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年紀,初嘗.情.事自然會食髓知味,杜簡峰還好,還懂得克制自己,知道這種事情太多不好,一周差不多兩三次就是最佳的頻率了,但慕江嶼不同啊,一想到和夫君辦事情時候的滋味,他便隔三差五晚上就纏着杜簡峰要,鬧得杜簡峰是又甜蜜又無奈。

不過不管怎樣,他們之間的關系也終于更近了一步,雖然之前就已經親密無間,但現在又多了一層原來沒有的味道。

店子這邊的炒菜早就已經是鎮子裏食客的首選了,這日,上午正清閑的時候,杜簡峰店子裏進來四個人,為首那人長得頗為俊朗,穿着打扮也非常考究。有過當特種兵的經驗,杜簡峰幾乎是一眼就認出那人來了。

他正是兩年前在暮雲鎮元宵燈會上被偷了錢袋又被杜簡峰給追回的齊蕭。齊蕭看着杜簡峰,愣了一下,似乎覺得很是眼熟,但又不知道在哪裏見過,杜簡峰知他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便站起身主動走上前道:“許久不見,齊兄近來可好?在下光華村杜簡峰。”

“啊!”齊蕭一拍腦袋,驚喜道:“是你啊!杜兄!”

“正是。”杜簡峰笑道。

“這杜氏炒菜是你的店子?”

“是的。”杜簡峰道:“難得與齊兄重逢,今日杜某就做個東,請齊兄與衆位兄臺喝酒。”

“那怎麽行!”齊蕭道:“我也是友人極力推薦我來,我才來看看這人人喜愛的炒菜到底是什麽樣的,卻沒想到這炒菜店子居然是杜兄你的。”

齊蕭說完,他身後一人道:“快別說了,我們去樓上的雅間,保準讓你滿意!”說完那人又對杜簡峰道:“給我們上你們這的招牌菜。”

杜簡峰點點頭,沒讓夥計上,而是自己親自去給齊蕭他們炒菜去了。齊蕭一行人上了二樓,選了“聽風”的包廂,進去右手邊就是一個屏風,屏風上寥寥幾筆畫出來的随風舞動的花草樹木,旁邊有一行詩:“等閑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詩的下面标注了作者的姓名。

“妙哉!”齊蕭贊嘆道:“沒想到杜兄還認識這樣的雅士,能寫出這樣的詩,如有機會,一定要讓杜兄幫我引見引見這位朱熹兄。”

幾人落座聊了一會兒,小二便端上了菜,一盤盤炒菜色香味俱全,勾得幾人食指大動,這會兒也顧不上風雅不風雅了,拿起筷子就開吃。

“真是人間美味。”吃過之後齊蕭嘆道:“我怎麽就早沒發現這地方呢!”

一想到這樣的美味只能委屈地待在幾個小鎮子裏,齊蕭都替杜簡峰感到不值,不說要讓它遍布天下,至少縣城裏應該要有,新興縣靠海,也很繁華,各種各樣的生意人都有,如果這炒菜發展到了縣城,一定會更受歡迎。

齊蕭越想越覺得可行,立馬下樓找到杜簡峰,道:“杜兄,你随我上去,我有事情跟你說。”

杜簡峰一頭霧水,但還是交代了幾句,便随着齊蕭去了包間,齊蕭拉着他坐下,說道:“杜兄,你有沒有想過将店子開到縣城裏去?”

“有這個想法。”杜簡峰點了點頭道:“但去縣城開店也不是有想法就能開的,說實話我手頭上的銀子是夠了,但是人手不夠,而且我在縣裏人生地不熟,進貨、租鋪子這些我都找不到人,貿然去肯定會被人坑。”

杜簡峰此話一出,齊蕭和其餘三位就笑了,坐在齊蕭左邊的男子笑道:“杜掌櫃這話就說笑了,你想去縣城開店,就沖着你這炒菜如此美味,我們四人就沒有不幫的道理。”

“哦?”杜簡峰來了興趣:“此話怎講?”

那人收起笑容,道:“我們四人都是新興縣人士,別的不說,杜掌櫃若是想找人幫忙,我們四人是幫得上的,尤其是齊蕭,他可是縣令家的公子。”

杜簡峰雖然一早知道齊蕭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卻沒想到他還是個官二代,不由得小小的驚訝了一下,随即道:“原來如此,那幾位兄臺可有好的建議?”

