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動作都在這一瞬間僵住,虞纾茵愣在當場足足半分鐘時間,才放下剛剛準備拂頭發的手,低下頭去,仔細地想着王珞的話。
王珞看着虞纾茵,她的每一個動作她都看在眼裏。然後,她慢慢啓唇,綿綿地說:“其實,纾茵,我覺得治療一段舊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不然,你以為你為什麽能那麽快地從華景楓那裏抽身出來?”
愛不愛上,又何妨?這一個人,或者說,這一段情,連她自己這關都過去,更別說父母那邊了。
虞纾茵擡起頭來,靜靜地看着王珞,沉浸到自己的世界裏去。
手機滴瀝噠啦響起來,她也沒有聽見。王珞把手機遞給她,在她面漆晃了晃,她才回過神來。虞纾茵晃一眼來電顯示,就直接給摁掉了,把手機丢在沙發上。隔了幾秒,電話又打過來,虞纾茵照樣挂斷。
那頭的人也算锲而不舍,一個勁兒地打,虞纾茵就一個勁兒地挂。王珞在一旁瞧着,電話再響起的時候,伸出手去拿過手機接起來。
“纾茵嗓子啞了,講不出話來。您哪位?”她憋着笑,将擴音器打開,挑着眉眼看虞纾茵。
“蘇涼,我是蘇涼。剛剛接到酒店打來的電話,說纾茵走了,我就是打來問問,沒別的事兒。”
虞纾茵瞥一眼王珞,無奈地接過手機,關掉擴音器,用她沙啞的聲音說:“蘇涼,我沒事兒,小感冒,你先忙吧。”
挂了電話,虞纾茵靜靜地盯着手機,看着屏幕慢慢暗下去,不發一語。
王珞撞了撞她,問:“什麽事兒過不去?怎麽這副模樣?”
虞纾茵聳聳肩,忍着各種痛把在Anita—MO發生的事跟王珞講了一遍,尤其強調了那聲“少爺。”
最後,她說:“他的身份,很神秘。至今為止,我對他一點不了解。”
“他沒有刻意隐瞞,是你從未給過他機會告訴你這些。纾茵,當局者迷。”王珞頓了頓,然後繼續說:“纾茵,不管這個人是不是蘇涼,只要他真心待你,我便希望你們能在一起。”
“唉!”虞纾茵嘆口氣,心裏仿佛被一塊大石壓着,悶得發慌。
會議室裏的蘇涼,人雖然還穩穩地坐在會議室裏,心卻早就飛了出去。被他壓在手底下的,是一份亂得不成樣子的財務報表,母親去世之後,所有的一切都亂成了一鍋粥。
“蘇總?蘇總?”肖情輕輕在蘇涼旁邊叫了好幾聲,蘇涼才回過神來。
他正色環視一圈坐在會議室裏的男男女女,這些人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心誠意在為公司努力的?他揉了揉額角,閉上眼睛,用暗啞低沉的聲音說:“散會吧。”
肖情站在旁邊,看着各部門的經理一個個散去,偌大的會議室一下子就空曠了起來。
“蘇總,是不是再來一杯咖啡?”她估摸着那半杯咖啡已經涼透了,一邊替蘇涼收拾桌上的資料,一邊問他。
蘇涼搖頭,問:“你來公司多久了?”
她的手一頓,料不到蘇涼會問這樣的問題,老實地答了他:“三年了。”
“好。你整理一份各部門人員的資料,不要人事部那種,明天,最遲後天早上九點半給我。”語落,蘇涼就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西裝,走出了會議室。
肖情愣住,聽着蘇涼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心裏亂了方寸。她暗自琢磨着,這個敏感的時候,蘇涼要這份資料,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