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吱的聲音越來越響,都讓人懷疑它是不是随時都會破裂而讓那怪物進來。
風栖久放輕了呼吸,死死的盯着窗戶。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一行字。
風栖久湊近了些,細細辨認了一番,車窗的抖動讓他辨認起來着實有些麻煩。
好像是……
“我就在這裏。”
什麽意思?這個「我」如果是那個夢境主人的話,那麽,在這裏?夢境主人不應該在二十四車廂嗎?
“蕭蠻,你說,如果我也用血糊了這個字,它還會有效果嗎?”
風栖久歪着腦袋看蕭蠻,似乎是在認真的征求蕭蠻的意見。
蕭蠻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風栖久的眼神暗了暗,他放下照着窗戶的手電,從椅子前的桌子上的小盤子裏找到了小刀。
“會有小刀這樣的危險物品,我想應該是為了方便給餐費吧?”
風栖久端詳了一會兒,發現沒什麽不同,就舉起小刀,閉着眼,下定決心朝自己拿着手機的手背猛的割了下去。
風栖久以為自己肯定會很疼。畢竟,他還是怕疼的。只是,疼痛感遲遲沒來,他等來的,卻是一個冰冷的擁抱。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平時課程比較滿,我盡力一日一更吧
55、死亡列車10
風栖久發現自己手裏的小刀正直戳戳的抵着蕭蠻的衣袖,袖子被劃開了一大條口子,還有些鮮血在往外冒,風栖久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
蕭蠻這是……好了嗎?
風栖久發現蕭蠻把自己抱得越來越緊,仿佛要把他揉碎在骨頭裏血肉裏,風栖久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
“蕭蠻?你醒了嗎?”
“你先……松松手……”風栖久說話都一頓一頓的,他覺得自己肺裏氣體正在被一點一點的流失,他毫不懷疑,若是再過一會兒,他一定會窒息而死。
風栖久剛剛暖起來的一點點心,此刻都變得更加的疼。
蕭蠻……是要了他的命了。
風栖久突然腦袋一抽,想到:“你都已經自己獻身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他舔了舔嘴角,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聰明。然後,他用手指沾着蕭蠻手臂上的血液,反手就抹在了窗戶上,窗戶上的血字瞬間被糊得看不清原來的面貌。
風栖久面色都有些發青,他快撐不住了。
若是死在同一個夢境裏,也挺好吧,就是,不能陪你一起變成怪物了。
還有,死在你手裏,你是什麽想法呢?
我挺開心的,我覺得……我又得病了……
不是抑郁症,不是精神分裂,是一種叫……蕭蠻的病。
風栖久覺得自己都已經出現了幻覺,面前好像站了一個人,看不清身影,在漆黑的夜裏,只能看到他咧出來的一排牙齒。
就在風栖久覺得自己快要缺氧而腦袋待機的時候,蕭蠻的手突然松了。
風栖久把自己的手搭在蕭蠻的肩上,額頭放在自己的手背上,大口喘着粗氣,肺部因為突然有了氣體而癢得慌,他突然就劇烈咳嗽起來。
他感覺到環在自己背上的手此時輕輕拍打着他的背,像是給他安慰似的。
風栖久一頓,他擡起頭來,對上了蕭蠻一只正常一只血紅的眼睛,頓時鼻頭一酸。
這是……回來了……
風栖久勉強的笑了笑,道:“歡迎回來。”
蕭蠻:“我……這是怎麽了?”
“沒事,也就投懷送抱了一會兒。”
風栖久面色平淡,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他不太自在的揉了揉鼻子,然後退了一點,讓自己離蕭蠻遠一些,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囧樣。
蕭蠻正欲開口,窗口的拍打聲又響了起來,不過這次,那東西的話卻變得有些不同。
“你去哪兒了?”
“我找不到了……”
“滾出來!小怪物!你滾出來!”
拍打聲越來越大,他們也越來越憤怒,仿佛要把這些人剝皮吃肉。
“我……我怎麽在這兒?”
蕭蠻的背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有些熟悉。風栖久越過蕭蠻,發現自己剛剛看到的人影……不是幻覺!
此時,一只耳正揉着眼睛,站在蕭蠻的背後,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這兒,對這裏的東西一無所知。
她晃了晃腦袋,突然,尖聲道:“我的耳朵呢?我……我的手……我……”
這時風栖久才注意到,一只耳抵押的第二個東西,就是她左手!