“杜兄,我們再怎麽說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要不明日你随我去一趟縣裏,自己去親自看一看再做打算,你看如何?”齊蕭說道。

杜簡峰一聽覺得這個辦法很好,便道:“如此那邊麻煩齊兄了。”

“杜兄太客氣了,真要說起來兩年前你還對我有恩呢,再說了你要是把店子開到縣裏去了,我們想吃這口也就不用跑這麽遠了不是。”齊蕭說道。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齊蕭這才起身道:“杜兄,我們就先走了,明日午時我來這裏找你,咱們一起去縣裏。”

“好,那就麻煩齊兄了。”杜簡峰道。

晚上的時候杜簡峰将要去縣城裏的事情和慕江嶼商量了一下,慕江嶼也覺得可行,畢竟現在鎮子上的店子都穩定了,再開一個分店不是問題。

“我大概去三日便回,我不在這裏,店子裏你就多看着些,不過有慕江琪和娘在,問題也不大,你不要太勞累了。”杜簡峰叮囑道。

“我知道了夫君。”慕江嶼靠在杜簡峰懷裏,道:“你在外面也要多加小心,不要讓我擔心。”

“會的。”杜簡峰親了親慕江嶼的額頭,不多時,兩人便相擁着睡去了。

次日午時,杜簡峰店子門口停了一輛馬車,杜簡峰将簡單收拾出來的行李放在了馬車上,又轉身看着依依不舍的慕江嶼。

“我就去三日而已。”杜簡峰摸了摸慕江嶼的頭發,道:“我們鎮距離縣裏也不遠,坐馬車兩個時辰就到了。”

“我知道啊。”慕江嶼用腳摩擦着地面,低着頭說:“但是再近也看不到夫君。”

“粘不粘人啊你。”杜簡峰抱了抱他,又對一旁的慕江琪說:“江琪,我不在的這幾日你就和娘還有小桃睡這,看好你哥。”

“知道了哥夫。”慕江琪說道:“你放心吧。”

慕江嶼依依不舍地和杜簡峰揮手告別,上了馬車之後,齊蕭嘆了一聲,道:“杜兄與令夫郎感情真好。”

杜簡峰看着齊蕭臉上顯而易見的羨慕,說道:“齊兄可曾娶親?”

齊蕭聞言失落地搖了搖頭,說:“未曾,我有意中人,可惜家裏不同意。”

杜簡峰聽他這麽說便不好再過問了,他猜想齊蕭的意中人肯定是親窮人家的女孩子,與他門不當戶不對的所以家裏不同意,又感嘆到堂堂縣令的公子,婚姻也不能自由,還真是令人唏噓。

誰知他不想打聽,齊蕭卻自顧自說了下去:“我其實真的挺羨慕你們的,這麽恩愛,實不相瞞,我中意的也是一個雙兒,他家裏雖然不是很富裕,但還說得過去,可就是因為他是雙兒,我父親便不同意。”

杜簡峰不由得感嘆這時代對于性別的歧視簡直是嚴重得不行,一邊又問道:“齊兄沒争取過嗎?”

“當然争取了。”齊蕭道:“不然我已經年過二十還未娶親,為的是什麽。”

杜簡峰不好過多插手齊蕭的事情,只好轉移話題和他聊了些別的,好在齊蕭也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給他介紹起縣城的情況來了。

新興縣交通便利,水路陸路條條通,因此縣城裏很是繁華,做各種生意的都有。齊蕭還說若是将炒菜推廣到縣城,一定大受歡迎,保準叫杜簡峰賺得盆滿缽滿。

馬車走了兩個時辰左右就到了縣城,杜簡峰通過馬車窗口去看,縣城裏果然熱鬧非凡,叫賣的玩耍的酒樓等等什麽的都有,而且一條街也很長,人也多,不是他們鎮子能比的。

“杜兄,這幾日你就住我家吧。”齊蕭說道。

杜簡峰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畢竟他和齊蕭統共也就只見過兩面,這樣貿然跑去他家裏也不是很好,本來來這一趟就已經夠麻煩他的了。于是杜簡峰擺了擺手道:“就不麻煩齊兄了,要不我還是自己随便找個客棧住下吧。”

“那哪兒能啊。”齊蕭皺了皺眉,随後又小聲道:“杜兄你就住我家吧,你這幾日在這裏,我還想借着帶你出去的名義去看看明榮呢,哦,明榮就是我的意中人。”

