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0日一大早,林莳銘打電話過來,把昨夜晚睡的兩人吵醒。蘇涼閉着眼在床頭摸索了好一陣才找到手機,迷迷糊糊地,還沒來得及開口,那端的人就吼了起來:“蘇涼,我當爸爸了,當爸爸了,子妗生了,生了!”

蘇涼和虞纾茵趕去醫院的時候,正巧護士抱着孩子要送去保溫箱。他們倆看見那臉色微微有點兒醬紫、額頭皺皺巴巴的像小老太婆似的孩子,先前那股子興奮勁兒一下子就消散了。

兩人看着護士把孩子抱走,面面相觑。蘇珏見兩人的神情,笑罵着說:“別這副樣子,孩子出生本就是這樣的,等眉眼張開了自然漂漂亮亮,你以為孩子一出生就是俊男美女呢!”

金子妗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虞纾茵反正閑着沒事,天天地往醫院跑。一天裏最興奮的便是護士抱着那小奶娃找金子妗喂奶的時候。

那孩子閉着眼睛,嘴巴卻一刻也不閑着,使勁兒地喝着奶水,無論怎麽逗她都不給一點反應。

“纾茵,你也趕緊生一個吧,這樣我們家茉茉以後也有個玩伴兒呢。”孩子喝完奶,虞纾茵就搶着抱過了孩子,在病房裏東走走西走走,一會兒給孩子看娃娃,一會兒給她金鑲玉的長命鎖玩。

聽到金子妗這話,虞纾茵頓了頓,嘴角的笑容明顯僵住了,低着頭看着一天天變漂亮的林茉笙,擡起頭對金子妗僵硬地笑了笑,然後錯開眼,輕聲地說:“醫生說最好一年後再考慮要孩子。而且,我正吃藥調理身體呢。”

金子妗瞧她那跟哭差不多的笑容,心裏也是一陣愧疚。那一次虞纾茵流産,她去看了她幾次,每次都看見虞纾茵把手放在小腹上,目光發直地發着呆。想到這,再看看自己那健健康康成長的女兒,心裏不免有些難過。

這份難過,最直接的體現便是她此刻幹澀的喉嚨。是以,她咳幾聲,故作歡快地說:“愁什麽呀,男人都有了,孩子那是早晚的事情。正好,讓茉茉先長大一點,到時候可以帶着弟弟或者妹妹玩呢。”

虞纾茵被這話逗樂了。什麽叫做男人都有了,孩子是早晚的事情?這話要是給別人聽了去,指不定該怎麽想呢。

門口,蘇珏辦好了出院手續進來,聽見虞纾茵喊她,淡淡地看了虞纾茵一眼,然後轉頭問金子妗:“東西都收拾好了吧?好了咱們就可以回家了。莳銘開車去了。”

金子妗瞧婆婆那張刻意繃着的臉,心裏就暗暗發笑。這老太太,明明就不是那麽回事兒,非得擺個譜,弄得人家小媳婦兒每次見她都得拿出抗日的精神來,簡直太不厚道了。

所以,趁着虞纾茵抱着孩子在面前走的時候,金子妗特意地挽着婆婆放慢了腳步在她後面走。

“媽,您還覺得折騰人家纾茵不夠嗎?你看,她都不愛來我們家,我老覺得每次她走的時候都是長籲一口氣,就跟漢奸送走了小鬼子似的。”

蘇珏被金子妗逗樂了,皺着眉嗔她一句:“你那什麽破比喻來着?我是鬼子,纾茵是漢奸?”

金子妗自己也哈哈笑起來。虞纾茵走在前面,聽到後面的笑聲,看了眼懷裏的孩子,暗自呢喃一句,還是你媽媽強,對着你奶奶還能那樣笑。

到了醫院外面,等金子妗和蘇珏把東西放好,虞纾茵就走過去把孩子交還給金子妗,看着蘇珏,簡直是畢恭畢敬地說:“姑媽,我就不去了。你們趕緊走吧,孩子在這吹風也不好。”

說着,她就退了幾步,讓開。

金子妗轉頭看自己婆婆,結果人家只顧着逗孫女呢,完全不把虞纾茵放在眼裏。她着急了,拉着虞纾茵的手說:“蘇涼又不在家,這馬上就飯點兒了,一起回去吧。”

