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放假前夕,學校組織了一次夏令營。高一高二高三內容不同。輪到高二的就是去露營。為期四天。帳篷睡袋被子等都由學校提供,自己要帶的東西無非也就是一些吃食。盧清舟本身是不想去的,可不知道誰說了句班長不去,我們大家就不去的話,搞的他只能跟着去,好在時間不長,才四天,也就答應了。
這次去的一共有四十名同學,外加六名老師。學校包了一輛車。等盧清舟上了車,一個十分喜愛他的女老師就把花名冊給他,讓他點名确定人數是否都到齊了。盧清舟一個個的點,喊到‘安妮’的時候,并沒有人回答。盧清舟又喊了兩遍,才确定她不在。略微失望。
等所有同學都點完,他回到座位上的時候,才聽見前面傳來輕快又喘着氣的聲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起床起晚了。”
而因為期末考試表現很好,她班主任王老師只是略微嚴厲的來了句:“下次記得定鬧鐘!”
安妮吐着舌頭連連表示知道了,才開始找位子坐。因為正好四十個同學,所以安妮順其自然的就坐到了一個女生旁邊,恰巧在盧清舟前面。
盧清舟看到安妮的時候,不震驚肯定是假的。放假之前他記得她還是一頭烏黑的長直發呢,怎麽現在卻是一頭短發?短短的,齊耳的。
安妮旁邊的女生是新轉來的,在樓下普通班的,所以對安妮并沒有什麽了解。本來安妮就不怎麽和陌生人說話,所以除了她這裏,其他都是熱熱鬧鬧的。安妮則一個人沉靜在MP3的音樂世界裏。
聽完幾首歌,安妮決定睡一覺。路程比較遠,所以安妮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只睡了一個小時。而耳邊是……鄭梓維在唱歌?
安妮低聲的不解的詢問身旁的女生,才知道現在是在接龍唱歌,一個人唱完點另一個人的名字,然後那個人開始唱。啧啧。安妮特別想知道誰點的鄭梓維,唱歌真是…….太難聽了。
鄭梓維唱完,不好意思的摸着頭說:“獻醜了獻醜了,從小五音不全,額……那我就點清舟吧,哈哈,大家都特別期待你唱呢…….趙龍,你個臭小子,讓你別點我,你還偏讓我丢臉!”
盧清舟要唱歌?安妮實在想笑,這家夥可是不茍言笑的,什麽藝術細胞都沒有,除了會彈鋼琴。安妮用手摸了摸劉海,想,還蠻期待的。
大家都七嘴八舌的問大班長要唱什麽歌,盧清舟站起身,有點不好意思,笑着說:“我覺得現在這種氛圍,唱周華健的《朋友》很好。”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怎麽說呢,感情真摯,沒有走音,安妮也跟着衆人一起鼓掌。他,還挺有一手的。
接下來,讓安妮沒有想到的是,盧清舟說:“那就讓安妮同學接着唱吧。”
等盧清舟笑着把話筒遞給她的時候,安妮才有絲緊張。緊張的不是要唱歌,而是,她們四目交接時,她有些淩亂的感覺。太久了,她抑制住自己的情感太久了。為了讓她知道自己在努力,她真的沒有再打擾他。
安妮閉了閉眼,才自信的雙腿彎曲,趴在座椅上,正好,對着後面的盧清舟,狡黠的一笑:“既然大班長點我名,那我就唱一首…….梁詠琪的……《中意他》吧。”
安妮對着盧清舟甜美的一笑,因為短發外加劉海的緣故,從盧清舟那個位置看過去,簡直是漂亮的掉渣,他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他能感覺到,那道灼熱的眼神依舊看着他。而他耳邊是很多同學若有所悟的集體的‘哦’的回蕩聲。連身旁的鄭梓維都不敢相信的用手肘拱了拱他。
盧清舟覺得現在他的心跳有些加快了。明明不是這樣對號入座的。
聲音甜美,歌聲輕快,盧清舟擡起頭看她,幸好她眼睛不在看着她。
而唱到那句‘摒住呼吸告訴他,我是多麽地中意他’的時候,很自然的,安妮的眼睛繞道了盧清舟身上。
終于唱完,盧清舟才後悔,他不應該點她的。太出乎人意料了。她太大膽了。剛的眼神……他不敢再想了。
車上除了幾個班裏的女生,都是不認識的人了,安妮也不想去點她們的名字,于是輕聲問身旁女生叫什麽名字。
然後,安妮笑着對着話筒說:“接下來,韋蓓蓓同學!”
