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過難得的是,北辰竟然沒有踹醒他。看她睡得那麽香,也發發好心,不去叫醒她。
林亦馳打了個哈欠,抓抓頭發回到房間,撿起落在地上的手機,把電板塞進去開機,一看,不得了,幾十個未接來電全是施航和蘇挽的。
先給施航回了個電話。
“怎麽現在才回電話?北辰呢?”施航焦急的聲音傳來。
“她在睡覺,要是想讓她早點原諒你,最好把學校的事處理好,要讓她媽知道了,你,真,的,完,了!”
沉默了一會兒,施航問道:“她怎麽樣了?”
“施航你真的不道德,我從小到大沒見她哭得這麽慘,吵架要讓着點女生,真是沒有風度,不過,你這悶罐子也能和她吵起來也是不可思議。”
“學校的事情處理好了,你好好照顧她。”施航留下這麽一句話,挂斷了電話。
林亦馳洗漱好,打扮得帥帥的,伸出頭瞄了一眼沙發上的人,連睡姿都沒變,無奈地嘆了口氣,出門買早餐。
在不遠的商業街逛了一圈,買了件衣服,回到公寓門口買了豆漿油條,興致勃勃地回去。
剛走進門,只見沙發上坐着一個造型怪異的人。
“喂,你現在很像梅超風啊!”林亦馳換下鞋走到餐桌前把早餐放下。
北辰腦袋後面的頭發都炸起來,确實十分詭異。
林亦馳把裝有衣服的袋子扔到她手裏,得意道:“換上吧,賞你的。”
北辰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謝謝啊!”說完,拿着袋子走進衛生間。
她在衛生間裏折騰了半天才出來,出來時已經換了一個人,穿着一身休閑的長裙,頭發打理的整整齊齊。
“起床時像跟獅子打過架一樣,現在這麽端莊,女人果然不能信。”
“少說話多吃飯遠離智障。”北辰走到餐桌邊坐下來。
“問你一個問題。”林亦馳湊過來,“施航究竟做了什麽能把你氣成這樣?”
“他兇我,他竟然兇我!”北辰洩憤似的啃着油條。
林亦馳不解,“因為這個能發那麽大脾氣?少糊弄我,把前因後果都說一遍,要真是他過分的話,我替你揍他。”
北辰想起昨晚的事,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那場比賽,她很上心,也花費了很多精力,自己沒能參加比賽,後悔的心情簡直難以平複,她把希望都寄托在蘇挽身上,一直希望她能贏。北辰不氣別的,氣她這樣随便地對待自己。她也不想跟林亦馳說這件事。
見她一直不說話,林亦馳往後面一躺,悠閑地說:“沒關系,反正去了學校什麽都知道了。”
他側過頭看了看北辰脖子上的一道紅痕,她不自覺地縮縮脖子,見他的眼神絲毫沒有避開的意思,“看什麽看!”
“哈哈!”他莫名其妙地笑了兩聲,收回視線。
她難堪極了,當時自己怎麽做出這麽粗魯的事情,萬一沒扯斷,那不就丢死人了嗎?
兩人去學校已經是下午的事了。
學校裏流傳着兩個版本的流言,其一是北辰因為自己沒能參加比賽而嫉妒拿了第一名的蘇挽,并差點因為這件事情打起來;其二是北辰沒能去參加比賽與蘇挽有那麽點關系,也就是說入場證或許不是本人丢的,兩人因為這件事情而扯破臉皮。總而言之,不管是第一種說法還是第二種說法,這兩個女生都陷入了冷戰期。
她昨晚上能私自跑出校門,是因為美術培訓的時候,她們經常沒時間吃飯,顧瑩跟門口的大叔早就打好了招呼,久而久之,就跟大叔混熟了,于是,大叔看到她出校門,也沒有阻止。她到今天下午才回來而沒有暴露,全是因為全班幫忙一起撒謊,說她因為身體原因去了醫院,光頭兒班主任想到她昏倒過一次,也覺得她可能是生病了,就沒有任何懷疑,
這是鄭朵對她說的,她還說昨晚之後,兩個班的學生差點挑起群架,班裏的體委李浩宇帶着大塊頭的男生還有一些吵起嘴來無比彪悍的女生沖到樓上,幾句不和就要動起手來,幸虧前來查崗的老師及時出現,不然還真的要大幹一場。
雖然北辰也覺得大家太沖動了,但要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平時班裏都懶懶散散的,可關鍵時刻個個都很義氣。
“太奇怪了,你怎麽能聽課聽得這麽認真?”鄭朵偷偷地問道。她可記得北辰一上課就跟吃了白加黑一樣昏昏欲睡,怎麽一回來精神變得那麽好?
