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負有心人,男人的動作,到底比暗衛快了不少,在一處沼澤地前,發現了那個小小的身軀……

只是看見那人時,男人不由的怔在了原地……

畢竟以他對傅星胤的了解,地牢的看管不會這樣松的,看來這個小明是如何回來的還有待考究,萬一他被人策反,做了雙面間諜,那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

而此時的天已經慢慢亮了,東洺郡的地牢裏,牢頭心裏害怕極了,今天早上他按照平時給犯人送早飯,突然發現那兩個徐國的奸細憑空消失了。

牢頭顫抖的打開牢門,進去檢查了一番,發現了地道,于是喊了好多人過來下去查看,這個地道通往何處,自己則是親自去主将的帳篷裏彙報地牢的情況。

把顧月梨送進地牢的副将聽到了地牢裏的兩個犯人逃跑了,立馬帶人過來查看,不多時來到了地牢,此時牢頭派下去查看情況的人也上來了。

“下面什麽情況,地道是通向哪裏的?”副将開口問到。

月光下,月荔草更加美豔,潔白的花瓣上吐出了紅色的蕊,清冷的月光照射在花瓣上,宛若披上了一層薄紗。

顧月梨凝視着那朵月荔草,嘴角洋溢着釋懷的笑,終是讓她找到了這世間傳說裏的奇花了,她就知道,傅星胤一定會有救的。

“夫君,你等着,我一定會将草給你帶回去的。”想到還在昏迷的傅星胤,顧月梨緊緊攥着拳頭,一雙眼睛囧囧有神,拿出了十二萬分的精力。

顧月梨這麽鼓勵着自己,朝月荔草跑了過去,只是好景不長,她才走了兩步,腳下便動彈不得了。

低頭看過去,顧月梨眉頭緊鎖,她一心想要取得月荔草,卻忘記了腳下的一片沼澤,荒山裏的沼澤,深而不易逃脫,顧月梨看着自己慢慢陷進去的雙腳,心裏慌張的不行。

她不能這麽坐以待斃,傅星胤還等着月荔草救命呢!

只是這裏荒野偏僻,走了這麽長時間,走獸都沒看見幾只,又怎麽會有人來搭救她呢?想到這裏,顧月梨心生寒意,腳下的沼澤涼的發寒,她用力的想要掙脫,卻越陷越深了……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從天而降,顧月梨沒來的及看清是什麽,下一刻便腰上一熱,被一股力氣拉出了沼澤。

“真是笨透了,沼澤地你都敢闖。”男人譏諷的聲音傳到了顧月梨的耳朵裏,她才意識到,自己得救了。

顧月梨擡頭朝那人看過去,是個很美的男人,白皙的皮膚,俊朗的五官,一雙桃花眼上挑,眼眸中的深邃卻毫無愛意。

看起來冷冰冰的,倒是有些浪費了這身好皮囊。男人身穿着玄黑色铠甲,修長的身形,在月光下越發神秘。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顧月梨知禮數的朝他一拜,只是繡花鞋上滿是泥濘,讓她的動作不自然了些。

男人低頭乜着她,冷哼一聲,“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再不濟,以身相許也好。”

聽了這話,顧月梨猛地一驚,不自在的後腿了兩步,“公子說笑了,我是男人,以身相許…未免有些奇怪了。”

想起自己身上穿的是男裝,顧月梨這般辯解着。

男人聽了這話,又是不屑一笑,他忽然朝顧月梨逼近,低頭看着她,一只手厄住了她的下巴,眯着那雙迷人的眼睛,慢慢說道:“哦?男人?我倒是覺得,你這個模樣比女人也不差。”

男人的話裏充滿着譏諷,顧月梨被迫直視着他的眼睛,從他的眸子裏,顧月梨讀出了一種危險,讓人不寒而栗。

“公子,你能不能先放開我。”被他掐痛了,顧月梨小聲說着。

男人低頭看着她微紅的下巴,輕咳一聲,終是放開了手,背過身去,“這麽冷的天氣,你一個人上山幹什麽?”

男人明知故問,看着沼澤盡頭那顆月荔草,攥緊了拳頭,他真是想不到,月荔草真的被顧月梨找到了。

“公子,我有一事相求。”看着那顆月荔草,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顧月梨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你是希望我将那顆草給你取來?”沒等顧月梨開口,男人先她一步說了出來。

顧月梨點了點頭,十分認真的說道:“公子,我急需月荔草救命,還望公子成全。到時候,公子想讓我做什麽,我便做什麽。”

只要能取到月荔草救傅星胤,她什麽都能做。

聽了這話,傅星胤冷笑一聲,看着眼前顧月梨堅毅的神情,只覺得難受,“顧月梨,你還真是天真啊。”

自己的名字被他一口說了出來,這可吓壞了顧月梨,顧月梨警覺的後退一步,警惕的看着男人,“你怎麽知道…”

男人大笑一聲,朝顧月梨逼近,“我不僅僅知道你是顧月梨,更知曉你要這月荔草做什麽,只是小丫頭,才多久不見,你就不認識我了?”