韋蓓蓓性格內向,容易臉紅,這和安妮恰恰相反,在餘下的時間裏,安妮倒是和這個韋蓓蓓聊的很投性。
他們一大群人到的是鄰市一個可以進行露營性質活動的小森林。這片小森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深受很多熱愛野營的朋友喜愛。等四十多個人慢慢深入小森林,原本說說笑笑的集體也都格外的小心了。畢竟天色已晚,又有怪聲纏繞。
到了晚上八點,大家才借着臨時架起來的篝火光把十幾個搭帳篷給搭了起來。因為學校租的的大帳篷,所以一個裏面能住四個人。安妮和韋蓓蓓兩人與其他班的倆女生一起住。
大家各自吃着自己帶的食物,很早就睡了。畢竟一路颠簸。真正在小森林裏的生活也就兩天,第四天就是回程。安妮覺得很有趣,晚上躲在睡袋裏睡不着,太熱,不過她不敢離開睡袋,蚊子太多。
第二天安妮很早就醒了。從包裏拿出一瓶礦泉水然後一只牙刷,找了半天沒發現牙膏,仰頭在心裏責怪年叔,竟然忘了幫她裝牙膏了!安妮聽到外面有聲音,為了不吵醒其他四個女生,只好動作緩慢的拉開拉鏈出去。
不遠處,正好看見一群男生勾肩搭背在一起刷牙。啧啧,安妮無語,真是一群小流氓的樣子。倒是一旁安靜刷着牙的盧清舟顯得格格不入。
安妮踩着微濕的泥土走過去,正巧盧清舟轉身,看到安妮的時候,有點不好意思,他覺得剛剛随意在地上吐牙膏水實在是不好的行為,可沒辦法。有點不好意思的對着安妮笑了笑。
安妮看了看地形,正好吐水的地方是一條沒水的小溝,于是搖了搖手裏粉色的牙刷道:“大班長,把你手裏的牙膏借我一下呗!”
盧清舟遞過去,聽到旁邊一個胖胖的男生說:“真不愧是一班班長,連牙膏都想得到,我們幾個也都蹭了他的牙膏呢!”
安妮才懶得理那些沒摸沒樣的男生咧。在牙刷上擠了半條,就把牙膏丢還給了在一旁等兄弟的盧清舟。來的太突然,盧清舟堪堪接住,連手裏的瓶子都掉在裏地上。安妮邊刷着牙邊笑。才想起來還沒開水瓶,安妮故意含着大口白色泡沫笑着說:“班長,你過來幫我開開水瓶啊!”
盧清舟走過去,聞到了一股牙膏的清香,他知道,這也許并不只是出自她,但,好聞的他都不自覺的多看了她一眼。剛睡醒的樣子,幾縷不老實的頭發翹着,短短的,看上去很調皮。盧清舟有點不自在,開了蓋趕緊把水瓶遞過去,然後就走了。
等安妮回到帳篷那,好多人都起來了。安妮沒看見盧清舟,撇嘴回到自己帳篷,時間還在,再睡一覺吧!
半夢半醒之間,她聽到韋蓓蓓在她耳邊說:“安妮,安妮,你快醒醒啊,大家都在吃大鍋飯呢!我們也去!”
安妮揉了揉眼睛,看着慌亂的韋蓓蓓,才淡定起身和她一起走到人群中坐下。
老師們比較心細,什麽鍋子,碗的,也都帶了過來。
韋蓓蓓指着那些鍋碗瓢盆說:“安妮,那邊是米飯和粥,那邊是方便買,那個是燒烤…….”
安妮無語,這些東西,還真是原生态,能吃麽?鄙夷間,他看到穿着淡藍色襯衫的盧清舟在那裏用調羹攪動着鍋裏的粥……她突然想到以前,以前在他家的時候,他在廚房的身影…….
撒嬌似的,安妮懶懶的說:“盧清舟,我餓了,給我舀一碗粥,好不好啊?”
盧清舟看過去,安妮兩手撐在身後的地上,狡黠的笑容讓他不由一怔。
他沒有給她盛太多,他記得她不愛吃白粥…….想着,又從包裏拿出了個鹹鴨蛋,走過去遞給安妮。
“那個,小心燙。”說完,盧清舟就背過身走了。
安妮無語,逃的還真快!
“喂,盧清舟,你讓我怎麽吃啊!也不給我雙筷子!還有這鴨蛋,你給我把蛋白給去了,我只要吃蛋黃!”