“突然覺得上課還挺有意思的。”北辰笑呵呵地說,“難道我就那麽老油條?”
“何止是老油條,簡直是地溝油炸出來的老油條。”
“雖然地溝油有點倒胃口,不過很貼切。”
下課後,施航站在門口等她,北辰收拾好東西,挽着鄭朵的手,談笑着走出教室,像是沒看到似的,神情自若地繞過他走下樓梯。
知道她回學校之後,他一直坐立不安,想要見到她,許多話想要問她,可這才是最失落的感覺,他寧願北辰像以前一樣撲上來打他,寧願她吼他,跟他大鬧一場,或者冷冷地看他一眼也好,他不要她不理他,把他當空氣一樣,那種感覺像把他置于千裏之外,不屑一顧。
他終究還是沒有追上去,頹然地回到教室。
“女孩子是需要哄的。”正在照鏡子的葉以程無奈地說,“你就是不開竅,一點不懂得怎麽甜言蜜語把人哄得服服帖帖,不如回家多吃點油,變得油嘴滑舌一些,死木魚。”
顧豪拍拍他的肩,“她真的不理你啊?想不到平時一口一個偶像喊得那麽甜蜜的小妹妹竟然這麽決絕。”
“你也真活該,傷心了吧,心痛了吧,女孩子啊就是這樣,再不采取點兒什麽措施,被甩是遲早的。”
“沒錯,她雖然表面上不理你,但心裏卻想要你去關心她愛護她,讓她的有成就感,如果就這麽打退堂鼓,她會覺得你是真的不在乎她。”
兩人一唱一和,施航更加頭疼,他确實不會說好聽的話,特別面對這麽冷飕飕的北辰。
“要不讓林亦馳幫幫忙?”葉以程說,“他比較會說。”
顧豪立馬否定,“不行,總感覺他不會站在我們這邊。”
三人一陣沉默。
“北辰,能來下操場嗎?我有很多話想要對你說。”
收到一條來自蘇挽的信息,她盯着屏幕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
蘇挽緊張地握着雙手,看到北辰,她向她小跑了幾步,兩人的眼神交彙,像都等着對方先開口似的。
過了一會兒,蘇挽的眼淚禁不住落了下來,她用手抹了抹,說:“對不起,我說了謊,當時,比賽的時候,腦子裏先入為主的就是那樣一個想法,對不起……這場比賽,對我來說很重要,它不僅僅是夢想,就像你說的,我需要錢,名校高昂的學費無論如何都支付不起,但如果有了這個第一名的獎杯,那就不一樣了,北辰,對我來說,沒有錢連談夢想的資格都沒有。”
北辰由她抓着手,低頭不語。
“你一定會讨厭我,不過……沒關系,我會跟顧老師承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笑道,“我這個第一名是假的。”
她轉過身,北辰拉住她的衣服,擡起頭說:“別去……別去了……”
蘇挽身子一僵,感激地抱住她,無聲地流着眼淚。北辰伸出的手在空中停了停,最終還是落在她的後背,一下一下,溫柔地撫慰着。
“這對我們來說都算是個考驗,看來我真的要好好學習了,名校的分數好高的。”北辰抱怨道。
蘇挽擡起淚眼,道:“北辰,能遇見你真是太好了。”
“嗯,我也是,其實那天我話說重了,讓你很難堪,冷靜下來之後才覺得很不應該。”
“沒有,是我的錯。”
是的,好好學習,她好久沒有這麽認真地學習了,原本以為比賽拿到綠卡,沒想到還是要自己全力以赴。可能跟林地主呆久了,所有人都把她跟林地主混為一談,以為她家有錢,實際上真的不過是普通的人家而已,因為媽媽身體不好,家裏只有爸爸一個人工作,雖說不愁吃不愁喝,但也沒能力用錢砸出一條綠色通道。既然命中注定不讓她走捷徑,那只好腳踏實地了。
在學習上,北辰一直是個不怎麽上心的半吊子,以前覺得沒有壓力,現在才知道,如果不進到第一考場,就算是白搭,害得她要一點一滴地補回來,課上也不能夢周公,幸虧還有些基礎可以依靠,不然學起來真是太痛苦了。
又過了兩天,這兩天裏施航遭遇了各種無視,他總算忍無可忍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她發火也好,大哭也好,先把她從那個礙眼的鄭朵手裏搶過來,用蠻力把她拖到沒人的藝術樓樓下,北辰一路掙紮,可氣的是同行的鄭朵竟然放任她被劫持,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鄭朵心裏冤枉得很,這幾天她不知遭了多少白眼,每次看到施航那幽怨的眼神,就有種晚上要做惡夢的感覺,是北辰每天強拉着她,關她什麽事啊。
施航的手握得很緊,任她怎麽掙紮也掙脫不了,握住她的雙肩往牆壁上一按,她也冷着臉瞪着他,輸了力氣也不能輸勢氣。
意外的,施航的眸子柔下來,突然把頭靠在她的肩上,像讨糖的孩子一樣,“北辰,我們別鬧了,好不好?”
