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轉輾反側;一夜,糾結鬥争。池崇陽确實是外人眼中的金龜婿,可惜,漢語中還有一個詞,叫齊大非偶,楚凝心嘆一聲:何況他又比自己小三歲。

若說是不喜歡,對于這樣的男子,哪個女人會不喜歡呢?只是,感情不是循序漸進,水到渠成的嗎?才認識幾天,他就如此!楚凝氣的更多的是他對自己太輕浮了些!

清晨,楚凝站在房門前,遲疑着,不敢去開那扇門,門,是保護門。在門內,房間裏不足二十平方米的空間內,縱然是思緒未定,或喜或悲或煩或憂,總歸是無人打擾,總歸也打擾不到外人。

若是開這道門,那個人便會出現,那個人便會欺身上前,将自己逼的節節敗退。

突然,門外池崇陽的聲音響起,原來,他就站在自己門口等着呢,他站了多久?可他喊的卻是:“k!”

楚凝聽到池崇陽與k開始熱烈的交談,又聽到腳步聲漸遠,輕輕的推開門,果然看到兩個人離去的背影。楚凝趕快背起包離開酒店,她今天上午要去商場買那幫女人們列在清單上的化妝品。

下午楚凝回酒店收拾東西,路過bill的房間,卻聽到了池崇陽的聲音,他的聲音順着虛掩的門飄出來,打在她的心上,明明很低的音量,卻讓她心跳加速,雙頰緋紅。楚凝在酒店的走廊上急急的走着,她要快點躲進自己的房間內,關上那道門,把自己藏起來,不要被他看到。

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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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候機廳,池崇陽終于出現,對坐在楚凝身旁的一位男士說:“你好,可以換下位子嗎?她,我女朋友。”

楚凝開着手提回郵件,不理。

池崇陽坐下來,伸手把楚凝的手提合上,将俊臉湊過來,說:“工作一會兒再做,你,昨晚有沒有考慮重新定義我們兩個的關系?”

昨晚,他說昨晚,楚凝一下子想到了那個吻,雖是蜻蜓點水,但是那唇的溫熱,那濃烈的男子氣息,怎麽能忘?重新定義兩者之間的關系?他是認真的嗎?他想變成男女朋友?

楚凝一直認為應該先确定關系再有後續動作,原來還有反着來的。這人,先搶吻,再來問,該怎麽回答?

楚凝不語。

“哎!”池崇陽說:“你這樣真的能把我建立了25年的自信搞崩掉哎!你倒是對我哪裏不滿意?身高?長相?學歷,能力?我都還可以吧!是不是覺得我比你小?小有小的好處,你以後便知道了。”

楚凝還是不語,一整天,她期望着他出現,又害怕他出現,希望能聽到他那充滿着誘惑力帶着磁性的音色,又怕他逼自己回答,逼自己做出決定。

果然,池崇陽進一步逼問:“沉默就是默認,right?”

等了好久,她還是沉默,池崇陽嘆了一口氣,說:“你知道嗎?千真萬确,我一次也從未主動過,可是,你實在是太慢了,我打算放下所有的驕傲,自尊,面子,先愛。”

“并不是我太慢,是你太快。”

“good!你終于開口了,姐姐,你知道你多大了嗎?28周歲了,是吧?要我等幾年?七年?那你豈不是成高齡産婦了?還能不能孕育我們愛情的結晶?”

“你!”楚凝擡頭瞪着池崇陽,可他的眼裏卻充滿着深情款款,深情的要将她所有的盔甲軟化,深情的使她所有的反駁之語都說不出口,楚凝敗下陣來。

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楚凝想:原來他才是她的鹵水。

一張機票塞到楚凝的手裏,池崇陽等她再次擡頭,說:“這是你頭等艙的機票,答應我,你會躺在頭等艙裏睡上十二個小時,而不是坐在經濟艙裏煎熬。能答應我嗎?你若是不答應,我就送你回去再飛回來。”

“什麽?你還再回來?”

“嗯,bill讓我在美國留一周,那個研發中心的tim還約我周末一起去打高爾夫,若是送你回去再飛回來的話就只能對tim說sorry了。”

“不用,你不用送我。”

“那把你經濟艙的登機牌給我。”

楚凝從包的夾層裏拿出登機牌,池崇陽收起來,又笑笑說:“真懂事,我就知道你是知書達理的,我就知道你會心疼我的,別再猶猶豫豫,你要相信我超180的智商做的判斷,人生說長不長,不過還剩下幾十年,你這樣考慮來考慮去的浪費大好年華真是奢侈,還是讓我們甜蜜的互愛吧。真的,你要放心,我說過,會将你照顧的很妥帖,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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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凝躺在頭等艙裏,蓋着毯子,閉着眼睛,卻怎麽也無法入睡,滿腦子都是他的笑,他的話:

—-“可是,你實在是太慢了,我打算放下所有的驕傲,自尊,面子,先愛。”

—-“讓我們甜蜜的互愛吧。”

—-“我說過,會将你照顧的很妥帖,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這是糖衣炮彈嗎?要相信嗎?可是,真的,真的,好想,好想,沉淪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