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背影,突然咧嘴笑了笑,她沒有去追,而是轉過頭來,看着眼前的三個人。
歐圩平複了一下心情,道:“你可以離開了。”
女鬼歪了歪腦袋,裂開嘴角,空靈的聲音響起:“幫我殺了他。”
歐圩不耐煩的點點頭,只希望這個女鬼快點離開,她的存在就是一個不确定因素。
女鬼沒有消失,而是定定的看着風栖久。
自女鬼一出現,風栖久就沒有再注意怪物和女鬼怎麽樣了,他看着懷裏的蕭蠻,蕭蠻緊閉着雙眼,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仿佛已經徹底暈了過去,嘴角抿着,讓他的表情增添了些許痛楚。
明明臉色慘白,但是五官好看,讓蕭蠻平生多了些病态美。
“蕭……蠻?”風栖久定定的看着他,不太确定的開口。
懷裏的人沒有答應,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風栖久的表情有些繃不住了,他小心翼翼的把蕭蠻抱了起來,本來蕭蠻就比他高,體重自然也不輕,但好在風栖久身體素質不差,雖然有些吃力,但好歹是把人抱起來了。
歐圩見女鬼不走,也不能拿她怎麽辦,而且這裏還有一個更棘手的情況。
歐圩一半注意力放在了女鬼身上,一半注意力在蕭蠻二人身上,見風栖久橫抱起蕭蠻,他下意識就準備搭把手。
可是,風栖久現在眼裏似乎沒有別人,一點也不想讓別人插手。
歐圩只能陪着風栖久下樓,當個精神助手,同時留意女鬼的動向。
女鬼似乎是對一動不動的蕭蠻很感興趣,她的視線一直在蕭蠻的身上,就連風栖久下樓,女鬼也跟着下了樓,她大紅的裙擺在一樓有些紮眼。
風栖久小心翼翼的把蕭蠻放在了一樓的地板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沒有感情波動,眼前的一切不過是不足為奇的事。
但是歐圩不知怎麽的看出來了,那眼神裏充滿了寒意,眼睛裏仿佛一潭死水,再大的事在他面前都已經經不起任何波瀾。
“蕭蠻?你醒醒。”風栖久盯着蕭蠻看了半天,忍不住開口。可是,眼前的人就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別試了,那麽一巴掌拍下去……那怪物力氣挺大的。”歐圩皺眉,他是見識過的,是絕對的碾壓常人。
“閉嘴。”風栖久冷冷道,他看着蕭蠻的黑色襯衣,眸子垂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解開蕭蠻的襯衫扣子。
他的動作極其溫柔,仿佛對待易碎的物品,生怕自己動作加重,一個不小心就碰碎了面前的瓷娃娃。
襯衫被風栖久解開了四顆扣子,蕭蠻的胸膛也被袒露出來,光憑借着身體就可以看出,身體的主人一定時常鍛煉,結實的胸肌,露出的小塊腹肌,滿滿的雄性荷爾蒙,同樣作為男人,他都覺得這副身體極具吸引力。
風栖久看着這副身體,突然覺得喉頭有些幹,他下意識就咽了咽口水,抿着唇,掩飾自己已經失衡的心跳,把目光放在那已經青紫的地方。
怪物那一爪子拍的地方剛剛好就是心髒的位置,身體的淤青已經控告了那一爪子有多重。
他微顫着把自己的手放在了那青紫的地方,覺得眼睛有些熱,鼻子也開始酸,原來自己還是不想讓這個有時會犯病的人就這麽死掉。
表情雖然凝重,但是手撫摸的動作确是輕柔的。
歐圩別過頭去,他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場景,總覺得下一秒風栖久就會殉情,奇怪得很。
風栖久把目光一直放在蕭蠻的脖子以下,确是連蕭蠻緩緩睜開了眼睛都不知道。
蕭蠻靜靜的看着風栖久暗自傷心,突然覺得這樣的風栖久自己還從未見過,他正暗暗欣賞。
可是,風栖久的動作實在是讓他有些癢,他沒忍住顫了一下,然後他感覺到,自己胸前的手頓住了。然後,他就迎來了一道犀利的目光。
“你……”蕭蠻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不然,他為什麽覺得風栖久的眼裏全是責備。
“逗我很好玩兒?”風栖久立刻準備擡起自己的手,看蕭蠻的表情,明明一點事都沒有。
蕭蠻連忙抓住風栖久的手腕,有些無辜:“我沒逗你……”
風栖久生氣的甩手,準備掙脫,卻因為動作太大,一個不小心直接打在了那塊青紫上。
蕭蠻悶哼一聲,額頭的汗珠都冒了出來,顯然是難受極了。
“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風栖久連忙停下了自己掙紮的動作,看向蕭蠻的身體,覺得自己真是蠢到了,這麽大的印子,怎麽可能沒事呢?