她緊繃的身子也放松下來,嘴裏卻說:“不行!要你兇我!我就鬧!”
“這樣鬧就好,可別不理我。”至少她終于肯跟他說話了,要是這樣鬧,他随她鬧。
北辰惱怒,雙拳用力朝着他的胸膛打去,他竟然柔弱地往後退了好幾步,演技極為浮誇。什麽時候學會了裝可憐?
“我知道打在你身上不痛不癢,一個兩個都變成了千年的老狐貍!”北辰氣呼呼地說,瞪了一眼撇下他就跑。
眼疾手快的施航趕緊抓住她,從身後把她抱住,“千年的老狐貍才能制得了你千年的野貓。”
“你以後要是再敢兇我,我發誓絕對不理你!”北辰算是松口了。
“嗯,以後誰敢兇你,我打他。”
☆、第 29 章
不遠處,葉以程和顧豪偷偷地瞄着兩人的狀況。
“你說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男人!”顧豪啧啧兩聲。
“不要臉嗎?你們男人就是無師自通,聽到沒,連他都成了千年的老狐貍了。”
兩人見沒好戲看了,悻悻地走了。
“看,都一對一對了,我們在一起算了。”
“不要。”
“這是第幾次了,讓我算算,已經第36次了,你拒絕了我36次。”顧豪掰着手指頭笑着,“我還是不如他呀,既然喜歡,為什麽要那麽偉大?”
葉以程的停下步子,說:“你說我現在後悔來得及嗎?”
“啊?”他驚訝道。
“哈哈,騙你的。”說完,她繼續走着。
顧豪摸摸腦袋跟了上去。
期中考之後,一群戴着眼鏡的老師在辦公室裏改試卷。
“咦?北辰?”一個女老師喃喃自語。
一旁年輕的男老師急忙湊過來,“她數學成績怎麽樣?”
“林老師,她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很高呢!”女老師說道。
辦公室裏其它的老師也相繼圍了過來,班主任小光頭兒也捧着一份試卷湊過去,說:“不會吧,怎麽能進步這麽快。”
“該不是……作弊吧?”其中一個老師問道。
“不會,他們考場裏都半斤八兩,她能抄誰的?”
“看來是跟那個施航處久了,這小姑娘眼光倒是好,選了個優秀的人,連帶着自己也優秀起來,果然年輕就是好啊!當初兩個人被罵得那麽慘,現在都這麽優秀,誰還能說他們。”
辦公室裏哄笑起來,不知誰說了句,“看看,能不能進第一考場。”
老師們紛紛把她的試卷挑出來,一張張鋪在辦公桌上。
“天吶……”
第一考場人員變動是最小的,大榜公布那一天,卻出現了一個新的名字,剛剛好卡在最末位,第十五名,北辰。
能從百名之外一下子升到第十五名,鄭朵驚得說不出話來,指着她指了老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變,變态!”
她好歹也拼盡全力了,才擦邊球打進第一考場,怎麽能說她是變态呢?
