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2號航站樓裏,王珞和虞纾茵面對面站在候機廳裏,虞纾茵的手上,拿着機票,墨鏡,拎着一個包。

“我說,你就不能等我幾天?非得這麽着急就回去嗎?”王珞一臉幽怨地看着虞纾茵,一只手還拽着虞纾茵包包的帶子,絞啊絞,像是要絞斷了才罷休的樣子。

“就這麽幾天而已,我先去刺探軍情,安全了你再回來,這不是一樣的嗎?”虞纾茵看着她,噗哧一聲笑出來,壓低了聲音跟王珞說:“你別這麽你侬我侬的好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倆是戀人呢!”

王珞一聽,猛然發覺,好像是挺像的……立馬松開了虞纾茵包包的肩帶,哼哼唧唧地說:“你當杭州是戰場啊,還刺探軍情呢。真是的,每年暑假都得我自己一個人坐飛機回去,每次下飛機,去東陽的大巴就剛好已經走了,每次都得去南站。你知不知道杭州的交通跟一個癱瘓病人沒區別啊!”

虞纾茵剛想說話,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是蘇涼的,猶豫着要不要接,結果電話就挂斷了。她打回去,蘇涼卻關機了。

沒一會兒,虞纾茵就告別了王珞,去換了登機牌。

……

王珞回到家,看見蘇涼等在家門口,愣了一愣,對蘇涼說,你可真是能掐會算的,偏偏在纾茵走的時候回來。

蘇涼一聽,濃濃的眉毛霍得一皺,一臉的失望。好半天,才開口問:“她……走了?”

“嗯,我剛從機場回來。”王珞打開門,請蘇涼進去坐一下。

蘇涼一進門,就看見門口的鞋架上,還放着虞纾茵的一雙繡花鞋。他眼睛一亮,擡頭問王珞:“她還會回來是不是?”

王珞被他問得有點不知道怎麽回答,想了一會兒,這才知道蘇涼是以為虞纾茵一走就不再回來了。她為虞纾茵高興的同時,心裏也有些發酸,她羨慕虞纾茵能遇到這麽好的大男孩,同樣也祝福他們。

“我可沒有說她不回來了啊!這是她一年一次的帶薪休假,她是旅游去了,去了杭州。”

“呵呵。”蘇涼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得特別輕松,又對王珞說了好幾聲謝謝,這才告辭走了。

虞纾茵到杭州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多了。從蕭山機場出來,就直接打的去了胡雪岩故居附近的一個小酒店。她在這訂了一個小小的雙人房。

她一直有這樣的毛病,訂酒店的時候,總喜歡訂雙人房,到了之後,把所有要換洗的衣服都拿出來,放到另一張床上,疊得整整齊齊的。

晚上,她慢慢悠悠的,邊走邊拍照,走了很久才走到河坊街的小吃街,點了一碗酸辣粉,辣得她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辣死我了,怎麽辦啊……”前座的一個女生,點的也是酸辣粉,也跟虞纾茵一樣,嘴唇都有些腫了,鼻涕眼淚趕集似的往外跑。

女生旁邊的男生,擡起頭看了她一眼,把自己面前清清白白的馄饨給了女生,自己拿過酸辣粉吃,才吃了一口就被嗆得滿臉通紅。

突然很羨慕他們那樣的年紀,還有他們純真的愛情。

吃完酸辣粉,她就在河坊街裏逛了很久,什麽東西都沒有買,唯一的算得上是收獲的,就是照片。

第二天,虞纾茵清清爽爽地去了西湖。

她一個人走在西湖邊上,其實有些孤獨。停下來的時候,沒有那麽一個能搭幾句話的人。心裏的一切,都只能原原本本地放在心裏。

還沒走到斷橋上,虞纾茵遠遠的就看見好些人圍在那裏,交頭接耳的,不知道在讨論些什麽。

等她走到那裏的時候,人群突然散開了。她看見人群的中央,放着一束淺綠的牡丹花,花束中心的地方,放着一個小小的錦盒。

她知道,那一定是戒指。自然而然的,她的嘴角就噙了淡淡的笑意,許是被這樣浪漫的時刻給感染了,所有的思緒,都在這裏柔軟了不少。她拿起相機,拍了下那束牡丹花,又給那個錦盒拍了張特寫。

她在一邊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看見事件的男女主角出現,心裏有些納悶。可在她擡腳準備走的時候,卻聽見人群裏傳出來一聲“大家讓一讓,我的女主角要走了”。

她聽得一滞,這聲音,好熟悉!果不其然,她真的看見蘇涼從人群裏走了出來,并且朝着她走去。

蘇涼蹲下身子,拿起地上的牡丹花,遞給虞纾茵。

“纾茵,嫁給我好嗎?”

虞纾茵愣在當場,連呼吸都忘記了,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身正裝的蘇涼。

“一世煙雨,一世西子湖。

我們曾經約定,在煙雨的西子湖。

我們約定,哪怕是輪回千年,都讓我找到你。

只是,十世之後,煙雨依舊,西子湖畔,卻獨獨少了你的身影。

纾茵,這是《十世煙雨西湖》”裏的。你還記得吧?這是我第一次認識你,也是因為你,畢業之後,我去了《繁花·紀》。纾茵,你曾經在訪問裏說,如果被求婚,希望是在斷橋上,讓曾經美麗的神話故事能夠一直陪伴你的婚姻。我不要求你現在就回複我,我只想請你,好好考慮一下。如果我值得你去努力,就不要拒絕我,好嗎?”

虞纾茵其實根本就還沒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蘇涼的出現,求婚,都已經讓她非常驚訝了。更她不能相信的是,蘇涼居然知道她就是《十世煙雨西湖》的作者,居然還聽過她的電臺訪問。

他們的身周,一片唏噓聲。圍觀的游客們,一個個期待地看着虞纾茵,等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