“……”杜簡峰無語,敢情還拿他當個跳板了,不過能夠幫到齊蕭也算是不錯了,于是杜簡峰不再糾結,點頭答應了。

黃昏時分,他們到達了齊府,齊蕭給齊縣令介紹了杜簡峰,齊縣倒是十分熱情好客,叮囑了好幾次讓齊蕭好生招待,并說日後若是有空,一定會去杜簡峰的店子裏一飽口福。

今日已晚,而且又舟車勞頓,他們自然也沒有什麽多餘的精力外出了,只好各自洗洗睡了。

次日,杜簡峰很早就醒來了,外面天才剛亮,府裏就已經有人來回走動了,杜簡峰收拾好了自己便出了門,在前廳等了一會兒齊蕭就出來了,幾人用過早飯,齊蕭便帶着杜簡峰出了門。

“縣城中心有十六條街,條條都很繁榮,最中心那條街名義叫興隆街,那一條現在沒有空的或者要轉讓的鋪子了,除此之外其他每條街都有要轉讓的。”齊蕭介紹道:“我們去距離興隆街最近的南彙街吧,那裏人多,但相對應的租金也不便宜。”

“好,就麻煩齊兄了。”杜簡峰道。

“你我之間不必這麽客氣,你也別齊兄齊兄地叫了,我字木深,你叫我木深就行。”齊蕭道:“我就喚你阿峰。”

“好,木深。”杜簡峰點了點頭,他也覺得叫齊兄有點別扭。

兩人走了沒多久便到了南彙街,這裏果然很熱鬧,這條街很長,其中也有四五家食肆酒樓之類的,生意都還不錯。齊蕭帶他來到了一家成衣店,對他道:“這是我們縣城裏規模比較大的一家成衣店了,他們要将生意做到府城去,這裏的鋪子就打算轉讓,這鋪子的東家是我父親的好友,我帶你進去看看。”

杜簡峰跟着齊蕭進去了,裏面空間很大,有三層樓,一層是簡單的布匹做成的衣服,也賣布匹,二層的用料要好些,三層則是一些達官貴人專門會去的地方。

“這裏有地窖嗎?”杜簡峰問道。

“有的,他們一家人都住在店子裏,後院、地窖等這些東西都是有的。”齊蕭說道。

杜簡峰對這裏還是很滿意的,一來地方夠大,二來确實來往人多,是個黃金地段,就是想必租金不會便宜。兩個人到處逛了一會兒,齊蕭這才叫住前面一個小厮,道:“去叫一下你們掌櫃的,就說木深在三樓等他。”

小厮點點頭出去了,齊蕭也帶着杜簡峰去了三樓等東家,不多時,門被推開,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男人又進來了,齊蕭便站起來朝他行了一禮,道:“洪叔。”

洪叔點點頭,道:“木深,今天怎麽有空過來?”

“木深聽聞洪叔的鋪子要租出去,特地帶友人杜簡峰過來看一看。”齊蕭道:“我友人目前在暮雲鎮和暮雲鎮周邊鎮子經營着四家生意火爆的食肆。”

“哦?”洪叔看了看一旁的杜簡峰,道:“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成就,後生可畏。這位小兄弟是打算在縣城再開一家?”

“正有此意。”杜簡峰道。

“洪叔,冒昧問一下,您打算何時去往府城?”齊蕭問道。

“如果出租順利的話,随時可以動身,那邊我都已經打點好了,鋪子也買下來了。”洪叔說道。

“那就恭喜洪叔了。”齊蕭道:“不知您鋪子的租金……”

“木深,這地段的鋪子可不好找,一般人我是二十兩銀子一個月出租,但是今兒你帶友人來,我便十八兩銀子一個月好了。”洪叔道:“你看這位小兄弟意下如何?”

杜簡峰算了算,十八兩銀子相當于三萬多塊錢了,這個價格确實貴,但是又對得起這個地段,這老板還确實沒有叫價,他想了想,又問道:“不知如果要買下這鋪子,您什麽價出手呢?”

“買?”洪叔想了想,舉起兩根手指道:“二百兩。”

二百兩銀子倒是不很貴,如果每月租金十八的話,那麽一年的租金就不止二百兩了,還不如買下來得劃算,現在他家當五百多兩,買下鋪子再裝點一番倒不是什麽問題,權衡片刻,他還是決定将鋪子買下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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