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自己這一生都只能為他們作嫁?不!不甘心!于是他闖入宮中。

玉措能感覺到西陵昀辛的愛與恨,也能感覺到西陵玉措的怒與妒。妒?他妒忌誰呢?不,這妒忌應該是自己的,妒忌被昀辛那麽愛着的人,不是自己。

一夢到天明,玉措的精神很不好,施哲說:“瞧你臉白的像鬼樣,怎麽了?”他有氣無力的笑笑。這時西陵來了,與平常一模一樣,看來自己對他沒有絲毫影響。想到此,玉措的臉又白了幾分。

此後幾天,西陵依然教他西陵古國秘傳術法,解契、隐身術、淨化咒等等。每當這時候,都是玉措最甜蜜,也是最痛苦的時候。一邊享受着靠近他的幸福,一邊壓制着再靠近的沖動。

人心貪婪,這樣的接近已不能滿足他的欲`望,他開始使用隐身術窺探他,夜深人靜的時候,守在窗戶下,靜靜地看着他的影子落在玻璃上。很多時候,是兩個暧昧交纏的影子,他的妒火就會熊熊燃燒,把臉都扭曲。

他跟蹤西陵進入GAY吧,見他獨自坐在吧臺一角喝酒,酒紅色深V毛衣,襯出他優美的脖頸弧線,兩截鎖骨晶瑩剔透。貼身的休閑褲,顯出他修長的雙腿,窄翹地臀部,性感的要命,只是那緊抿的唇和深鎖的眉頭,給人種疏離神秘感,暫時阻止的狂風浪蝶。

他喝酒的動作很優雅,速度卻不慢,不過半個小時,就喝了四杯高濃度雞尾酒,身子已經軟了下來。這時,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走過去,手搭在他的腰間,低聲和西陵說了些什麽,沒見他搖頭就半抱着他往外走。

玉措終于坐不住,攔住他,“放下他。”

男人見他體态單薄很不當回事兒,“未成年不能進入這種場合,回家找你媽媽去吧。”輕佻地勾勾他下巴,“長得可真漂亮,不過和未成年玩兒是要犯法了……”

玉措怒火騰地燃起來,這麽龌龊的人竟敢碰他?扣住他的手腕一折,“咔”一聲男人手腕被擰脫臼,他警告在瞪了他一眼,扶着西陵出酒吧。

西陵雖然習武,體态并不魁偉,穿上衣服倒顯得有點單薄,不過分量可真不輕,将他扶到後座上,玉措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他倒睡着了,車燈打在臉上,白皙的臉頰泛着紅暈,長睫不住的顫抖,嘴唇微微開合着,玉措想起那日的吻,不禁俯身将它含在開口,意想不到的柔軟,帶着濃裂的雞尾酒氣息,幾乎将他焚燒。手顫抖地撫上他的腰,從毛衣裏伸進去,觸手間如絲綢般滑膩,緊窒流暢的腰線沒入純白的內褲中。

玉措覺得自己像個偷窺狂,想要探知他更多秘密……西陵卻忽然睜開眼來,茶褐色的眸子泛着霧氣,迷蒙地不知今夕何夕。

玉措做賊心虛,緊張地跳下車,卻被他抓住手腕,疑惑地喚,“玉措?”

心頓時嘭嘭跳起來,“你……你醒啦。”

他緊緊地抓住他的手,神色迷戀而脆弱,“你終于肯見我了麽,只有這種時候,你才肯見我。”喟嘆着将他緊緊地箍在懷中。

玉措被他抱得喘不過氣來,“先放開我,我送你回家。”他卻抱得更緊,身子都因痛苦而抽搐,“離別的那麽決絕,連魂魄都驅散,是恨我入骨麽?寧可灰飛煙滅,也不願再見我?”

原來以血為祭,并不只是死而已,要多深的恨才敢自毀魂魄?可果真如此,我又是什麽? “我不是回來了麽?”玉措引誘着問。

“是為她而來。”

“不是的,怎麽能這樣說?”玉措疑惑,她是指西陵玉措最後娶的那位女子麽?

“我試了所有辦法,都不能凝聚你的魂魄,最後将你與她的結契,一榮俱榮,一枯俱枯,這樣……這樣你就真的回來了……每一世,都和她一起回到我身邊,無論她是男是女,是人是畜,你都會愛上她……你是在報複我麽?”

“下了咒說碧落黃泉,永不相見,我們還是見面了。”

“呵呵。”忽然握住他的肩膀,充血的眼瞳森森地盯着他,厲聲逼問,“若不是我拘禁了你的妃子和子民的魂魄,你肯來見我麽?你肯麽?”

玉措禁不住打了個冷顫,那些亡靈的呼喚是真的?“你……你這是逆天!”

西陵眼裏忽然帶着噬血的瘋狂,“哪又如何?他們來誅滅我啊!來誅滅我啊!天都不能滅我,我怕什麽!”

“你……你瘋了!”玉措驚怔,接着又被他狠狠地抱在懷中,“玉措啊玉措,你的癡情,能否分我一點呢?縱然再恨我,已經六千年了啊!六千年,滄海桑田,我們生活的時代,早就煙消雲散了,你就把恨忘了,愛我一世好不好?”

玉措心陣陣抽搐,“我不是玉措,我能給你全部的愛,可是……你……稀罕麽?你的心裏,除了西陵玉措,可否能給我一點點位置?”

西陵沒有回答,只是親吻着他的身子,一遍一遍喊着“玉措,我的王”。

明知道自己是替身,他還是無法推拒。天知道,每次看到他,他要多努力才能忍住不将他撲倒。

西陵在他身上攻城略地,勢如破竹,一如千年前的晚上。

這場侵略戰,玉措被打得鮮血淋漓,慘不忍睹。可是光想着自己是被他占領,自己的身上被他烙下記號,就幸福的灑下淚來。

雲雨初歇,他滿足地低吟,“玉措、玉措,我是如此愛你啊。”玉措閉上眼睛,肖想着那個“玉措”是他,卻聽到酣甜呼喚,“我的王。”

黃粱一夢,如煙花散盡,只剩赤果果的現實,與血淋淋的人生。

玉措沒有哭,他得驕傲容不得他此時軟弱。擦掉身上的痕跡,穿好衣服,關上車門,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

打開宿舍門,卻看見施哲黑着臉坐在他床上,“你昨晚去哪裏鬼混了,怎麽……”嘎然而止,因為看到他滿身情`事的痕跡,和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他瞬間明白過來了,默然地将他攬在懷中,拍着他的背,無聲寬慰。

玉措終于哭了出來,歇斯底裏、撕心裂肺,那一刻,他心裏有個強烈的念頭:想要他的愛,想要被他抱,不是像那些床伴一樣的逢場作戲,也不是被當作西陵玉措的替身,而是真真切切的,以玉措的身份,和他相愛。

不知哭了多久,他沉沉的睡去。施哲猶豫了會兒,打來水、解開他的褲子,看到身上的傷痕時,既便早有準備,還是忍不住別開眼,深深地呼吸才能平息怒火,溫柔地清理幹淨,塗上傷藥。

擡眼時,透過窗簾的逢隙,看到玉蘭花下的西陵,四目相對,頓時電光火石,刀光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