林亦馳第一時間沖到他們班,趴在窗戶邊大笑道:“我說什麽來着,你就是不努力,一用心成績馬上就上來了,這下□□真的成了最強的幫派了。”
北辰看他那張笑得極其極其得意而又欠抽的臉,淡定地把窗簾一拉,眼不見為淨,他真的有讓人見一次想打一次的魅力。
很快,窗簾又被他拉開,“這麽不給面子!”
“要不你給我點面子,下次從第一的王座上下來,把我往上面推一個?”
他意味深長地一笑,“有什麽好處?”
“沒有。”
“那可不行。”
北辰再次把窗簾拉上,只剩下他徑自的哈哈大笑聲,“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期中考之後沒多久,得到了林亦馳和蘇挽分手的消息,原本以為這次他是認真的,之前的女朋友撐死也就兩個月,他們在一起大半年了,竟然還是分手了。
究其原因,林亦馳只無辜地說:“我跟蘇挽在一起這麽久,還停留在牽牽小手的階段,按照這種發展速度,到老了可能還在談戀愛。”
“你不就是喜歡這種純純的女生嗎?”
“她……誰說的!”他搖搖腦袋,“我喜歡熱情又奔放,漂亮又貼心的女人。”
北辰冷嘲熱諷,“您的要求真高!”
他們兩個分手,林亦馳并沒有什麽變化,照樣嬉皮笑臉的,跟誰都玩得開,蘇挽漸漸不再融入□□,也鮮少來找北辰,北辰想她應該是不想見到林亦馳,就算林亦馳不在乎,作為一個心思細膩的女孩子,她恐怕會尴尬吧。
北辰也覺得挺可惜的,也曾勸過林亦馳,但卻被他反駁,說什麽感情的事情大家互不涉及,他不管她,她也別去管他。北辰想想,她确實沒有什麽立場去管他的事情。
施航升入高三,課程緊得很,見面的時間也不得不縮短,但北辰心心念念她的那根鎖骨鏈,他們和好以來,他沒有把鎖骨鏈給她,她也想過,是不是自己用力太猛,摔碎了,他沒有給她,她也不好開口,萬一真的是她摔碎了,那就尴尬了。
直到一天晚上,兩人在操場上散步,施航突然摸出那根鎖骨鏈,鄭重地給她戴回去。
“以後再生氣都不要那它出氣,再經不起你這一摔,看它的角都缺了一塊。”
她心痛地摸摸吊墜,“它不是也還我了麽,脖子上的痕跡過了好久才消的,壞脾氣的小星星。”
他忍不住笑道:“你在說自己嗎?”
“沒有,我的脾氣很好。”她像牛皮糖一樣抱着他的手臂。
那晚的星星很亮,他說:“北辰,我們以後都要好好的,為了你,我會加倍努力,不要離開我。”
“幹嘛突然說這麽煽情的話。”北辰笑道。
施航頗有些無語,真不配合,太不配合了,為了這段他可是練了好久,才能這麽自然地說出來,沒想到北辰的注意點與常人不一樣,她不該很感動嗎?
他不知道的是她真的很感動,臉上一直流露出幸福的表情,她不承認只是不知道怎麽表達。
像以前一樣,北辰走了沒兩步就自然而然地跳到施航的背上去了,照顧豪所說,自從他們的那層紙被捅破之後,簡直高調到令人發指,或許還該感謝那張照片推動了兩人的感情。
她的頭有氣無力地垂在施航的肩上,“偶像你會唱歌嗎?”
“唱得很難聽,千萬別讓我唱,把你吓跑了怎麽辦?”
她哈哈大笑,“給你時間練一首歌唱給我聽,不然我就跑。”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他突然轉過頭,北辰來不及躲閃,他輕輕地吻上她的唇,她的頭發吹到他的臉上,癢癢的,香香的,比起上次短短的親吻,這次明顯長多了,一直是施航主動地輾轉着,所以說男人就是無師自通的神奇生物,北辰呆呆的由着他親。
過了好一會兒,施航才離開她的唇,看她呆呆的樣子,不禁一笑,“還逃?”
北辰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搖搖頭,“施航!你不要每次都這麽莫名其妙的!”說完,把頭深深地埋下。
就像林亦馳說的,她就是看起來膽大實際卻很害羞的紙老虎,施航徹底看出來這一點了,他想,他有辦法制服這個不怎麽聽話的小粉絲了。
再次見到蘇挽,北辰只覺得她憔悴了不少。
她知道蘇挽心裏難受,于是陪着她繞着操場走了兩圈,兩人都是沉默不語,校園裏那些昏暗的燈光照着操場旁邊的老樹,天色晚了,沒有什麽人,偶然會看到一些打鬧着回寝室的學生。
走累了,蘇挽突然停下腳步,拉住北辰的手,坐到老樹下的石凳上。
“北辰,你說……你說我是不是特別差勁?”