安妮霸道的說辭,讓很多人都樂了,又有很多女生為盧清舟護面子說:“安妮同學,自食其力啊自食其力,這野營本來就是要自己動手的,你怎麽能要求清舟同學給你做這些!大家說,對不對!”
寡不敵衆啊寡不敵衆,最後還是韋蓓蓓幫安妮拿的筷子。不歡而散啊不歡而散,安妮吃完那碗粥就睡到了天昏地暗。等她醒過來,大家已經圍着篝火開始聊天了。
安妮本來不想去的,但韋蓓蓓非拉着她去,沒辦法。篝火很亮,照的每個人都黃橙橙的。安妮細心的看着,認出盧清舟正坐在自己斜對面。啧啧,離她還真是遠!
不知道是誰提議,說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安妮嗤之以鼻,都多大了,還玩這幼稚的游戲!不過,氛圍實在太好,大家又不知道要幹些什麽,于是全數贊成。被逼無奈啊被逼無奈,安妮的手是被韋蓓蓓給硬舉起來的。
人數比較多,所以決定用轉水瓶子的方法來選擇接受懲罰的對象。
第一輪,鄭梓維首先去轉水瓶子。轉到的正好是安妮的班主任王老師,他演技真一流,假裝吓得不清的趴在盧清舟背上,而盧清舟則因為他兄弟浮誇的演技而連連失笑。
鄭梓維突然間變嚴肅,對着老師酷酷的說:“王老師,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呢!”
王老師笑着說:“我們老子,玩不起大冒險,就真心話吧!”
于是,鄭梓維說:“您老覺得我期末語文成績怎麽樣啊?”
然而,讓大家樂呵的是王老師下面的話,她假裝不解的說:“啊?原來你是我的學生啊!”玩笑之後才正緊的道:“鄭梓維同學,你的語文水平…….還要向我們班安妮同學多學習學習啊!”
被點到名的安妮瞬間成為焦點,鄭梓維不服氣的看向安妮,說:“老師你不知道,以前,安妮的數理化可是經常被我教的!她可笨了!”
突然被罵笨,安妮也是醉了的!理直氣壯的擡起頭說:“喂,鄭梓維,你瞎嚷嚷什麽呢!誰笨了!你才笨呢!”
因為一場真心話大冒險惹來的笑話,層出不窮。因為人數多,始終是輪不到她安妮,她都有點煩了。幸好身旁的韋蓓蓓去轉瓶子了,她才有點活力。等瓶子轉到盧清舟的時候,安妮整個人都活了。韋蓓蓓有點害羞的問盧清舟是要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後者很果斷的說要真心話。安妮先也是他這種安分守己的人不會玩出格的。不過真心話,也是挺考驗人的。
安妮在韋蓓蓓耳邊說了幾句,在得到韋蓓蓓首肯時候,才噙着一抹笑坐正了身子。
韋蓓蓓聲音不大,卻挺有力度的說:“盧清舟同學,額…….如果,我說如果…….有個喜歡你很久的女生再向你表白一次,你會答應嗎?”
韋蓓蓓說完,紅着臉看了看一臉笑容的安妮,突然明白了什麽似的,他聽到盧清舟說‘不會’的時候,安妮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了。
安妮聽到斜對面盧清舟這麽說,想都沒想,就起身離開了。見她離開,韋蓓蓓也跟着走了。幾個老師也覺得差不多可以收拾收拾睡覺了。大家才鳥獸散的回各自的窩了。韋蓓蓓看着躺在帳篷裏的安妮,很想詢問她,可是同帳篷的三個女生也都回來了,她也不好意思問。
盧清舟對剛自己的回答還是很滿意的,不過在真不真心這個問題上,他自己都有點恍惚了。這個問題,是她安妮問的吧?他看見她對那個叫韋蓓蓓的女生說了幾句耳語。盧清舟睡不着,想到的都是安妮離去的身影,他有些煩躁。翻了個身,才在心裏對自己說了句:盧清舟,別不知廉恥,你們不能夠的,不相配的,而且,現在是學習為重。這種自我催眠的效果很好,盧清舟淡然的睡着了。
第二天,安妮借說沒睡好,就一直躲在帳篷裏。晚上才出去。今天晚上是鄭梓維和盧清舟守夜,安妮在篝火旁看到鄭梓維連連打哈欠,于是走過去:“老同桌同學,這麽困啊?我都睡飽了,要不要我替你守夜?”