虞纾茵笑着搖頭說不用了。金子妗正準備開口,就聽婆婆說:“不是說今天保姆請假了?回去自己一個人吃飯有什麽意思?家裏都準備好了,一起回去吧。”

蘇珏說完就抱着孫女先上了車,虞纾茵尴尬地站着,還沒弄明白怎麽蘇珏會叫她一個人去家裏吃飯。

金子妗附到她耳邊,跟她說,你別理她,小老太太愛擺譜,前幾天還念叨說你好久沒來吃飯了。

虞纾茵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金子妗一眼,打開副駕的門準備坐進去,可金子妗立馬就搶了先,砰一下就把門給關上了。無奈的,她只得打開後座的門坐進去。

一路上,虞纾茵都挺直着腰,像個小學生一樣端端正正地坐着,也不敢輕易開口講話,只有金子妗找她說話的時候才開口搭幾句。

最後,蘇珏受不了了,皺着眉看一眼正襟危坐的虞纾茵,說:“我是有多面目可憎還是蛇蠍心腸了,纾茵你幹嘛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拜托你,忘記我說的那些話。咱們是一家人。”

“咦?什麽話,媽媽?你們倆還有秘密?”金子妗八卦地轉過頭來,笑得有點兒樂不可支。

“沒你的事。”蘇珏瞥她一眼,轉頭對虞纾茵說,“纾茵,你抱一會兒,累死我了這孩子。”

虞纾茵接過孩子,這才得以活動活動筋骨。

快到家的時候,蘇珏突然問虞纾茵:“茉茉出生那天,是不是你生日?”

虞纾茵顯然沒想到蘇珏居然會記得她生日,讷讷地點了點頭,不知道怎麽接話。

“你這孩子!嫁給蘇涼第一個生日呢,怎麽也不知道好好過。還一聲不吭的。這樣吧,等茉茉滿月的時候,你倆一起過。”

聽了這話,虞纾茵徹底震驚了。她實在不能想像,當初一臉鄙夷要她離開蘇涼的蘇珏,居然會要給操持生日。其實虞纾茵不知道,蘇珏當時只是怕虞纾茵為了蘇家的錢而接近蘇涼。這是他們那種有錢人的習慣性思維了。

可是當她聽蘇涼說,虞纾茵老家有一套三層半的裝修豪華的自建房的時候,就明白她是誤會那姑娘了。回頭想想,那天她的态度那樣差,虞纾茵也沒發作,修養實在是好的。不過是人上了年紀,拉不下老臉罷了。

吃午飯的時候,蘇涼打電話來查崗,聽虞纾茵說在姑媽家吃飯,他就炸開了,嚷嚷着說:“你不是不願意去嗎?今天天下紅雨還是怎麽了?”

“小崽子,你自己不來還不準纾茵來呢?真是白疼你一場了。晚上你要不給我過來,休想我放你老婆走!”蘇珏剛好就坐在虞纾茵旁邊,聽見那句天下紅雨,實在氣得慌,沖着電話就吼。

虞纾茵默默地看了一眼蘇珏,然後對着電話講:“挂電話吧,正吃飯呢,晚上過來接我。”

“好。哎對了,姑媽有沒有為難你?不然你自己先回去吧?”

“唉,我成洪水猛獸了。”蘇珏嘆息一聲,站起來走向廚房。出來的時候,端了兩碗紅棗烏雞湯,一碗給金子妗,一碗給虞纾茵。

虞纾茵聽見剛剛蘇珏那話,立刻就挂了電話,見到蘇珏出來,還給她端了湯,實在有點受寵若驚,又惴惴不安。

一下午的時間,果然難熬。尤其蘇珏總刻意地拉着虞纾茵說話,這讓虞纾茵痛苦異常。好歹,六點不到蘇涼就來接走了虞纾茵。

【抱歉了。前天碼着碼着就睡着了,已經連續一個多星期兩三點睡覺了,實在撐不住了。每天白天上班也是巨困,不停地打瞌睡。

昨晚去參加同學的婚禮,本來以為能趕得回來的,可結果,婚禮結束被同學拉出去玩,結束的時候都已經十一點半多了,然後就在酒店住下了。沒回家。這

是倒數第二章,明天更最後一章,最少兩千字吧。謝謝大家這段時間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