她急忙搖搖頭,“沒有,你不要想太多。”
蘇挽垂着腦袋嘆了口氣,說:“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似乎從來就不懂他,就像認識很久的陌生人一樣。”
北辰有些尴尬地頓了一會兒,說:“他……就是那樣的人,陰晴不定,讓人捉摸不透的……但不是個壞人。”
她笑了笑,“北辰,灰姑娘跟王子的故事果然只是童話,就算林亦馳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埋怨,因為,至少這個人的出現給了我許多動力,讓我發自肺腑地笑過,幸福過,教會我怎麽可以不難過,告訴我怎麽才可以變得開朗,為我出頭,這樣就夠了,就算分開之後會難過,看到別的女生對他獻殷勤會嫉妒,看到他笑得那麽開心會生氣……可是為什麽只有我一個人傷心,為什麽他從來不會傷心,為什麽永遠都笑得那樣開朗,他就不會難過嗎?”
北辰只能靜靜地聽她傾訴,卻沒有辦法回答她的問題,她很想為林亦馳說話,可是動動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明明我靠他這麽近過,現在只能遠遠地望着他,就這樣吧。”她哭過之後,似乎放松了許多,“北辰,謝謝你肯聽我唠叨。”
她搖搖頭,“以後有什麽煩惱盡管來找我,別忘了好歹我罩着你嘛老四,這麽多人我就最最最心疼你,別難受,畫家都是很堅強的。”
“嗯!希望我們都好好的。”
送走了蘇挽,北辰垂下頭,斂了笑,一個人回到寝室,靜靜地趴在床上,其實林亦馳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會難過,會傷心,會失望,會無奈,所有的情緒他都有,他只是什麽都不說也不表露,永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并不時時那樣開朗,所有人都羨慕他家有錢,殊不知在那種家庭承受得也比常人多得多。
如果開朗的林亦馳能成為蘇挽的動力,那就這樣吧。愛情裏,有一方能夠成為一種動力,支撐起所有的脆弱,那就值得去愛,盡管流了很多眼淚也還是擦肩而過,盡管用盡全力還是追趕不上,那也是值得。
☆、第 30 章
林亦馳單身之後,成了全校女生的追捧對象,逍遙得很。
期末,北辰第一次進第一考場,安靜得很,又空闊,氣氛怪詭異的,她與前面的蘇挽輕輕招招手,安安靜靜地坐在最後一排角落的位置上。
直到老師都要發試卷了,林亦馳才風風火火地沖進來,把筆往桌子上一扔,坐下來轉過頭,對着後面的北辰眨眨眼。
“林亦馳,下次早點來。”監考老師淡淡地說,根本起不到提示的作用,看來是早已經習慣了。
試卷發下之後,北辰往周圍看看,個個奮筆疾書,整個教室就只有筆發出來的沙沙聲以及林亦馳煩人的跺腳聲,就算是第一名也不至于這麽嚣張吧,果然欠抽。
三天的考試結束。北辰還是吊車尾的第十五名,不過她很滿意自己的成績,原本以為會掉下來,沒想到還能撐住。
放假當天,地主家的司機大叔被派來接人,北辰搭了個順風車。
“星星,陪我去美國玩吧,反正呆在家也無聊。”
“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跟你去肯定是受罪的,祝你玩得開心。”
“無情!”他又讨好道,“那去我家玩一天怎麽樣?”
想起第一次去他家的仗勢,北辰不禁顫了顫,“不去不去,死都不去。”
他氣極,無賴道:“那我去你家!”