對于白天瘋了一天的鄭梓維來說,有人能心甘情願替他,簡直是要再三叩拜感謝了。鄭梓維拍了拍盧清舟的肩膀笑嘻嘻的說多保重,然後就打着哈欠回去睡了。因為連續兩天在小森林裏放養,很多同學嚴重‘饑餓’和疲倦。昨天第一天倒是有很多同學自願守夜,可到了今天,就可憐的只剩盧清舟還有鄭梓維了。
安妮坐到盧清舟旁邊,挨的很近。安妮是故意的。盧清舟有點不自在,想要往旁邊挪,就被安妮拉住了。
“盧清舟,你別動。這大半夜,樹影搖晃的,我怕。”
這當然是假話。雖說半夜,可篝火通明的,根本沒什麽好怕。但是,盧清舟卻信以為真,真就彼此挨着了。
“喂,大木頭班長,咱們聊聊天吧?”要是比不說話誰能更持久,安妮堅信,沒人能比盧清舟更厲害了。
他微愣,聊天啊,她和他,似乎沒有什麽好聊的。他有所顧慮,真怕他們聊着聊着又聊到某個話題。
盧清舟眼睛看着前面微微晃動的樹葉,語氣清淡的說:“安妮同學,想聊什麽?”
聊什麽呢?安妮咬着指甲,想了半天,然後自顧的拉上了盧清舟那只溫暖的手:“我幫你看看手相吧!”
一時措手不及,但也不好拒絕,他尴尬的說:“好。”
看到她很認真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用另一只手在他手掌心比比劃劃,他覺得好笑:“看出什麽來了嗎?”
安妮哪裏會看什麽手相,只是裝的很在行,很有威信的說:“啧啧,大班長,你這生命線真長,估計能活到……我算算,能活到你不想活為止!”
安妮說完,盧清舟就止不住笑出來:“還有呢?”
“你這事業線嘛也還行,将來肯定是…….大富大骨的跡象啊!還有這婚姻線,啧啧,有點波折哦!後面還有點分叉啊…….這戀愛方面還挺一波三折的哈!怎麽樣,我說的準不準?”安妮調皮的對着他吐了吐舌頭。
盧清舟把手放回了膝蓋上,笑:“那也得等以後慢慢的驗證啊。現在,還根本看不出什麽呢。”
對于安妮此番話,盧清舟就當是她說着好玩的,根本……不能信。
“那你以後要是真發跡了,可別忘了給我占蔔費啊!”
盧清舟只笑笑。突然想到了什麽,看着她說:“安妮同學,你為什麽把頭發剪了?”
他記得上次帶盧清月去剪頭發,這個妹妹百般的不願意,說養了那麽久的頭發實在不舍得剪,他也沒再逼她。确實,辛苦養長的頭發,怎麽能輕易狠下心剪了呢。
安妮撥弄着手上的樹枝,在地上亂畫,俏皮的說:“沒聽說一句話嘛,換一種發型,換一種心情啊。那,盧清舟,你覺得我這樣漂亮,還是長頭□□亮啊?喂,看着我……看着我啊!”
被迫看着她,距離很近,他都能看到她的彎彎長長的睫毛了。說實話,不管什麽發型,她都顯得很好看,小小的瓜子臉被兩旁的頭發遮顯得更小更好看了,盧清舟覺得,他不能再看下去了,實在太冒犯了。
“……都,很好看。”盧清舟并非敷衍,但說話的時候,他自己都能感覺到胸膛那快節奏的心跳。
安妮有點不快,雙手拉住他的胳膊,搖着:“不行,得說一個,最喜歡短發還是長發!”
真是孜孜不倦,無奈,盧清舟在腦子裏回想了一下,才道:“長發吧。”
安妮聽到答案,有點傷心,然後抱着自己的頭在那裏搖晃,真是後悔。
“早知道不剪了!氣死我了!”
盧清舟生怕這裏的動靜太大吵醒其他同學和老師,于是下意識的捂住了安妮的嘴:“輕點,他們都睡了。”
知道自己有點太過了,盧清舟立馬收回了手。還是有點尴尬的。自己真是太沖動了。
“……要是安妮同學你困了,就去睡吧。”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和她相處了。
逐客令?哼!她才不走咧!有這麽好的機會和他相處在一塊,她才不要走!