顧月梨擰眉看着他,聽他這麽說着,心裏卻沒底起來,她見過的人本來就不多,這等俊朗的人,見過一面的話,應是不會忘記的,只是如今他站在自己面前,她真的沒有印象。

見她一臉的茫然,男人眼底閃過一抹傷懷,從懷裏掏出個銀白面具,戴在了臉上,月光悉數灑滿,銀白的面具閃閃發光……

男人悠悠道:“這下,你可記得了?”

早在他拿出面具的那一刻,顧月梨便想起了他是何人,只是顧月梨不敢相信,她竟然還會和這個刺客見面。

“小丫頭,我們的緣分頗深呢,你每次有危險,都能被我所救。”男人一手摸在自己的薄唇上,一雙桃花眼裏閃爍着光。

顧月梨往後退了一步,整個人都警惕了起來,口中道:“是你?”

她沒有想到,竟然還會有遇見黑衣人的一天,而且,還是在這裏。

“你這是什麽态度,我可是你的恩人。”見顧月梨下意識後退,主将眸色微沉,有些不悅。

顧月梨看了他一眼,“多謝你救了我,只是你這麽晚,怎麽會在這裏?”

她不是傻子,荒山這種地方,一般人是不會上來的,他救了自己,絕不會是湊巧……

顧月梨撇頭看向了沼澤那頭的月荔草,手指握拳,咬了咬牙,莫不是因為這個?

“是啊,我來這裏,自然是有目的的,只是小丫頭,這個月荔草,我是不會給你取的。畢竟…”主将這麽說着,嘴角揚起一抹弧度,讓人看了膽寒,“畢竟傅星胤的傷,是我下的手。”

聽了這話,顧月梨猛地看向他,“是你?我夫君的毒是你下的?”

顧月梨突然想起來,在牢房裏小明口中的神秘人,原來就是眼前這個刺客,顧月梨當真後悔,當初在京城時,她就不該将黑衣人放走!

“怎麽,是不是後悔當初救我了?小丫頭,我畢竟是徐國人,作為徐國的将領,我必定要對付你夫君的,只是這樣,并不影響我們之間的關系。”

主将這麽說着,嘴角的笑意一直都在。

顧月梨猛地搖頭,“我和你能有什麽關系!”

主将垂眸看着沼澤另一頭的月荔草,又擡眼朝顧月梨看了過去,突然開口道:“小丫頭,我改變主意了,你方才說的話,還算數嗎?”

聽了這話,顧月梨有些不解,歪頭看着他,“什麽?”

主将嘆了口氣,彈了她的額頭,“是不是我替你取了月荔草,你就能答應我一個條件?”

她的确說過這樣的話,不過前提是她不知曉那個人是黑衣人,如今知道了,顧月梨自然有些為難,她可不相信黑衣人會有這麽好心,當初費盡心思傅星胤重傷,如今又來取月荔草。

“不需要。”顧月梨一口拒絕,就要扭頭離開。

秋風陣陣,荒山裏尤其冷了些,顧月梨赤腳起身,感受着地上的涼意,實在是冷的厲害。

主将倒吸了一口氣,将她抱到了一旁的石頭上,不顧她的喊叫聲,用自己的手給她握着腳。

自己的小腳被溫暖的大掌包裹着,顧月梨一驚。

“男女授受不親,你快松開!”自己的腳被他握在掌心裏,顧月梨整個臉都紅透了,簡直是看羞恥了!

主将輕聲一笑,并沒理會她,只是說道:“你不用想着那個暗衛了,在來的路上,我發現了他的屍體。”

他一眼就洞悉了顧月梨的想法,之所以不讓他采,就是因為顧月梨還有倚仗,而她的倚仗,就是方才那個暗衛。

“他死了?是誰幹的!”聽到暗衛死了的消息,顧月梨大吃一驚,滿臉的愧疚,都是因為她的任性,暗衛才會死掉。

主将淡定的搖了搖頭,說了句“不清楚。”

顧月梨來不及傷懷,她滿門心思都在取月荔草上,只是暗衛死了,似乎真的沒人可以去取了。

“你确定,不用我去采?”主将有些不舍的将手裏的那雙玲珑小腳放下,好看的桃花眼裏滿是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