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将名字練好的時候,玉弑便開始教她別的東西。他每次講的東西都很有趣,比之前那個死板的先生教的好多了。她很喜歡聽他講那些東西,于是也慢慢喜歡上了聽他講課。
他不會強求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每天和他在一起,感覺很開心。只要看到他,心裏就抑制不住那股喜悅。她一再告誡自己,她是方家的童養媳。
切莫動一些不該動的心思,三個月的朝夕相處。她越發的對他動心,但是她不敢告訴他。以這種身份相處蠻好的,亦是主仆關系也是師生關系。
她在方家安穩的呆了三個月,直到有一日。方麾突然發瘋一般,來到她的房間。見了面就将她推倒在床上,扯開她的衣領。一口咬在她的脖子,她被方麾壓着動不了。
朝外面一直呼救:“救命,有沒有人。快來救救我,救命啊!”她能感覺到,方麾在吸她的血。血腥味在屋子瞬間散開,他莫不是犯病了。
她死命将他推開,想跑到過去将門打開。手腕被他拉住,直接把她丢到桌子上。背直接撞在桌角上,疼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
桌上的茶壺被打落,玉弑聽到後趕快進屋。進屋就看到方麾發病,一掌過去将方麾擊昏。是他忘記了,沒四個月少爺就會發病。
方麾直接倒在她身上,她直接将昏倒的方麾推到地上。不由離他們遠了點,難怪沒人願意嫁到方家。方家真的是好恐怖,她要離開這裏。
想盡辦法也要離開這裏,這裏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她不由的往後退了退,脖間的鮮血還在流。玉弑拿着帕子想給她止血,沅沅又往後退了幾步:“走,帶他走。”
“我可以走,但你一定要記得給自己上藥。”他将帕子放在桌子上,将地上的方麾扶起來帶走。
沅沅直接癱坐在床上,之前還覺得那些下人說的吓人。現在看來一點都不吓人,簡直完全吻合。她來這裏都已經三個月了,他今日才發病。
他發病也就算了,來找她做什麽。她将領子掀開,一排齒印淌着血。在房間翻箱倒櫃的找藥,萬一這病會傳染。
她可不想這個樣子,這房間這麽大。怎麽連個藥箱都沒有,房門突然打開。沅沅趕快将門上鎖,就聽玉弑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藥我放在門口了,你出來拿一下吧!”
玉弑知道她現在不想見任何人,可是她受傷了。還是要止血的,聽到外面沒聲音她才推門出去。她将藥端進屋子,看着銅鏡給自己上藥。
這方麾是有多恨她,下嘴這麽狠。這真的是疼死了,她一點點給自己上藥。第二日到了上課時候,也躺在床上沒有去。
都到了晌午,居然沒人來催她。就連玉弑也沒來找她,她到的時候玉弑就站在那裏。朝她微微笑了笑:“我還以為,你今日不會來了。”
“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半途而廢,哪有聽課聽一半的。”寧願在這裏等她,都不去叫她。他還真的是……
待她入座後,他很認真的看着她:“明日你不用來了,少爺說你的授課結束了。”她應該很開心吧!畢竟她從來不喜歡這些東西,可是為何他心裏有些失落。
她先是有些詫異,随後失落的低着頭:“恩。”明明之前那麽不喜歡聽課,不用聽課應該高興才是。可是她為何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反倒心裏滿滿的失落。
“昨天的事情,少爺讓我代你道歉。你也看到了,少爺病情越來越嚴重。所以老爺決定,将婚事提上日程。”以後她就是這府上,真正的少奶奶了。
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作為方家的童養媳。早就料定會是這樣的結局,不過事情比她想像的要早一些發生。
她沒有過多的驚訝,臉上一直很平靜。好像眼前發生的一切都理所應當,完全在她的預料之內。玉弑看她的樣子,應當能接受。
他心裏反倒有一絲的不開心,對他自己都不知為何。看到少爺成婚他本該高興才是,少爺病已經纏繞他多時。他不想少爺再受此折磨,若沖喜真的治好少爺的病。
那他該高興才是,看着她滿臉的失落。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若你以後還想聽故事,大可以來找我。”
沅沅沒擡頭,看是眼眶已經濕潤。難怪他今日沒有去找她,這是他上給她的最後一堂課。他向往日一樣給她講小故事,可是眼淚為何在眼眶打轉。
最後實在忍不住,一滴眼裏啪的一聲落在桌子上。她眼疾手快的将眼淚擦掉,明明他就是這府裏的下人。天天都可以遇到,她也不知為何自己想哭。
難道是因為要嫁給方麾,心裏委屈。可是她會哭,并不是因為方麾。她心裏明鏡的很,她努力眨眼不讓自己哭出來。
可是越是這麽想,她越忍不住自己的眼淚。她直接低着頭站起來:“我去茅房。”她站起身就離開了,找了一個無人的小角落。
默默的抹眼淚,眼前突然多了一雙鞋。她識得那雙鞋,一直不曾擡頭。他蹲下身将手裏的帕子遞給她:“把眼淚擦幹,今天的課業還有一點就講完了。”
她将眼淚擦幹,可是發現眼淚根本忍不住。才擦幹又有新的眼淚湧出來,看到沅沅哭。玉弑也有些不知所措,慌忙中将她抱住。
“沒事的,別怕!”他以為是因為昨天少爺的事情哭,所以急急忙忙的安慰她。
她沒想到玉弑會抱她,在他懷裏突然有了安全感。好像有他在,她什麽都不需要擔心。眼淚也瞬間止住了,若他知道她的心思就好了。
玉弑聽到她不哭了,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好了,現在我們回去把故事聽完。”
他回去後開始給她講故事,她支着頭睜着兩只紅腫的眼睛。聽的很是認真,在結束的時候。沅沅突然問玉弑:“你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麽感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