安妮沒說話,躺倒在地上,看着天上的半月,心裏有點莫名的惆悵。心裏突然來了一個小計謀,歪頭看向坐在身旁的盧清舟,背影還真是孤寂呢。
安妮看天,道“喂,大班長,我想上廁所,你陪我走過去,好不好。我怕黑。”
住在沒有文明跡象的小森林裏,除了吃飯不方便,就是上廁所不方便了,白天還行,可以走上很遠去方便,免得被人發現,可這晚上,黑漆漆的,愣是安妮有膽量,她也不敢自己走過去。盧清舟沒有什麽異議,連忙起身。看向安妮的時候,她正伸着一只手,顯然是要他把她拉起來。
這畫面有點似曾相識,盧清舟握住她手的時候,在腦子裏一閃而過以前她穿着潔白芭蕾舞裙的畫面,心有起伏。
兩個人走的很遠,但是還能看見篝火的光,盧清舟有點不好意思:“那個,安妮同學,你就在這……我去前面,放心,我不會偷看的。”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盧清舟剛要往前走,右手就被抓住了。軟軟的,暖暖的。盧清舟以為安妮是害怕,于是笑着轉過去,說:“不用怕,我在…….”
讓盧清舟始料未及又措手不及的是,安妮大膽的兩只手環在了他脖子上,用力的推着他抵在了一棵樹上。
安妮個子不及他高,只能擡起頭看着他在黑夜裏不辨表情的臉:“盧清舟,你別動。你先聽我說。”
被安妮這麽緊緊的抱住,盧清舟簡直是要驚愕到腦充血了。這是什麽狀況?但總不能直接把她推倒走人吧?她要說什麽?難道又是關于…….他有點慌亂。
“我知道你在意學習,所以這學期都沒有這麽煩你。我也有好好學習呢。你說你不想這麽早談戀愛,無非就是怕耽誤學習呗。可,我又不會做什麽旁的事影響你學習的,我就想每天看到你,每天和你說話,每天……反正就是這樣。如果以前我對你态度很差,你別在意,我就是……就是因為喜歡你才這樣的!所以,你答應我好不好?”
盧清舟沒說話,她溫熱的氣息噴在他臉上,竟然有種無法拒絕的感覺?
見他沒說話,但貼在他胸口的手臂确确實實額感到了那節奏飛快的心跳聲。
于是,安妮語氣酥麻的說:“盧大爺,接受小女安妮嘛!行行好好不好?”
聽到這軟糯的聲音,盧清舟有點崩不住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他該怎麽拒絕她呢?
就在他心思混亂的時候,安妮做了個大膽的舉動。當安妮捧着他臉,嘴唇親上他的的時候,盧清舟腦子一片空白。靈活的舌在他口腔游走,盧清舟本想推開,卻又有點……不舍?
兩人吻了很久,當安妮實在呼吸不暢停下來的時候,盧清舟才抽身推開安妮。他不敢看安妮。為什麽自己竟然沒有拒絕?他對她……動情了?
“盧清舟,你看,你沒拒絕我,還和我親了這麽久,你敢說你沒喜歡我?”
對于安妮的逼問,盧清舟顯得很局促。是嗎?他也喜歡她?嘴巴裏還能感受到她的柔軟,想到此,盧清舟閉上了眼。如果這逃不掉,那,就不要逃了,是這個意思嗎?
“安妮同學,做我女朋友吧。”他淡淡的說,眼神沒有看她。因為他不好意思。
聽到這,安妮簡直是興奮,高興的直接跳到了他身上,像樹袋熊一般。
“小心。”盧清舟穩穩的抱住了她後背。
安妮實在太高興,把頭擱在盧清舟肩膀上輕笑:“早這樣多好,非要裝的多正人君子!你知不知道,剛接吻你有多猴急!”
“安妮……不要再說了。”
盧清舟覺得,這輩子所有的尴尬,都是對她安妮一個人。
“怕什麽,你們男生不都這樣嘛,心口不一。反正以後我就是你女朋友了。你想親多久就多久。要不,現在,在給你一次機會?”
“安妮!別胡鬧!我們快回去吧。”
“哎呀,這裏又不會有什麽狼啊野豬的,你再多抱抱我,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開心呢!”
盧清舟依舊有點惆悵。他想到以前的秦子陽,應斐,還有那天在校門口看見的男生,心裏很不是滋味。是不是,他也将會是是他們其中一個?
不敢再想下去,盧清舟用力的抱着安妮。是的,他是喜歡她。當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清醒了。才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以前,他是……不敢正視。
他把頭靠在她右肩下方,能感覺到她短發在自己臉上碰撞的柔軟。
他笑了。隐藏在她右肩下。
而她的笑,則不絕于他耳。甜甜淡淡的,真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