林亦才不管北辰的拒絕,死皮賴臉地跟着她上樓,他的力氣大得驚人,她用力一推,紋絲不動,只好放棄,由他死皮賴臉。
楊雪見女兒回來了,樂呵呵地把門打開,幫她拿手上的畫板,又看到後面還跟了個林亦馳,趕緊把東西再塞回自家女兒手裏,還把自家女兒往直接裏面一推,然後一臉親熱地挽着林亦馳的手,把他請進來。
北辰氣呼呼的,她就是見不慣這種情景,自己的媽媽對別人家的孩子比對自己家孩子還要熱情,一直都是這樣!她的心裏升起一股濃濃的酸意,化作怨念狠狠地瞪着林亦馳。
楊雪做了可口的飯菜,林亦馳特別浮誇地嚷嚷着:“太香了,阿姨真是人長得漂亮又會做菜,太厲害了!”這招對楊雪很受用,樂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媽!爸沒回來嗎?”北辰故意插一句。
“沒回來,你爸忙,再過幾天就回來了。”
她嘆了口氣,拿着筷子趴在餐桌上,林亦馳端着菜走出來,輕輕地放在桌子上,就着她的旁邊坐下。
“離我遠點!”她用筷子敲着桌子。
“瞧你那點度量,你在我媽眼裏的地位還不是一樣?”他說着又靠近來,“你說,我們會不會抱錯了。”
“嗯,有可能。”
“兩個嘀咕什麽呢?”林雪一臉慈愛地端着菜走出來,“北辰,去盛飯。”
她不情不願地走進廚房盛了三碗飯,小心翼翼地抱出來。
“北辰小心你的頭發,快到飯裏去了,你說你怎麽……什麽時候把你那個鍋蓋頭給養長,額頭前面的頭發都紮起來……”
林亦馳在一旁偷笑,她都快炸毛了。
吃晚飯之後,看了會兒電視,林亦馳假惺惺地說要回家,楊雪趕緊把他拉住,“都這麽晚了還回去做什麽,就在我們家睡吧,我去把房間收拾一下。”
于是,他就這麽臭不要臉地留了下來。
北辰在閣樓上畫畫,他捧着一盤水果走上去,拿了把椅子反坐着,趴在椅背上悠閑地啃水果。
北辰有些不耐地看了他一眼,撇撇嘴繼續畫,過了一會兒,她實在是忍無可忍。
“能別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嗎?煩人!”
“不能,吃東西還不準發出聲音,你才煩人!”
她白了他一眼,“換個地方吃!”
“不要。”
她盯着他看了半晌,才丢下一句話,“吃可以,別像倉鼠一樣,醜死了。”
“是嗎?”他繼續啃着。
被他一攪,北辰覺得自己實在沒有畫下去的意志了,把工具一收,走下樓梯,林亦馳捧着那盤水果也跟了下去。
“你就跟我去玩三天吧,到時候就把你送回來,你知道我媽這些年可惦記着你,你去她一定高興。”他一直喋喋不休,像只煩人的蒼蠅飛來飛去。
她很為難地說:“不行啊,你知道的,我的語言能力向來不好,英語常年吊車尾,這種英語水平應付考試還行,可在外國根本混不下去啊,人生地不熟的,走丢了怎麽辦?被騙走了怎麽辦?”
他得意一笑,“我跟着你啊!”
“你不是要學習的嘛!”
“你去了,我當然可以有正當的理由逃……”
“原來如此。”北辰堅定地說,“不去!”