一只耳猛的退了兩步,一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然後一臉驚恐的看着風栖久與蕭蠻,似乎把他倆當做了拐賣她的恐怖人員。
“是你們!你們想讓我殘疾了然後去要飯!”
一只耳控訴着,她哽咽的失聲痛哭,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激動,又暈倒了過去。
風栖久與蕭蠻對視一眼,“所以,乘客在晚上是正常的,只是因為不可抗拒的因素,讓他們在晚上醒不過來。”
蕭蠻:“想必,是的。”
風栖久走到一只耳的身邊,蹲下,把她輕輕扶起來,然後放回了她原來的位置:“這個房間應該就剛剛那一個詛咒了。”
風栖久用手機的燈光晃了晃,很多車窗其實都還沒有血手印,看有沒有字一目了然。
“所以,你看到了什麽?”風栖久擡眸,盯着蕭蠻。
蕭蠻沉默。
他當時覺得自己頭疼欲裂,看到風栖久手機的光下意識就想離得近一些,對于怪物化,有光的地方應該是更不容易一些,也許是因為頭腦不太清醒,他忘記了自己手裏也有手機,也許是知道自己快不是自己了,所以才想離風栖久更近一些,他不知道為什麽,如果就這麽涼了,他有些不甘心。
可……
他還沒有走到風栖久的身邊說上一句話,他就覺得自己意識混沌了,然後,嘗到了一股腥甜。
是血……
蕭蠻把目光放在風栖久的身上,看到他脖子上的牙印,心裏說不出的愧疚。
“對不起。”蕭蠻脫口而出。
“嗯?我好像不應該得到這個回答。”風栖久順着蕭蠻的目光知道他在看自己脖子,下意識拉了拉自己的衣領,然後假裝聽不懂蕭蠻的話,扯話題:“你說,剛剛,是不是夢境主人的詛咒?”
蕭蠻的眼神暗了暗,道:“是,那時候的我,就是他。”
“一個女孩子,因為被繼父性侵受傷,患了抑郁症,周圍的人都用別樣的眼光看她,因為她不願意與人交流。
所以,她的同學們都不喜歡她,還總是霸淩她,她的抑郁症也變成了重度抑郁……”
這是蕭蠻的意外收獲,如果沒有這個詛咒,他就不會獲得夢境主人的記憶,沒有這些,他們就還在原地兜圈子。
“重度抑郁會出現幻視幻聽,也不願意進入人群多的地方,對于她來說,進去車站坐車,就都是煎熬,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睡不安穩,總是看到自己的同學變成了怪物而拍打自己的車窗,一車廂的人都像死了一般,沒有人能理解她,這是她,一個人的孤獨……”
風栖久補全了蕭蠻的話,他突然覺得,這個小女孩,也挺可憐。
“詛咒,是她的唯一執念了吧,她通過這不可能的話語來詛咒不懂她的所有人。”風栖久深吸了口氣,“可是,現實又能改變什麽呢?”
“天快亮了。”蕭蠻看向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許是風栖久站起來的時候,也許是他們分析的時候,外面的小怪物,不見了,只留下了泛白的天邊。
列車仿佛沒有終點站一樣,一直沒有提醒過到了哪一站,也許對于小女孩來說,就是這樣一個無邊無際的痛苦。
過了一會兒,天,徹底亮了。
車廂裏的乘客陸續醒了過來,開始叽叽喳喳的讨論些什麽,風栖久二人把目光放在一只耳的身上,也許因為昨天被叫醒了,她會想起來自己本該是怎麽樣的。
但是,風栖久他們把事情想得簡單了,一只耳只是伸了伸懶腰,笑吟吟的看着蕭蠻,沖蕭蠻飛了一個飛吻,“大美人,早啊。”
蕭蠻見這人完全沒有任何想起昨晚的事的樣子,也就收回了目光,好似無意的視線移到了風栖久的脖子上。
“你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麽嗎?”風栖久走到一只耳旁邊,柔聲問道。
盡管風栖久的語氣十分溫和,但這一小姑娘似乎是打定主意不給風栖久好臉色看,這會兒,她嫌棄的別過頭去,道:“昨晚我都在做夢了,能發生什麽?”
“什麽夢?”
“我憑什麽告訴你?”一只耳毫不客氣,她突然眼睛一亮,道:“你叫大美人來問我,我告訴他。”
風栖久臉上的溫和瞬間都少了些,他緩緩後退了兩步,沒打算出賣蕭蠻的色相。
風栖久之後就在車廂裏面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