“沒……”蕭蠻正準備說沒事,可是一看到風栖久擔憂的又關心自己的眼神,話到嘴邊突然腦抽又改了口,面帶痛苦道:“嘶,疼……疼死我了。”
風栖久連忙把蕭蠻扶着坐了起來,然後仔細看着蕭蠻,眉頭越皺越緊。
心道:大佬又抽了。
蕭蠻輕聲道:“不氣了?”
風栖久搖了搖頭,“剛才以為……”
蕭蠻倒是大方的輕笑一聲,道:“我是被錘了胸口,又不是腦袋,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是啊!錘了腦袋才大概率會直接死掉吧,捶胸口最多斷根骨頭,自己智商好像都變低了。
只是當時看到那怪物直接攻擊到了蕭蠻,他整個大腦嗡的一聲,頓時一片空白,根本就來不及思考怎麽了。
風栖久理虧,沉默不語。
歐圩早就轉過來,看着兩人不顧旁人的聊天,幾次想插嘴都沒成功,現在風栖久沉默了,他正好可以說話了。
“這女主人站很久了,既然沒事就打個招呼吧。”
風栖久和蕭蠻這才看到,樓梯口那裏,女鬼正陰笑着看着兩人。
風栖久突然道:“你既然能自由出入,為什麽不自己去殺了他?”
他想過很多,開始以為女鬼是因為什麽原因不能在房間外活動,所以才讓他們動手。
可是,現在女鬼已經在走廊了,地點限制根本就沒有了,她為什麽還要求助于他人而還做別人的保镖。
“我?找不到他。”女鬼緩聲道。
風栖久突然明白了,可能是男主人還沒有徹底侵占女管家的身體。
所以,女管家還是女管家,根本沒什麽男主人。而且,男主人就算徹底占據了女管家的身體,表面上還是女管家活着,女主人還是發現不了男主人,這是男主人給自己夢境加的保護。
“那你現在看他沒事可以離開了嗎?”風栖久道。
“你們答應我的,一個都不能少,不然,你們都要死。”女鬼的意思就是她留下來只是确定一下蕭蠻到底死沒死,要是沒死就把三個人都留着,然後替她報仇,如果死了,那三個都不用留了,直接殺掉好了,畢竟這幾個人連自己都顧不好,也不太可能替她報仇了。
風栖久:“行,你放心。”
女鬼咧嘴一笑,然後,消失了。
風栖久轉向蕭蠻,拍了拍他的肩,道:“自己能起來吧?”
蕭蠻面不改色的說道:“起不來。”
風栖久心跳有些快,但是面上确實鎮定得很,“不起就算了。”
蕭蠻見風栖久就要走,他猛的拉住了風栖久的手。然後借力站了起來,“扶着就行。”
最後,三人坐在了他們餐桌的椅子上,蕭蠻的黑襯衫扣子還沒扣,看着着實有些撩人。風栖久輕咳一聲,示意他把衣服扣上。
蕭蠻則慢悠悠的扣扣子。
歐圩見兩人的狀态終于好些了,這才慢悠悠的開口:“那怪物是什麽?”
風栖久:“你還沒想起來?”
歐圩誠實的搖了搖頭,他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蕭蠻緩緩道:“就是死掉的三個入夢者。”
歐圩皺眉,“都已經血肉模糊了,怎麽看得出來?怎麽确定?”
蕭蠻道:“在我去撥動指針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他們具體的樣子,雖然沒有了皮,但是大致臉型還是有的。
而且,那兩個身影明顯有些不對付,他倆動的時候總喜歡互相拌對方,難道不像那兩個雜毛?”
歐圩仔細想了想,還真是,就連撞牆的時候倆人還想着怎麽讓對方先撞上去,着實像冤家。
“我初步判斷他倆之後,我就覺得不對了。因為,人數不對,本來死的三個人,怎麽可能就兩個出來?後來事實證明,果然是三個人,這也間接驗證了我的猜想。”蕭蠻拉了拉自己的衣服領子,像是剛剛扣得有些緊了。
歐圩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他看了眼蕭蠻和風栖久,總覺得自己在這裏待着不太合适,氣氛有些怪異,特別是風栖久,雖然表面上一臉平靜,可是他看得出來,風栖久這是在壓住內心的躁動。
歐圩起身,看了看樓梯,有些尴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