原本看在他可憐的份上,她已經心軟了,沒想到是拿她當活靶子去的。
于是,林亦馳在兩天後踏上了獨自去往美國的征途,想到自己要過上監獄般的日子,真是要有多煩躁就有多煩躁,這是他選擇的後路,非要承受不可。
新學期過得很快,施航六月初就要高考,報考的是市裏的A商學院,在全國都名氣鼎鼎,以他的成績一定可以考上。而另一個熱門人物,則是年紀輕輕就已經在模特界和廣告界小有名氣的葉以程,已經被電影學院提前錄取。
高考之後,施航以全市第一的分數考進了商學院,名校錄取率相對往年更多了,這讓學校分外有光,特地為這屆學生辦了畢業彙演。
高一高二的學生都可以去劇場觀看,北辰很興奮,因為施航告訴她,他會上場,為了看他,她可是整場演出都認認真真地看下來了,沒想到竟然是壓軸的。
輕柔的音樂緩緩響起來,沸騰的劇場漸漸安靜下來,伴着音樂聲,施航緩緩從幕後走了出來,全場又尖叫起來,他完全不受任何影響,舞臺上的燈光,靜靜地打在他的身上,一陣喧嘩過後,所有人都随着節奏搖起手來。
前奏結束,他閉上眼,唇角微微揚起,輕輕地唱着:“不知道你是否還能記得,三言兩語的介紹你的名字,成為我心中的印子,無論今後與你分隔多麽遙遠,我都會記得,如果注定必然,是你讓我變得堅強,即便只是偶然,也想靜靜陪在你的身旁,還會有幾年,讓我實現你的夢想,不管世事變遷,也想給你一生安然,不知道你是否還會回憶,一步一步的慢慢向我靠近,你用盡所有的力氣,想要得到為之感動的回應,現在請站在原地,讓我向你靠近,我最親愛的星星。”
一曲完畢,劇場裏安靜極了,他握着話筒說:“希望愛情永恒,友情永恒,我們永恒。”
剛說完,臺下掌聲雷動,男生們興奮地吹起口哨來。舞臺上灑下禮花,那亮麗的顏色渲染了整個舞臺,施航站在最為顯眼的位置上,他堅定地笑着,望着臺下,等着舞臺兩側的演出者走上來一起謝幕。
北辰抹着淚水,站在椅子上沖着臺上的施航揮手,大聲喊着他的名字,但她那小小的身影早就被人群蓋住,她的聲音也掩埋在沸騰之中,她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施航真的去做了,他的聲音雖然不特別,卻讓人覺得很舒服,有種淡淡的味道,他也從來沒有告訴她,這首歌,是他自己寫的詞,這是一首只屬于他們的歌。
施航站在臺上鞠躬謝禮,她從人群中穿出來朝後臺走去,邊走邊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接通電話之後,施航找到她,牽着她到了劇場外面。
“感動嗎?”
“不感動,一點都不感動。”北辰違心道,“一首歌而已。”
“哦?那我以後再也不唱了,反正只是一首破歌而已。”
“小心眼。”北辰皺了皺鼻子,“唱得很好,以後都不許唱給別人聽,只能唱給我聽。”
施航笑了笑,“還不知道是誰小心眼。”
“你們兩個真的夠了,我們看着都快吐了。”顧豪和葉以程走了過來。
“以程姐。”北辰開心地拉着她的手,親密得很。
顧豪在一旁肚子冷落,“哎,她們兩個什麽時候這麽要好了,看看,一起混久了,不仔細看,還真的變得有點相似了,黏得像兩姐妹似的。”
施航笑道:“是指臭氣相同?”
“還是你懂我。”兩個男生心照不宣地笑笑。
“我勸你們最好閉嘴,不然可沒好果子吃,是吧,北辰。”
她開心地點點頭。
兩個男生識相的閉了嘴。
☆、第 31 章
施航畢業之後,意味着北辰也進入了高三,成了新一批的苗子,在升高三的那年暑假,她終于經不起林亦馳的軟磨硬泡,答應陪他去美國呆幾天。
剛下飛機,機場門口早就安排了司機,非常嚴謹地對他們鞠了一躬,把行李放到後備廂,載着兩人離開。
“喂,你別不說話,氣氛怪怪的。”車上安靜的确實有些詭異。
北辰咽了咽口水,“你讓我說什麽呀?其實我現在真後悔,後悔草率答應了你,我不該來的,總感覺很恐怖。”
“你怕什麽!”林亦馳側過身子,“我這裏包吃包喝還自帶導游和翻譯,樣樣都不收錢,你該慶幸自己有這麽好的朋友。”
她嘆了口氣,“照你說我還賺了。”
“是。”
車子穿過繁華的街道,駛向郊區,開了半個小時之後,終于到了。
“果然還是這樣。”北辰抓着林亦馳,欲哭無淚。一棟占地面積極廣的歐式別墅,大門的裝修十分氣派,鐵門緩緩打開,車子慢慢駛進去,像是莊園一樣,路邊種了蒼翠的大樹,花壇裏的鮮花開得正豔,花壇周圍設有噴泉,噴出的水柱交叉着,變化着花樣,漂亮極了。
車子在一個拱形建築前停下,北辰剛下車,一道鮮紅的身影就撲了過來把她抱住,“哎呀,小星星還是這麽漂亮,好久沒見到了,想死阿姨了。”
沒錯,來人就是林母,北辰緊張的心終于放松下來,她展開笑容,“阿姨這麽久沒見還是那麽有活力。”
林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