沒有死,為什麽?村長明明說的,巫師大人昨天去世了。
他們沒有再理會村民的反常,而是仍由蕭蠻帶着直徑憑記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